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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嗅。”阿拉说。
忽然看见李子辉,阿拉叫道:“李子辉哥,你让阿水自个骑车回去,我脚伤了。”前些天阿拉和这附近地痞发生冲突,幸亏李子辉出面相助,否则又得吃亏。
“怎么伤的?李子辉关心的问。
“下楼虚踏一脚。嗨!”
“以后小心哟。”他接过阿拉递过的钥匙,愉快地去了。
吕红把阿拉送回家,扶到床上,便匆匆去了,她家寓这儿还得有二里路。王小燕给阿拉倒了桔汁,自己也坐了下来,感觉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
“阿声哥,今天下午,王姐和柏敏吵架了,吵得很凶。”她不再害怕,她的脸却红了。
“噢?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分明是知道的。她生得小巧玲珑,笑起来也格外动听。
阿拉看着她,也笑了。
“阿声哥,你说她俩谁好?”她的普通话里带着广东调子,阿拉耳满目染,也听得懂了。
“你说呢?”阿拉笑着问她。
“我不知道。”她的脸更加红了。
阿水回来了,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扶着车把。王小燕接过小狗,摸了一会,才走。
阿拉拿出小汤的那篇文章《那一串音符》。
多年了,总忘不了那一串时时回响在耳边的那稚嫩的声音,“叔叔,你看——”,“汤叔叔,你干什么呀?’嗨!我的心总是在跳……
’88年,我在一家小服装厂里打工,厂长很年轻,也很严厉,脾气躁且极易怒,老板娘刻博阴险,板着一张烧饼脸,操着半熟的普通话,大概广西人。
令人吃惊的是那孩子,是别人教他的硬?极好的普逼话,流利而生动。我是江北人,普通话发音不错,与他蛮投机的,他每天从幼儿园回来总要缠我讲故事。
老板是严厉的,我初次做工,身体顶不下来,坐久了腰椎便痛。厂房不大,活计却多,一天到晚都得坐着,难得直腰,中午吃饭的空儿再也坐不住了,便在地板上躺一下,却不好被老板看见,否则就要挨骂。
只有那孩子,放学后,常常替工友帮我捶背。一松一紧的小拳头,因憋气而通红的小脸,鼓起的腮,关切的眼睛……啊!永远甲在脑中。这种享受却不能被老板娘看见,否则他又要挨骂,其实这比骂我好不了多少。
“叔叔,你看——”他拿着玩具走了过来。
“汤叔叔,你在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
终究,那厂家的境况不能令我满童,我要离开的。
他站在大门口,依依地看着我,’叔叔,你还会回来吗?”
我鼻子—酸,“来!一定来!……”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新的厂家派车来按我了。工友为我打好了行李,一个包,一箱书,更多的是贺卡……
车开动了,震颤着整个大地……
“叔叔……”一串带着哭腔的音符飘荡开来……
阿拉静静地坐着,因感动而流下的泪滴在床单上,他深深地呼吸几次,方把那阵激动压了下去,他轻轻吐出——句:“太感人了。”
阿水帮他洗了脚,上了药。他忽然问:“阿水,你在厂里,干什么了?”这是一句泉州话,他这些日子随王姐学了些,阿水虽然是厦门人,却听得懂泉州话。
阿水显然听懂了,用泉州话说:“邓萍找我了。”
“做什么?”阿拉忙问。
“她问你以前的事,我也不知道。”
这一句阿拉没听懂,仔细记下了,明天去问那对双生,他们也是福建人,听得懂泉州话,
睡下了。
七
第二天,阿水用车带着阿拉去厂里,在院里遇到了许先生。
“阿声脚扭伤了?”许先生问。他是听李子辉说的。
“嗯。”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许先生眼神里满是关心与焦虑,又说,“我正要找你呢,陈先生打来电话,让我回香港一趟,还让我带着你,他要见你。”
“哦……”阿拉紧张起来。
“没什么,陈先生很和善。你好好休息,脚好了我们便起程。”他又嘱咐了几句,走开了。
远远站着的毛毛跑了过来。“Congratulations。”他神秘地眨眨眼,“方仔,艳福不浅,我听说,老板女儿是她那所贵族学校的一枝校花……”
“去去去。”方块赶他走,心头却不由得一动:万—攀上老板的女儿……几个月来,他可怕地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有了钱,他的父母不要再为烧了五间房子而哭泣;有了钱,他可以继续自己的学业,他可以生活得很好,可以过悠闲舒适的日子……
阿水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把拐递给阿拉。靠了它们帮助,阿拉便敢挪动了,一会儿,走得很从容了,他径是去了柏敏宿舍。
柏敏还躺在床上未起,阿拉不知王姐和吕红换了床位,
见那床位空着,以为吕红回家还没有回来,大起胆来,径是上前掀开了整在柏敏身上的毯子,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已然看见柏敏那戴着粉红乳罩的高耸的乳房和藕也似的粉臂,不由得一阵冲动,呼吸也有些紧张了,俯下身在柏敏光滑的肩上吻了一下。柏敏已醒,痒得难受,不由得“咯咯”大笑,阿拉更加放肆,张开双臂,俯身把她抱在了怀里,柏敏笑个不止。这时,王姐正好打水回采,一推门进来,她的脸“唰”地白了,如同罩上一层寒霜:“阿拉,你这干什么?”
