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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也觉得不太像我这种人说出来的话,但是听到这种玩笑话,水野小姐马上说道。
“真高兴。”
像是演戏一样的反应。
“是因为在新学校里没有找到朋友,所以觉得寂寞么……是不是这样呢?到底是怎样呢?”
“这个……那个,实际上呢,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原本能够和她轻松交谈的契机是,住院的时候阅读的斯蒂芬·金的书。她把目光停留在到那本书的书名上,“你总是看这种书吗?”她问道。
“并不是‘总是看’这种书。”
一副仿佛看到罕见事物的表情,我原本打算要故意装出冷淡的态度。
“那还看些什么书呢?”
她继续问道。
“嗯……孔茨之类的。”
马上这样回答道。
于是她马上一边说着“哦哦”,一边摆出像中年大叔一样的抱着胳膊的姿势。其实当时的我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从那以后,我就被她取了一个“恐怖少年”的外号。
“住院的时候看那种书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很少见吗?”
“因为呀,太恐怖或者太让人感觉痛的东西,这些不都是一般人想回避的东西吗?因为自己生病或者受伤,不是已经很恐怖很痛了嘛。”
“唔嗯。但是只是书里面的故事而已,所以我是没关系……”
“是么。确实是这样呢。真了不起呢,恐怖少年。”
在那之后不久便弄明白了,原来她也是非常喜欢看“那种东西”的爱好者。古今中外的都看,小说和电影也都看。似乎是因为在工作的地方没有这样的“同好者”,所以正觉得有些寂寞。——于是,在我出院之前,从John Saul到Michael Slade,她向我推荐了一些至今为止从来没读过的作家的作品。
闲话不多说。
围绕着共同的兴趣聊了一会之后我抓住机会,向水野小姐问道:“有些事想问问你呢”。
“四月二十七日——上周周一的事情。那天在这间医院里,有没有一个女人去世了。”
“四月二十七日?”
一定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奇怪的问题。水野小姐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说道。
“上周周一……吗?榊原君还在住院呢?”
“是啊。正好那天是取出管子的日子。”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她会反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我没有自信能够在不破坏真相的情况下对事情进行详细的说明。
“没什么……那个,有些在意的事情。”
我含糊地回答道。
那天——上周周一的白天,在这栋住院楼的电梯里,偶然遇见见崎鸣。她要去的是地下第二层。那层并不是病房或者检查室,除了有仓库和维修室之外,确实只有太平间了……
……太平间。
因为是那种特殊的地方,一直让我很在意,无法释怀。所以,从那里联想到的这个问题,现在试着向水野小姐问问看。
假设那个时候,鸣的目的地是太平间的话。造访空荡荡的太平间的人类并不寻常——般来说,应该是在太平间里安置了那天在这家医院死去的某人的遗体……应该是这样吧。
为什么我会认为死去的是“女人”呢?
这个是由某件事联想到的。因为那个时候鸣说出了令人猜不透的话(我那可怜的半身……)。
“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呢。”
水野小姐微微鼓起一边脸颊,盯着我的脸看。
“不过我也不会要求你告诉我具体的原因……说到这件事呢。”
“想起什么了么?”
“至少在我负责的患者里没有。但是,如果是整个住院楼的我就不清楚啦。”
“那,再问一下别的——”我换了个问题。
“那天有没有在住院楼里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呢?”
“什么?又是女生?”
“穿着中学生的制服。蓝色的夹克,短发,还有左眼戴着眼罩。”
“眼罩。”
水野小姐微微侧头回想着。
“眼科的患者?——啊,等等、等等。”
“看到了吗?”
“不是说戴眼罩的人啦,是刚才说的那天去世的人。”
“唉。”
“等等,这么说起来……”
水野小姐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右手中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也许有这回事呢。”
“真的吗?”
“大概吧。好像隐约听到过那件事……”
她从患者、患者家属、医生和护士络绎不绝的住院楼的走廊走到了人影稀疏的候诊室,也就是表示在继续在走廊上和她站着闲谈不是太方便吧。
“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上周周一……我想确实有这回事。”
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水野小姐说道。
“女人……呢。好像是听说过在这里有个住院没多久的年轻患者忽然去世了。”
“那个人的名字是?”
心扑通扑通直跳得厉害。同时,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抑制身体强烈的颤抖。
“你知道名字或者病名等等详细的情形么?”
