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另一个人’的记忆消失以后,我也能够自己来确认‘似乎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开始明白了。混入班里的‘另一个人’似乎是在那之前由‘现象’所引发的‘灾厄’中的随机一名死者……”
千曳又长叹了一口气。
“那一年末,我辞去了教师的职务。这已经是十八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的校长一边说着诅咒什么的绝对不会被公众认同之类的话,一边站在他的立场上表示了理解。之后我就成了图书馆的管理员而留在学校里。
“从那以后我一直都在这里。在这里注视着事情的发展。我自己决定要作为第三者观察每一年的‘现象’。——不过,偶尔也会有像你们这样的学生来这里与我说说话。”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我开口说。
“是什么呢?”
“我是听见崎说的,那个‘另外一人’——‘死者’混入班级的时候,很多地方会发生类似篡改记录和记忆的事。所以本来不合理的事反而说得通了。而任何人都没有觉察‘死者’的真面目……那就是说,真是有这样的事吗?”
“真的会发生的。”
千曳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是,就别问‘为什么?’或者‘怎样改?’了吧。无论怎么问都没法用正确的理论来说明。只能说这就是这样的‘现象’。”
“……”
“难以置信吧?”
“虽然已经不再怀疑整件事的真实性了。”
“嗯。”
千曳静静地摘下眼镜,从裤兜中摸索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用它擦了一会儿镜片上的污迹之后,“那么——”他抬起头重新戴上眼镜,看着我们说。“这样吧,给你们看看那个吧。这么做应该是最简便的。”
然后他拉开了附在柜台对面的桌子上的抽屉。在里面找了一会儿之后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本黑色封面的文件簿。
9
“让你们自己看看简单易懂的例子吧。”
千曳一边说一边把文件簿递给我们。越过柜台接过它,我诚惶诚恐地触到了封面。
“里面复印的是三年级三班的名单。从一九七二年到今年一共是二十七年的名单。按照从新到旧的顺序排列。”
一边听说明,我一边翻开了封面。
像千曳所说的一样,第一页和第二页是一九九八年度,也就是现在的三年级三班的名单。久保寺老师和三神老师——班主任和副班主任的名字下面整齐记录着学生的名字。
我的名字“榊原恒一”手写在第二页的最下方。因为是迟来的转学生,而且——
樱木由佳利和高林郁夫,在这两人的名字的左侧画着红色的X号。在记录姓名和联系方式一栏右侧的空白处,樱木那里写着“5月26日在校内因事故死亡”“同日母亲·三枝子因交通事故死亡”,高林那里写着“6月6日病死”。而且还有一个,水野猛那一列的右侧空白处写着“6月3日姐姐·沙苗在职场因事故死亡”。
“总之,是啊,先看看前年的名单吧。”
因为去年是“没有之年”,所以应该就是前年了吧——一边这样想,一边按照他所说的——翻开了有一九九六年度名单的那一页。
“我想你们大概已经发觉了,名单上名字后面画着红色X号的就是在那一年死亡的人。空白处还记录着死亡日期和死因。亲属死亡的情况也同样有记录的吧。”
“——是的。”
这一年画在学生名字上的X号有四个。死去亲属的名字有三个。那么合计就是七人了……
“第二页最下面的空白处有用蓝字写下的名字吧。”
“——啊,是的。”
【浅仓麻美】
那里写着这个名字。
“那就是这一年的‘死者’。”
千曳说道。
在一旁的鸣靠过来,凝视我手中翻开的文件簿。近距离感觉到她的气息,我心中躁动起来。
“就是说叫做浅仓麻美的女生从四月初到第二年三月的毕业典礼为止都混在班里。谁都没有发觉她就是本不应该存在的‘另一个人’。”
“那个,千曳……”我问道,“这一年的死亡人数是七名……所以说就不是‘每个月有一个人以上死亡’了吧。”
“那是因为啊,那一年做出了‘对策’。”
“对策……”
“就是你也熟知的转嫁啊。把班级里的一个人当作‘不存在之人’。”
“啊啊,是的。”
“这发挥了作用,上半年一个人都没死。但是应该是第二个学期刚开始不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怎么说?”
“担任‘不存在之人’一职的学生经受不住这种压力和疏远感,打破了‘惯例’啊。自己并不是‘不存在’,自己就在这里,大家承认吧,把我当成‘存在’来对待……像这样开始表现自己,事态变得无法控制了。”
“结果‘灾厄’就发生了?”
