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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洪哭丧着脸跑到徐二妹跟前,开始告状:“妈,小海欺负人。骗我吃鸡屁股。”
大伙儿哈哈大笑。
傅二牛一点都没有当爸的自觉性,笑声最为响亮。
徐二妹轻声呵斥自家儿子:“没规矩,那是你哥。”
傅怀洪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狗屁!不过大了三个来月,在他跟前充什么大瓣蒜!他可没有这种尽想着耍自家弟弟玩的哥哥。
吴金花走过去狠狠的掐了小儿子一下,警告他不许再惹事。否则让他爸揍得他屁股开花,回过头挑了半截子鸡腿递给侄子:“别理他,回头我替你出气。”
就在这个时候,虚掩的院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五十岁上下花白头发的小老头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众人停下了筷子,定定的看着他。
对方站在原地愣了愣。
傅大牛心中冷哼一声,扯出一丝笑意迎了上去:“三哥怎么来了?来,坐、坐!”一面说着,一面让吴金花回房取副碗筷来。
那位三哥连忙摆摆手,快速的瞥了贝贝几眼之后说道:“不啦,我才吃过。你这是。。。。。。。。。有客人啊?”
傅大牛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方不过随口一问,见他不愿做答,打了招呼便走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酒席上的气氛忽然沉闷了不少。
傅大牛嘴角溢出一丝讥笑,喃喃道:“这是听到风声找上门,怕我们教唆着贝贝回来抢房子了?”
贝贝觉得莫名其妙,谁找上门了?那个三哥么?抢什么房子?
吴金花拍了拍她:“先吃饭,回头你大伯会告诉你咋回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尽管经过几个小一辈的耍宝,席上的气氛再一次达到了*,可是贝贝的好心情却是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越来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恨不得立刻走到大伯面前问个清楚明白。
近两个小时的筵席终于结束了,收拾完碗筷,贝贝迫不及待的拽着大伯进了自己睡的客房。
傅大牛看着眼前肖似三弟的侄女,长叹一声,思绪不禁飘到了三十多年前。。。。。。。。。。。。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尽管村里人常夸他聪明懂事,事实上他并不清楚父母身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
别看如今二弟长得挺拔魁实,小时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因为这个原因,自打他记事,家里一直不太宽裕。
后来,他妈又怀上了,村里的大夫说是个双胞胎,可惜家里高兴了没多久。分娩时,小的那个一落地便死了,活下来的三弟看着也不太壮实。
偏偏那时他妈因为死了孩子,心中郁结,没一滴奶水,家里又没钱买奶粉,三弟连吃了几天的迷糊,眼看着身子越来越不好,他爸被逼得走投无路,到最后只能瞒着他妈把三弟送给了本家的六伯。
他妈身体原本就孱弱,知道儿子送人后一个怒极攻心,拖了没多久便过世了,没过两年他爸也跟着去了。
留下他和二弟两个十多岁大的孩子,孤苦无依。
幸好收养三弟的六伯夫妇俩为人和善,又怜惜他们兄弟俩那么小便没了父母,不仅事事替他们出头,还常让三弟带些吃的用的贴补他俩。
可惜啊,好人不长命,先是六伯老两口相继过世,后来三弟出了车祸。。。。。。。。。。。。
贝贝听后心中不由五味陈杂,真没想到他爸还有这么坎坷的身世,只是这些事和房子有什么关系啊?她实在没弄明白。
傅大牛赶紧为侄女解惑:“你爸过世之后留了三间房和两亩地,你妈想把房子顶了当路费。。。。。。。。。不过这事没成,六伯那边的亲戚不答应,为这事双方闹的有些不开心,你们一走,六伯表兄家的孙子就住进去了,如今已经成家生孩子了,你今儿吃饭时见着的那个是他家老丈人。”
他这么一说,贝贝彻底明白了,对方怕是恐慌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回来找他们家麻烦吧?
至于么,这种地方的两件烂屋子能值几个钱,她嗤之以鼻,转念一想,不对,那是她爸住过的地方,不能简单的用钱来衡量。
万一真能拿回来,自己再拾掇拾掇,以后来看她爸和大伯他们时好歹有个落脚点了!
听完她的提议,傅大牛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踌躇了半天说道:“贝贝,咱们能不要那房子不?”