水野小姐一瞬间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然后看了看四周,“要帮你查一下吗?”
更小声地说道。
“可以吗?”
“如果只是暗地里向身边的人打听打听,并不是什么难事。——手机有吧。”
“啊,有的。”
“号码……”
水野小姐迅速地指示我的行动,然后从白色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打听到了的话再告诉你吧。”
“真的?这样可以吗?”
“看在我们是同好者的交情上帮你。你特地跑来这里,看起来是有些特殊的原因呢。”
喜欢恐怖小说的新人护士这样说道,淘气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并朝我微笑着。
“作为交换,哪天你要告诉我理由哦。可以吧,恐怖少年?”
8
【夜见的黄昏下,空洞的苍之瞳。】
看到那样奇特的招牌是在夜见山的街头,离黄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
从夕见丘回家的路上——。
在医院与外公外婆家的中间位置(——这是根据我脑海中模糊的地图来判断的),在被称为红月街的地方下了公交车,在显眼的快餐店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散步在小小的繁华街头。虽说是周六的下午,但是街道冷清,擦肩而过的路人们理所当然的全都是不熟悉的面孔,没有人向我打招呼,我也没有可以打招呼的人,没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东西,就这样慢慢地信步而行。离开了繁华街,也离开了公交车通过的地方,穿过窄小的小巷,然后走进附近全是气派的房子的地方,再从那里穿过……没有理由,随心所欲地走着。
就算迷路也没关系,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从头开始吧,这样想着。这大概是在东京过了十五年没有母亲在身边的日子的少年的坚强吧。
仔细想想,到今天为止来夜见山大约三个星期了,像这样随心所欲地——谁也不会在意你一消磨时间还是第一次。如果就这样走到傍晚还不回家的话,外婆一定会非常担心,到那时候打个电话告诉她吧……
终于饱尝自由滋味!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只是想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而已。
时间刚过下午三点……但是,世界看起来有种奇妙的褪色的样子。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但是头顶上的天空笼罩着乌云,与现在的季节极不相称,说起来,这不是正好映照了今天的我的心象么……
就在刚才,看到了电线杆上写着街道名“御先町”的标志。
虽然字的写法不一样,但是这个也读作“misaki”(※御先和见崎都读作misaki。)吧——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这个街道名写进脑海中模糊的地图。非常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我现在的所在地正好在医院、外公外婆家以及学校组成的三角形的正中央吧,大概是这样吧。
就是在那里的时候。
微微有些上坡的坡道。陆陆续续看到小商店的身影,但是基本上可以说这是一条冷清的住宅街,就在这样风景中突然——
【夜见的黄昏下,空洞的苍之瞳。】
黑板上用米色的涂料写着那样的字,那个奇怪的招牌吸引了我的目光。
用冰冷的混凝土建造的三层建筑。与周围民居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虽然有点像商住混合的建筑,但是第二层、第三层看起来也不像是用作店铺或者是事务所的呢。
招牌就在第一层入口处,悄悄地挂在门边,而且那边还设计了可以直接上楼的外楼梯。对着马路,从人口过来一点的地方有一扇椭圆形的很大的固定窗户。这是展示窗吗?——而且,里面没有设置一盏灯光,感觉很朴素,而且打不开的呢。
不知不觉停下脚步的我,再一次把目光停在了招牌上,小声地读着那上面写着的文字。
“夜见之黄昏,虚空之苍瞳……是什么?”
招牌下面还悬挂着一块像招牌一样的陈旧的白木板,那上面像是用毛笔字写着这样的文字。
【请进吧。——工作室m】
这是什么。
古董店吗?还是……
忽然有种被什么人从某处盯着的感觉,于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是,别说是“什么人”,就连马路上都没有半个行人。
天空渐沉,终于暗了下来。有种只有御先町这条街道,比其他地方早一步进入黄昏时刻的错觉,但是我仍然带着半恐惧的心情走向椭圆形的窗子。
光线昏暗,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马上就要走到窗子跟前,把脸凑到玻璃上往里面望去——
“哇!”
发出短暂的惊叹声,我的身子无法动弹。刹那,从膀子后面到两肩、两腕,冷到麻木的感觉传遍全身。
玻璃的里面是——
铺着深红色布料的地板上放着一张黑色圆形桌子。桌子上放着披着黑色面纱,双手撩起脸部部分的面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的只有上半身的女子。
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