阿拉一愣,放开柏敏,脸羞得通红,趁王姐弯腰放下水的功夫,抓起拐杖,一瘸一拐逃出来。
—会儿,王姐和柏敏吵了起采。阿拉知道自己过去也无济于事,反会更惹王姐生气,只好苦笑不已,去喷泉那边坐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王小燕跑过来告诉他:“吕红姐和邓萍姐都在帮着柏姐,王姐势一个人,快要哭了。”
阿拉连忙回去,由于拄拐走得太慢,王小燕眼泪都快急了下来。
吕红刚刚闹完,埋怨王姐未经她同童便给她换了床位。柏敏又在吵:“……你不用那么霸道,我也有爱的权利,阿声哥爱我,管你哪门子事?我爱他就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也不配管,更何况,他不是你老公,你也未必和他上过床,你以为他爱你?想得美!你,恐怕连他的嘴唇也没碰到吧?……”她忽然停了下来,阿拉正往这边走。
这可谓泼妇骂街的精彩小片段。王姐已气得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得透明,她的嘴唇哆嗦着……
邓萍站在柏敏身后,穿一身黑纱长裙,配上她娇美的脸儿,如同一枝俏丽的墨叶牡丹。她拢了一下披肩长发,看见了阿拉,招呼道:“喂,阿拉,快来看你老婆这八婆样。”
众姐妹笑了,心想这大学生真够缺德,这叫王姐怎么吃得消?王小燕偷偷过去,跟邓萍说:“邓姐,你不怕王姐找你的麻烦?”
王姐是裁断班长,柏敏是车班班长,吕红管包装,三个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吵架倒也没什么,可邓萍暑假打工两个月,大错少有,小错不断,王姐若找她麻烦,丢了工作倒是小事,工钱可就泡了汤。王小燕担心不无道理。
“怕她?哼……”邓萍热辣辣地看着阿拉,她热情奔放,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阿拉不禁为之心一动,“怪不得小汤……唉!”
王姐早已在阿拉过来时离开了,抹着眼泪去了餐厅,邓萍那句话飘进她耳里,她恨极了。她一直自负于自己的美丽,确信阿拉会钟情于她,谁知……她心凉了半截。她想把邓萍开走,可又有什么用?人家是大学生’,不在乎这份工作,更何况,那样她会使阿拉认为她心胸狭窄,鄙视她。她是一个有心计的女孩,她从不因一时冲动做出事后后悔的事,这正是她的优点,她进这厂只有两年,便当上了裁断班长,也正因为此。
她没有找邓萍的事,甚至丝毫没有改变对邓萍的热情帮助,这不仅令与邓萍相好的姐妹惊奇,就连阿拉、柏敏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肚量,
八
’86年,武汉火车站,小汤坐在那班车上。
陪同邓萍一起上了火车,很自然的向四下扫下一眼,时装摩登,皮鞋高雅,头型浪漫,大大的眼白荡着青春的心底的笑,眼里散出一种特别的美的女孩。
她就是慕容丝燕,北京海淀人,来武汉接刚考入中山大学德语系的表妹邓萍。她读研时,在珠江三角洲转了一个大圈,考察各种企业,做厚厚的几本速记。以优异的成绩无愧地取得了硕士学位。现在,她又在筹划写一部长篇《狂澜》,可她迟迟找不到下笔的第一个字。
这几年,她走得很累…… ,
曾经为一位喊她“老师”的学生而失魂落魄,可眨眼间,他却不见了,这个令她难堪的悲剧的结局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孤身漂泊到香港,心上撕下的裂痕,却难以缝合。他没有给她留下一分钱,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当起了家教,幸好遇剑陈先生,得以一日日地活了下来。
阿拉随许先生在移民局挤了三个小时,才搭上到九龙的火车。初到香港,阿拉的心是激动的。车到红石甚,偌大的现代化城市,高楼,人流,阿拉分不清东西南北,幸亏许先生拉着他的手,出了火车站,坐隧道巴士过了海。已是香港岛。
陈府在半山区香雪道,粉的围墙在这喧闹繁华、空气浑浊的海岛上圈出一个清幽雅静的小天地。
客厅宽阔,陈设华丽,洁白的壁毯上挂了古今中外名画。陈府侍从尊敬地迎接这位从大陆赶来的陈府二十年来年龄最小的一位客人。 ’
阿拉进屋便被那些名画吸引住了。他毫不拘束的欣赏起来。使他惊奇的是左角不显眼的地方挂了一张素描画,笔触细腻,感情真执——一个忧郁的少女。
陈先生笑问:“你怎么评价?”
“忧郁而又满是希望。”忽然想起这是作客,阿拉脸红了。
“好,阿拉果然是好样的。”
楼上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爸爸,你真给我请了美术教师?”玛丽从楼上飞了下来。
阿拉不由得格外尴尬。
“这是我的女儿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