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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对她大声这话,他的眼神,永远是宠溺的,温柔的,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喜悦地看着,她做错了事,他也没有这么严厉地对她吼过,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还没有做?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不过是想要问一句过去,难道她想要知道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行吗?她又没说要离开,她只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想要跟站在外面那个人说清楚而已,这也错了吗?
七宝同样被惯坏了,宠坏了,她体会不到贺兰雪此刻的心情,她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想也没想地推开贺兰雪,就要冲出去。
贺兰雪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从后面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七宝,“是哥哥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胡言乱语,我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对不起七宝,别走!”
话出口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因为他让情感控制了他的理智,让妒忌和惊慌烧昏了他的头脑,七宝是这样的担心他的伤势,他却怀疑她,担心她不够真心,还要这么伤她的心,他怎么能像海蓝那样愚蠢,他差点犯了最愚蠢的男人才会犯的错!
差点亲手将心爱的人推开!推入别人的怀抱!
七宝很生气,被贺兰雪抱住之后还是觉得很委屈,她不想要在这个时候闹脾气的,可是她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或者说,她有记忆的部分,一直是幸福而快乐的,简单地活在贺兰雪的爱中,没有想到过,这样强烈的爱背后,也隐藏着深深的不安,来自于贺兰雪的不安,如今他也让她陷入了这种漩涡!
但是不管她怎么生气,怎么用力推他,贺兰雪都死死抱住她没有松手,生怕他一松手,七宝就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他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不断落下的泪水,一叠声地向她道歉,以至于到了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这场莫名其妙的争吵来自于何处,他怎么能因为一句都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生气,不,也许是他压抑了太久的恐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突然一下子爆发出来,不但吓坏了七宝,也吓坏了他自己!
“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
“七宝,不要哭了!”
“哥哥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这么凶!”
七宝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他,贺兰雪刚想要拉住她,却发现她不是往门外跑,而是蹲了下去,抱住她的膝盖,把头埋起来,拼命地哭!贺兰雪胸口的伤处有些隐隐作痛,他分不清是来自于伤口还是心脏,也许根本靠得太近,以至于他无法分清,他也顺势蹲下身子抱住七宝,“对不起,哥哥惹七宝哭了,七宝,把头抬起来好不好?”
七宝并不理睬他,只是把头埋起来,很认真,很认真地哭着。
知道有人疼爱她,知道他会心疼她,七宝的泪水却反常地掉的更凶!像是故意要哭给贺兰雪听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奇怪的心思,到底是怎么了,像是他惹得她生气,惹得她伤心,她便也要他也着急,要他也后悔,要他也痛苦!
明明,明明在他道歉的一刹那,她就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就已经不想哭闹的!因为她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喜笑颜开的,只有贺兰雪,她还是想要任性,想要他宝贝她!也许就是怪他,平时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将她彻底惯坏了,半点委屈都不能受,任何来自于他的严厉和冷漠,她都不想要承受,更何况他这么凶地吼她!还要她滚!她能滚到哪里去?离开贺兰家吗,不,她绝不走,绝不!
贺兰雪低声地咳嗽,可还是不间断地对她说话,哄着她,向她道歉,但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怎么安慰她,七宝还是一声不吭,哭泣越来越小声,渐渐变成轻微的啜泣,可是却半点没有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意思,还是死死埋着头!
直到贺兰雪叹息着坐在她身边,轻轻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最讨厌哥哥!”七宝一抽一抽,还是轻声抱怨着。
贺兰雪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他自己却猛烈的一阵咳嗽,七宝心里一颤,想要抬起头来看他,却生生忍住。
“你还要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只是……”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厌倦我了,烦我了,想要把我推给别人,还说是我想走!都是你不好!”
七宝眼泪汪汪地抬起头,脸上哭得像个小花猫一般,贺兰雪苦笑,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以后哥哥再也不会这样!”
哼!七宝气呼呼地把眼泪都擦在贺兰雪的袖子上。
“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赶我走了!”七宝直视贺兰雪的眼睛,认真地寻求他的保证。
贺兰雪郑重地点头,“我保证!”
“需不需要发誓?”
“哼,男人发誓要是有用的话,母猪都会上树!”七宝脱口而出。
结果连她自己都愣住了,这句话,好象是有谁告诉她的,到底是谁说的?谁曾经告诉她这样的一句话?
一个女人的身影瞬间在她脑海里闪过,这是她印象最深的记忆,藏在大脑的最深处!
