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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麽?”冯念恩吓了一跳。
“怎麽,嫌多呀。你知道我这跳裙子是多少钱买的吗?你看看这个牌子,要是五千以下你能买来同样的,我就自认倒霉,一分不要。”
“但、但三千……”
“你不知道衣服只能穿一次吗?你不知道衣服不能过水吗?你不知道这件衣服我不能再穿了?如果我穿了洗过的衣服出去,会被朋友笑死的!还有,你把我撞的这麽疼,我只要你条裙子的钱难道还不够宽容吗?”
冯念恩被她这一连串的话搅的头晕,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讹自己,但在张翰文身边做了三年的跟班,的确没见她穿过同样的衣服,一件衣服只要脏了就不会再穿,即使每个月都要花大笔的洗衣费,那些时装也只能呆在柜子里了。
“可,三千……”
“三千怎麽了?你以为我在骗你吗?你随便去找个人问问CACHAREL的裙子是不是要这个价钱?”
“但这个裙子只是脏了。”而且那些尘土应该拍拍就能打掉。
“脏了我就不能再穿出去了!你以为我会穿著洗过的衣服和朋友见面吗?”
“是是,我知道。”对方高声的叫嚷使他有些头疼,“但能不能少点?毕竟衣服还在。”
“那好办,你把钱给我,我把裙子脱给你。”她说著,一副他现在拿钱,她马上脱衣的表情。
冯念恩的脸刷的红了,他嗫嚅著:“但我现在没这麽多钱。”
“没有?少来了!穿一身VERRI的人,会连三千块都拿不出来?”
“我真的没有。”见对方依然一脸的怀疑,他妥协的说,“这样好了,我就住在这里,你明天下午三点来拿好吗?”
“7A是吧?”
他点点头,诧异的看著她。
对方撇撇嘴:“我就住在你隔壁。”
“隔壁?”冯念恩大吃一惊。记忆中隔壁家是有个孩子,不过那是个少年。他记得很清楚,一头染的发亮的紫色板寸,歪斜的叼著烟卷,即使是冬天衣服上也总会有个洞。而眼前这个,虽然蛮横,但怎麽看也是个女生。
“真没眼光。”对方说著,扒下假发,露出一头紫色的板寸。
“你、你是女生?”他语无伦次的说。
少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女生!”
他的脸再次一红,连忙道歉。
“哼!明天下午三点,你最好不要让我白跑!”少女甩著假发,走了出去。
“女人啊,女人……”
冯念恩看著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种生物他天生不知道要怎麽应付。他叹了口气,上了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的拿出李姿霖的资料。
此後的几个小时,冯念恩就是在书桌前度过的。
李姿霖收集的资料的确齐全。从第一代的吸血鬼该隐到现存的传说中最古老的血族玛士撒拉都包括在内。也就是从这份资料中冯念恩了解了岚牙口中的卡玛利拉条约是什麽。
不过这份资料虽然很完整,但并不十分正确。起码吸血鬼并不像资料中所说的那样没有心跳,完全不能接触阳光以及不能吃一般的食物。
正在他准备一口气看完的时候,闹锺响了起来。
已经四点四十五分了,如果他不想迟到的话,现在就要准备动身了。
他遗憾的站起来,将资料收好,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门。
张翰文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两个小区紧挨著。当时做这个安排就是为了保证他可以随随叫随到。
他到了张翰文的楼下,拨通手机,被告知把车开出车库。
五分锺後,张翰文出来了,一件黑色敞口皮甲克,一条鲜红色贴身皮裤,高腰红色皮靴,红发猎猎,豔媚的面容神采飞扬。
她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挑剔的看著他:“怎麽又是这件?我今年见过三次了。”
“是吗?”他连忙低头看自己的穿著。
张翰文对服装一向讲究,不仅要求他要配合场合穿衣,更见不得他总是穿著相同的衣服。所以平时他就要小心的将衣服错开,只是今天一时慌乱忘了这身搭配今年已经出现过三次了。
“算了,”张翰文打了个响指,“先到中山路去一趟吧,今年还没给你买过春装。”
“不用了。我的衣服够穿了。”这三年他所有的衣服都是她塞给他的。
她瞪了他一眼:“你穿成这样,丢面子的是我!又不要你花钱,罗嗦什麽?”
提到钱,冯念恩犹豫的看了她一眼。
“有什麽事吗?”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异样,她再次转过脸。
“恩……”
“恩什麽恩,男子汉大丈夫有事就是有事,磕巴个什麽?”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小姐预支我两个月的薪水?”他吸了口气,眼睛直盯著方向盘,快速的一口气说完。
张翰文托著腮,直直的看著他,冯念恩脸迅速的红了起来。
“有女朋友了?”
