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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祖父,发出了“啊啊”沙哑的声音,一边用双手捂住气色不好的额头。
“有人死去就有葬礼。要忍受葬礼,希望能够忍受葬礼啊!”
似乎是说什么不宜出殡,因此守夜在后天,告别仪式改成了在大后天周六举行。周六……啊啊,六月六日吗?
——你看“omen”吗?
在家庭餐厅的时候喝水野桑的对话,鲜明的浮现在脑海。那明明还只是昨天的事情。
——我们都小心点啊。特别是对于一般不会发生的事故。
那个水野桑,死去了。
后天是守夜,大后天是告别仪式……完全没有现实感。由于太过震惊,完全感受不到悲伤。
“……要忍耐葬礼啊……”
祖父不断重复着,“葬礼”这个词把我内心的某处染得漆黑。咦?这么想着的时候,那片黑暗占据了中心,企划的漩涡开始回旋,最后是什么呢,嘶嘶嘶嘶的奇怪的重低音不知从何处用处……
我再次紧紧地闭上双眼。同时脑海中,有什么啪嗒一下,停止了。
2
第二天六月四日,三年三班从早上第一节课开始漂浮着一片抑郁的空气。
水野桑的弟弟,猛没有来。他之所以缺席是由于姐姐的突然死亡这一传言,在第二节课结束时已经传遍全班。然后在第三节课,国语开始之前班主任久保寺老师正式的对大家说明了那一事实。
“水野君昨天,由于姐姐突然惨遭不幸……”
顿时,教室里弥漫着异样的寂静。就好像学生全部的呼吸,在一瞬间被冻结了……
而竟然在这一时机,见崎鸣走进了教室。
对于迟到完全没有道歉的打算,毫不在意的,沉默地坐到了她的座位上。我的内心一边不停的骚动着,一边紧盯着她的动作。同时,也注意着班级的反应。
没有一个人,看向鸣。所有人都很不自然的,直视前方。就连久保寺老师也是如此。不看向鸣,也不说话。就好像——
没错,就好像,见崎鸣这个学生从一开始就不在班级,不存在——也许也可以这么说。
国语课一结束,我就立刻离开座位,走到鸣那儿。
“有点事……”
我把她叫到走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很在意周围的目光,一边问道。
“你知道水野家的事情吗?”
然后她就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的,问“什么?”然后轻轻的歪了歪头,没有被眼罩遮住的那只眼睛,感到不可思议一样的眨了眨。
我说道:
“水野的姐姐昨天死了……”
一瞬,她的脸上浮现了吃惊的色彩。但是立刻又消失了。
“——这样啊……”
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
“生病,还是事故什么的?”
“事故,似乎……”
“——是么……”
在教室的出入口附近,聚集了好几名学生。虽然我记得名字和脸,但却没怎么说过话的男生女生,有好几人。中尾和前岛,赤泽和小椋还有杉浦……在那里吗,还有敕使河原。自从昨天午休以来,还没有和他说过话。
他的视线一晃而过。从远处窥视着这边的情况。
难道——这时候我只能认真的思考。
难道,在看向这里的他的眼里,这里也许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然后——
在下节课上课的时候,鸣已经不在教室里了。意识到这一点的,理所当然的也只有我一个。
……到了午休,我来到面向校园的那侧窗户的最末端,鸣的座位那里,再次观察那张桌子。
那是和教室里的任何一张桌子都型号不同的木桌。椅子也是一样。就好像数十年前使用的物品……非常古老的桌子,以及椅子。
为什么呢?事到如今我才自问。
为什么只有鸣的桌子这么的……
我不再在意周围的眼光,我自己坐在那位置上。桌子的表面满是伤痕,凹凸不平,比如考试的答题卡等,若是不在下面垫点什么东西的话,就无法好好的记笔记。
混在伤痕里的是,各种涂鸦。
大概和桌子一样古老一似乎是很早以前的涂鸦了。有用铅笔写的,有用圆珠笔写的。也有用圆规的尖端刻的。有的几乎消磨干净,也有一些模模糊糊可以大致读出来的东西。——那其中,看上去,是最近才写上去的文字。
蓝色的笔,在桌子的右端,小小的写着。虽然没有笔迹或其其他什么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判断的东西,但我只觉得认为,这是鸣写上去的。
“死者”是谁——?
只有那一句。
3
“……老师,怎么了?”