贺兰雪见她神情迷茫,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微微出神,明明刚才还生气,现在却是一副可爱的模样,手指不由得缠紧了她的发丝,衔住她的嘴唇,仔细地品尝着,她的唇角还有泪水苦涩的味道,他将她的泪水全部卷入自己的口中,像是要记住这种味道,从此以后,不再让她伤心落泪,不再对她生气,不再失控地对她发怒!
七宝小小声地喘息着,泪蒙蒙的眼睛氤氲上一层雾气。
嘴唇一被放开,她就抓住贺兰雪的袖子,攥得死紧,“我以后可能会很任性,很坏,哥哥也不会嫌弃我,不会赶我走吗?”看到贺兰雪点头,她才高兴起来。
“七宝,我们马上就成婚好不好?不要管什么闺试,我们早点成婚!”
“才不要!闺试有什么难的,人家能通过,七宝也能通过!”七宝骄傲地扬起嘴角。
贺兰雪叹了口气,不知道为她高兴好,还是为自己悲哀好。
这个晚上,七宝如童年一般躲在贺兰雪怀里入睡,浑然忘记自己想要问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过去;也不再想到,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她,想要听她的解释,却怎样都等不到,只能伤心地离开。
贺兰雪的手臂都已经酸麻,但是他只要略略一动,就会惊扰到睡得眉眼皱成一团的七宝,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将自己的手臂借给她做枕头,比起以往他所认识的那个乖巧到让人心疼的七宝,贺兰雪觉得这样一个会生气,会发怒,会耍小脾气的七宝,才更真实,与他更贴近,那么乖巧,那么听话,也许是因为她一直害怕被人丢弃,也许是因为童年不幸的际遇,使得她对人生充满了不信任和不安全感,即便他努力营造出温馨安逸的环境,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很难接受。但是失忆以后的七宝,变得比以前更开朗,更活泼,更坚强,可是在某些方面,也显得更像真人,高兴起来像是一团火,生气起来像是一阵风,对贺兰雪来说,这正是他所缺少的,个性中本该存有的强烈的爱恨,他全部都给了她。与其说是他找到了七宝,不如说是,他找到了自己,失去的自己。就如同他所说,不管是怎样的七宝,他都喜欢,他都如此钟爱。
睡梦中的七宝轻声地嘀咕了一句,贺兰雪没有听清,他只是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无可奈何地躺在一边。
话说回来,他好像才是受重伤的病人……
大历十七年,楚柯击败他的兄弟们,登上兀术大可汗位,他派来使者,再一次向大历提出和亲的请求,这一次,兀术使者带来了一个玉镯,向大历的皇帝,求娶这个玉镯的主人,一位他一见钟情的美貌少女。这件稀奇的事情,再一次在大历国都,掀起风波……
六五
京都,正是一派繁华的盛景,大历对兀术的战争终于结束,人们沉浸在愉快和骄傲的情绪中,仿佛那场惨烈而可怕的战争,从未发生过。
“你叫我出来,又不肯说为什么,光是一个劲的灌酒有什么用?”
“海大公子,我可不是很有空闲,今天可是推了两个庆功宴才得空,你若是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海蓝却仍是不理睬,兀自往自己酒杯中倒酒。
勃日暮叹息一声,走到花厅门口,唤来这酒楼房间外伺候的小厮,给了他一锭银子,低声吩咐几句,那小厮连声应承,一溜烟下了楼。
勃日暮又走回去。
若有所思地看着海蓝手中的酒杯:“又是为了那丫头?”
海蓝手中的酒杯抖了抖,清澄的液体差点撒出来。
勃日暮扇子轻轻在手掌心敲了敲,笑道:“莫不是她生你气,不肯原谅你?”
海蓝咬牙切齿地道:“若是这样,我也不怪她,但她不该,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将过去——一笔勾销!”
勃日暮挑起眉头,状似无心:“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越发听不懂。”
海蓝手中的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低哑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怨恨,“她分明是爱上贺兰雪,却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样莫名其妙地就说不记得我!叫我——”
勃日暮瞧了一眼他的神色,也笑起来,可是那笑容却分明有些奇怪,有些说不出的僵硬,“你怎么知道,她爱……爱贺兰雪,她对你说了?”
海蓝凄然一笑道:“哪里用得着她说什么,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分明是她自己变心了,却拿不记得来搪塞我!”
勃日暮的手掌连扇子一块狠狠拍在桌面上,扇骨应声而碎,海蓝惊讶地抬起头来,勃日暮讪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