“没、没有。”
“那你要钱做什麽?”
“有──有个朋友,他、他最近有点麻烦,找我借三千块钱。”
“三千块你应该还有吧,我不认为你平常能花多少,该不是你把大部分钱都交给冯叔了吧。”
“给爸爸保管比较好,省得我乱花。”
“你乱花?”张翰文嗤笑了一声,“走吧,现在就去取。”
“谢谢小姐。”
“谢什麽?你以为这钱是白给你的吗?我会从你的工资里扣的。”
冯念恩发动引擎,车子开出小区。张翰文突然问道:“什麽朋友?”
“什麽?”
“我问你什麽朋友,平时没听说你有什麽朋友。”
“恩,以前的一个朋友。他、他在另外一个城市上学。”
“在老家认识的?”
“恩。”
“很要好。”
“是啊。”想到孙海潮,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女生吗?”
“不是。”
“哦……”
张翰文应了一声,靠在後背上,不再开口。
到了中山路,冯念恩去停车,回来时张翰文已经把钱取了出来。两人随即进了一家专卖店。
张翰文的衣服虽多,买衣服的时候却也很干脆。不到半个小时,她不仅替冯念恩选了一身春天穿的西装和两身休闲服,自己也多添了一身长裙,两个帽子。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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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年来经常出入酒吧一类的场所,冯念恩还是无法喜欢这样的地方。震耳的音乐,刺眼奇异的灯光,跳著劲舞的男女,浓烟与香水混杂的怪异的气味,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在宁静乡村长大的他所能适应的。
和往常一样,他坐在柜台前一个能看到张翰文的地方,一边静静的喝著一种叫肯巴利苏打的利口酒。
他喝的很痛苦,因为这种酒的颜色──一种如同干掉了的血似的深红。
在他看到酒保为别的客人调出一杯这样的酒後就无法遏止的点了这个,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这种酒并没有血味,只是带著点甘甜的苦涩。
他愣愣的看著杯子,即使是现在,他还是被这份红色所吸引。
“你每十天要吸允800毫升的鲜血。”
岚牙那琉璃般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在看到这杯酒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克服这点,特别是在发现他也和一般人一样需要普通的食物後,他更是如此认为。他甚至奢望荒唐的想过,如果可以不饮血,那他就不能完全算是吸血鬼。
但是现在,他开始怀疑了。如果连一杯红色的液体都无法抗拒,他如何拒绝血液?
“血腥玛利,两杯。”
琉璃般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智,冯念恩抬眼看去,只见岚牙正向他点头。
“你……”他一惊,“亲王答应过我的!”
“放心,男孩。”岚牙微微一笑,“这完全是个意外,我并不是冲著你来的。”
冯念恩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吐了口气,“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没有什麽好抱歉的。不过,听说你不愿意加入我们,我还真吃了一惊呢。但,”他咯咯一笑,“也该让苍牙那小子受点教训了,省得他以为亲王宠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冯念恩没有出声。
“那家夥啊……”岚牙摇摇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认为天下所有的事情都要顺著他的意,你拒绝加入对他可是不小的打击啊。为了这个我就要请你喝一杯。”他说著将调好的血腥玛利推到冯念恩面前。
浓郁的红色,粘稠、鲜豔,仿佛连那淡淡的番茄味都变成了散发著致命诱惑的血腥。
冯念恩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低腰白兰地杯,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他突然感到异常的饥渴,仿佛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眼前的东西是他唯一的食物,如果不马上喝掉就会消失,而他,就会永远的这样饥渴下去……
他的手指动了动,在要碰到酒杯的时候猛的收了回来。闭上眼,狠命的摇摇头。
“不,我不要这个!”
“不要吗?”岚牙在他耳边低声道,“那睁开眼,看著它,然後告诉我你不要。”
“我不要!”
“睁开眼啊,睁开眼告诉我你不要。如果连这点都无法做到的话,我如何相信你是真的不要?”
冯念恩睁开眼,死命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鲜红的血丝顺著惨白的牙齿流进口腔,他哆嗦著:“我、不、要!”
岚牙发出一声低笑:“有毅力,男孩。”他将冯念恩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希望你在五天之後也能这麽有毅力。那麽也许我们就能见到第一个自愿饿死的血族了。”
“我可以吃普通的食物!”他低吼。
“是吗?哦哦,当然。我们当然可以吃普通的食物,否则就不是十天来一次大餐了。”
“你的意思是……”冯念恩疑惑的看著他,“如果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