坐在同一张作业桌的旁边,望月优矢自言自语着。
“那么不舒服吗。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
第五节课,是三神老师的美术课,但在0号馆一楼的这个美术室里,并没有老师的身影。
“三神老师今天休息。”
开始的时候别的美术老师前来通知,并用事务式的语气让大家仔细。说是让“各自,用铅笔自画己的手”,这种全然无趣的课题,然后那名教师就离开了,四处发出了叹息,说是当然,却也是当然的。
打开写生本,总之先把自己的左手支在桌子上频繁的观察,但说实话,干劲几乎为零。要是知道会有这种事的话,就带本什么文库本来好了。金或者孔兹或者拉布克拉夫托,虽然也不怎么想读。
偷偷看向喜欢蒙克的望月,他似乎也没有画“手”的打算。打开的素描本不是空白的,那里已经用钢笔画上了什么。人物——而且是那种乍看上去就只是是以三神老师为模特的女性。
这家伙搞什么啊——不自觉的发出了声音。
真的被迷住了吗,少年。被大了十几岁的女教师。——嘛,虽然那是你的事。
但是果然还是以非常微妙的心情听到了吗,那个担心着三神老师身体的他自言自语着……
“……怎么会?”
望月突然看向我。
“呐,榊原君。”
“什,什么?”
“三神老师不会是得了什么危及性命的疾病吧?”
“嗯嗯?啊啊……”
我完全不知所措的,随意回答着。
“嘛,不要紧的吧。”
“是啊。”
望月用松了口气的声音说道:“是啊。那种,不可能发生那种少见的事呢。——嗯嗯……”
“你这么担心吗?”
“那个……因为最近樱木桑和她母亲去世了,这次又是水野君的姐姐不是吗?所以那个……”
“有关系吗?”
我在此插入。
“樱木的事件水野的时间,但若是三神老师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有什么关系吗,有联系吗?”
“啊……那个?”
说完,望月缄口不语。逃避一般的别开视线,“哈啊”的叹了口气。——啊啊真是的,果然这家伙也知道一些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果然还是应该加大诱导的力度吗,我想着,“美术部那边呢?”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
“部员现在有多少人?”
“只有五人,只有……”
望月再次看向我。
“要加入吗,榊原君?”
“——怎么会……”
“加入不是挺好的么?”
“要是劝诱的话,对象改成见崎不是更好?”
我试着诱导他,于是说出了这句话。望月的反应如我相像的那般,胡言乱语自是最好不过。无言的沉默,再次逃避的别开视线——这下连呼吸也屏住了。
“见崎很擅长画画的……”我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她速写本事的画,我看过……”
没错,那是在那个第二图书室。美术课之后,和望月还有敕使河原一起经过那个房间,那时,那个……
……如同拥有球体关节的人偶一般,美丽少女的画。
我想最后给这孩子画上巨大的羽翼——那时鸣这么说道,羽翼已经画上了吗?
看了看仍旧别开视线,什么也不说的望月,我合上了素描本。到第五节课开始虽然还有不到三十分钟,但我决定放弃自习课题离开。
“去哪里?”
望月问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我。
“图书室,第二间。”
我故意强调。
“有事情要调查一下。”
4
对望月说“有事情要调查一下”,大概是实话。而不包含在“大概”里面的部分,就是也许在那里我能够遇到鸣,这一小小的期待,但那期待并未有实现——
在那个古老的图书室里并没有学生的身影,只有那个叫千曳的管理员。
“之前……见过呢……”
从摆放在角落的询问台那,传来了他的声音。今天在那个黑漆漆的角落里,星星点点的白发依旧乱蓬蓬的。透过土气的黑框眼镜的镜片,看向这里。
“转校生榊原君。”
他说出了我的名字。
“是三年三班吧。我记忆力不太好。——第五节课是?”
“美术,那个,今天老师休息所以自习。”
随意回答后,阴沉的管理员没有再追问下去。
“有事吗?”
他问道。
“一般这里不会有学生来的。”
“那个,有东西要调查一下。”
这也是随意的回答,我慢慢地磨蹭到管理员的咨询台前,问道。
“以前的毕业写真集,是在这里吗?”
“哦,毕业写真集吗?应该是都在的。”
“能借阅吗?”
“能啊?”
“那,那个……”
“写真集应该在那边吧。”
缓缓的站了起来,管理员伸出了一只手。指着从入口方向看在右手边,走廊一侧埋人墙面的书架。
“在那边的架子上,应该是从里数第二个,那附近。按你的身高来看应该是不用踮脚也能够到的。”
“啊,好的。”
“你想看什么时候的写真集?”
“那个——”
我多少停顿了一下。
“二十六年前……一九七二年的。”
“七二年。”
紧皱着眉头,管理员看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