“似乎是这样的。”
我注意到鸣微微呼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那一年是谁被当成了“不存在之人”,因为他(或者是她)的中途放弃,结果导致七名相关者丧命。他(或者是她)要怎么面对这残酷的事实,怎样去面对班级里的同学们又怎么面对自己呢。——相像一下,手臂上就又起了鸡皮疙瘩。“那么——”
千曳继续说。
“一九九六年度的‘死者’虽然应该是写在那里的浅仓麻美,但是那一年的班级名单里却没有浅仓麻美的名字。她本来是在那三年以前一九三年度的三年级三班的学生,一看就明白了,她在那一年的‘灾厄’中丧命。”
我翻找文件簿,确认一九九三年度的名单。如同千曳所说的,那里确实有浅仓麻美的名字,而且还划着红色X号。右侧的空白处写着“10月9日病死”。
“——就像这样,当时是都解释得通了。可是——”千曳从柜台探出身子,用食指轻轻弹了弹文件簿。“从前年的四月到第二年的三月之间,却并不是这样的呢。”“不是这样的?”
“至少从我的记忆看来不是。在前年的四月份,这份九六年度的名单上,浅仓麻美的名字作为班级的一员应该是记录在案的。而且,这也是根据我的记忆,那时候九三年度的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这就变成是消失掉了。当然,划在那里的红色X号和有关她死亡的记录也一样。”
“是说全都消失掉了吗?”
“正是。”
千曳严肃地点点头。
“所以说啊,在那一年‘现象’发生的过程中无论调查什么、怎样调查都没用。不仅仅是班级名单,从学校里其他的记录到政府的资料、个人日记和笔记、照片和录像、甚至还有电脑资料,似乎全部都是同样的……发生了在常识上不可能的篡改或改变,隐藏了因‘死者’的混入而产生的矛盾。使得本来无法解释的事情变得合理了。”
“不仅仅是记录之类的东西,相关人员的记忆也一样。”
“是的。用前年的话说,站在‘观察者’立场上的我现在对本不应该存在的浅仓麻美的存在完全不觉得可疑。她其实是在九三年的十月,十四岁的时候死亡的,但是大家都忘记了这个事实。家人朋友老师……大家都是。
“而且,任何人都会深信不疑,也不能怀疑作为‘死者’混进来的她在九六年的时候还是十四岁,并在同年升入三年级这个伪造的现实。与此对应的,与她有关的过去的记忆也被改变或调整成合理的事。——就是说,一年过后,在毕业典礼之后‘死者’消失时,所有的记录和记忆才会回归原样。然后与她亲近的人们——主要是在同学或者家人等相关者的心中,会失去作为‘死者’出现的有关她的记忆……”
看着文件簿中的名单,我哑口无言。“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之类的台词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我这样想。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就像刚才所说的那样,完全没有什么道理。也不知道是怎样发生的——说不定名单上记录的事项并没有实质性的增加或者消失。我也曾这样想过。”
“什么意思?”
这是鸣的提问。
千曳紧皱眉头靠过来说:“就是说,问题说不定只是发生在相关者的——我们的心里。实际上没有发生的物理变化,只是在我们大家心里被当成‘发生了的事’……”
“像集体催眠那样的?”
“啊啊,是的。是类似那个的吧。那个以这所学校为中心,扩展到整个夜见山,视情况还会波及到更外侧的世界……”
说到这里,千曳又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也不过只是决定长年做‘观察者’的我个人的相像与妄想。既没有什么根据,也没有办法证实。就算能够证实,也不能怎么样。”
“……”
“……”
“基本上是没办法了。”
千曳一边这么说一边摊了摊双手。
“现在所知道的关于这件事有所效果的事可以说只有一件。那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实行的‘对策’。——确实是谁在十年前想到并开始的奇妙的对应方法,但是虽然有因此而摆脱的‘灾厄’之年,也有像前年那样中途失败的时候。”
“前年是……”
鸣突然说道。又突然靠到我这边来,凝视着我手上的文件。
“前年三年级三班的班主任是三神老师呢。”
听到她的话,我吃了一惊,看向名单。——果然。那里印着班主任老师她的名字。“啊啊,是真的。”
“怎么了。你们不知道吗?”
千曳的表情有些意外。他用右手的中指尖轻轻敲了几次苍白的额头中央说道:
“她应该也有了一段很糟糕的经历了吧。明明如此今年还是成了三班的副班主任……”
10
之后我们又从千曳那里得知了很多有关这种“现象”的事。
虽然在我看来几乎都是从未听过的消息,不过鸣就不一定了吧。我想应该有很多她早就听说过也知道的事。
我第一次得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