“为什么?”贝贝诧异的问他。
傅大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让你爸归宗。”
“归宗?那个。。。。。。。。。爷爷不是也姓傅么?怎么。。。。。。。。。。”贝贝都快糊涂了。
傅大牛沉声说道:“那不一样,六伯家是祖上逃荒过来,恰好也姓傅,而咱们家是世代扎根在这,根本不是一个祖宗,要不然也轮不上外姓人跑来撒野。我有这个念头不是一年两年了,原先还有些负担,怕别人骂咱们家忘恩负义。如今你来了,倒是可以拿这个房子做文章。”
“三哥那个人我最清楚,有名的铁公鸡,一点亏都不带吃的主。到时候咱们让他家二选一,要么让你爸归宗,要么把房子让出来,有三哥一旁吆喝着,再说归宗这事跟他们家没有任何干系,一准答应。”
“这事要是成了,我亲自去六伯坟上请罪,老人家如果真的有怨气,就冲我来吧!逢年过节该烧纸该干啥的我也会替你爸尽孝,哪一天我要是死了,就托付给你大堂哥,世世代代都不会忘了。。。。。。。。。”
“你不知道当年我看着你奶奶临死前还念叨着你爸那模样,心里就跟刀割似的,我过不去这个坎,过不去啊。。。。。。。。。。”
贝贝吓得赶紧的应了下来。
开玩笑!照大伯那架势,再不应承下来非得给她跪下不可。
傅大牛心满意足的出了房门,留下侄女一个人冥思苦想的把这件事琢磨了好半天。
临睡前二宝又和贝贝提了提去村里看坟地的事。
今天他随傅大牛看了三处地方都不太满意,一是路不好走,再一个四周坏境太过荒凉。后来傅大牛告诉他,村里能给的都是这个样子的,想要好点的做坟地,根本不可能。
贝贝思忖了下,让他再看看,如果真像大伯说的那样,就矮子里拔高个,买下来自己拾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傅家村(五)
翌日一大早,傅大牛领着贝贝和二宝去了坟地。
傅家村上坟有一些奇怪的讲究,逢年过节除外,农历双号不能去坟地,给长辈上坟必须在晨间。
所以直到今天,贝贝才能一尝夙愿在他爸坟头上点起香烛,奉上祈愿了。
按着规矩,她先去看了爷爷奶奶,幼年时的记忆如今早已不在,贝贝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在老人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两人烧完纸,傅大牛絮絮叨叨的拉了一会儿家常之后拽着贝贝去了她爸的坟地。
路程非常短,短短几分钟便到了。
到了地方,贝贝定睛打量了一番,坟地四周荒凉无比,除了杂草,只有零星的一点灌木野花之类的,并不密集。
倒是几个坟头包一个挨着一个,安排的过于紧凑。。。。。。。。。。。傅大牛一言不发的朝着其中一个走去。
“爱夫傅新生之墓!”贝贝走到近前,触摸着眼前的墓碑,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呢喃着。
她忽然鼻头一阵发酸,心中酸涩难当,滚烫的泪珠控制不住的潸潸落下。
“爸,我回来看你了!”经历了两辈子,贝贝终于如愿以偿的说出了这句话!
周遭的气氛陡然变得悲伤了许多,贝贝站在墓碑前小声抽泣着。
傅大牛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抹布:“给你爸把墓碑擦擦。”
两人收拾干净墓地,顺便拔了拔附近的野草。傅大牛取出香炉放在跟前,贝贝点燃香烛之后又磕了三个响头,奉上了一大袋子锡箔元宝。。。。。。。。。。。。
悼念仪式做完,她并不起身,跪坐在地上低喃着把这几年发生的事说了个遍,说怎么靠空间挣钱,说李老太的坏脾气,说张文兰的不称职。说舅舅舅妈如何欺负她们。。。。。。。。。。语速极快,声音细微的几不可闻,高兴时手舞足蹈;气愤时咬牙切齿;悲伤时嚎啕大哭;仿佛找见世上最大的依靠一般,要把这几年的甜酸苦辣尽数说个遍。。。。。。。。。。
傅大牛站在一旁并不能听清侄女说些什么。想来也是在s市发生的一些事,他紧锁着眉头望向她,看来小丫头还是受了不少委屈。
哎!
前两年贝贝给他写信时提起过张文兰已经改嫁的事,出乎他的意料宝贝俩并没有跟着一起去男方家。
对于这点他倒是颇为赞同,带着孩子过去住,从根上来说已经处于弱势。听说那个男的也有两个小孩,年岁还比贝贝她们大些,万一使点坏。。。。。。。。。。。。做家长的自然是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家侄女。
住在外婆家肯定没这么多糟心事,老太太再不喜欢三弟,外孙女却是亲的,没道理不疼爱。
当时他对这个安排还挺满意,可今天看着贝贝说话时的神情。未必事情如自己想的那么好。
回去得好好问问她,到底怎么一回事!
傅大牛长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这个当伯父的没用,护不了她弟的宝贝闺女。
叔侄俩一前一后,一远一近的站立、跪坐着,脑海里皆思绪纷飞,忆起了往事。念起了从前,有愉悦,有感慨,有不满,有懊恼,更有悔恨!
良久、良久。。。。。。。。。。。。
上完坟回到家中。傅大牛撇下了地里的活计,上门找好哥们祥子商量他弟归宗一事。
别看傅大牛没读过什么书,为人倒是颇有急智,尤其是一些大事上,绝对不含糊。
昨天见着三哥。他脑子里猛的跳出一个念头,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这个难缠的老头摆平了,接下来的事便水到渠成了。
只是这个老头过于贪婪,绝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有一丝一毫想让三弟归宗的想法,否则的话擎等着他没完没了的提要求,敲竹杠吧!
要怎么办,才能显得顺理成章呢?
傅大牛冥思苦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个好办法。
到了祥子那,他把该说的交代清楚之后马不停蹄的又去地里找三哥。
一见面便开始诉苦,从他没打小没了爹妈开始,一直到如今侄女回来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道:“六伯家的那个小子和我差着辈,我和他说不着,他是三哥的女婿,你给评评理这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