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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发出白腻的光,带着一种芳馨,如同诗梦般的世界,蔚蓝的天空俯拥下的深圳显得恬然,忧雅。我们一时鬼迷心窍的阿拉走在这片恬然的洁净里恍惚找回一丝感觉,他意识到自己的荒谬性和伤害了柏敏心的错误性,他侧过头看看走在身边的筱翠。筱翠很严肃,“回去吧!”这话在喉头翻滚却吐不出。
一辆小轿车无声地驶了过来,慢慢停下了,樊玲跳下车:
“果然是你们俩,我隔老远就知道,上车吧。”
筱翠看了一眼阿拉,阿拉自动上了车。
“怎么,你们俩半夜出来,romantic?”樊玲半开玩笑,筱翠隔着阿拉推了樊玲一把,樊玲仍是不觉,“筱翠你真能耐,没想到少爷会迷上你。阿桂姑娘若是知道了,哼,她非‘嘣’了你不可。你知道,阿桂姑娘早就迷上了我们少爷,这次特地从香港赶来与他幽会,哪知,被柏敏姐和邝妹他们看得严严实实,摸—把都不成,临走我去送她,还哭了一场,你想,她那样的女人,吃东西专吃那活蹦乱跳的猴儿的鲜脑(某些地方的一道菜,将活猴固定在铁架上,剖开脑膛舀鲜脑汁吃,这时每舀一下,猴尖鸣不已,场景极惨),杀人不带眨眼的,都哭了,唉,我都为她伤心呢!……”樊玲还在喋喋不休,筱翠终打断她:
“得,你怎么这般不识趣,少爷今天烦得很。”
樊玲一惊,看一眼阿拉,不敢再说下去了。
“你以前不爱说话。现在怎么了?”小翠数落樊玲,她却又想起自己,她俩怎么啦?
“你让她说,干什么,你?”阿声横了一眼筱翠。
樊玲却再也不肯说了。
他们回来时,柏敏仍是大哭,秋儿也在内屋啼哭不止,看来又尿下了,樊玲过去给他换尿布,筱翠随后也去了,柏敏看见阿拉进来,含泪惊喜地问:“怎么,你没去?”
“咱们明天回去过年,我爱你。”
“我也爱你。”柏敏哭着抱住阿拉,把满脸的泪抹在他洁白的西装上。
二
东方微现一抹惨淡的绯红,阿拉他们早已回到鼎湖柏敏的家了,他们一夜没睡。柏敏想带樊玲、筱翠一起来,可她俩不愿意。秋儿在柏敏怀里睡得很甜。
柏敏父母已起床了,阿拉按了两下喇叭,他们便迎了出来,嘴里说着:“怎么今天才回来?”笑容在这一刹那为迷惑、惊讶所凝固——柏敏怀里的秋儿,迷惑在脸上表现为一种呆滞。
“妈——”柏敏撒娇般地喊。
“噢,快进来,阿声,快进屋。”柏敏母亲慌慌张张地说,伸手从柏敏怀里接过秋儿。
“怎么今天才回来?”柏敏父亲已明白怎么回事,为消除这种气氛,随便地问了一句。
“啊,昨天我们有些事耽搁了。”阿拉确实有些反应不过来,进了屋接过柏敏父亲递过的竹凳,说。
“这孩子到底怎么来的,阿惠?”柏敏母亲急着问女儿。
阿拉尴尬地笑。
“当然是我生的。”柏敏满不在乎。
“是阿声的?”柏敏父亲也问。
“哎哟,这个可麻烦了!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弄不好要诛连九族的。”柏敏母亲说,“那阿曼刚结婚就流了产,现在上边查得可紧了。阿贞家也被罚4000多块!你阿爸是村干部……”
“你喊什么!”柏敏父亲瞪了她一眼,抱过秋儿,“瞧,多好的孩子。多像阿声!”
“阿妈,秋儿有户口,光明正大,你不用操心,阿声想得可周到了。”柏敏说。
“怎么,你们给他落下了户口!”柏敏父亲惊喜地问。
“嗯。”柏敏点头答应,“我们还有证明呢。”
“哦,”柏敏母亲舒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过一会儿,她又说,“可咱不能不防着点,要是‘计生办’的人查下来怎么办?给他们送点礼吧。”
“不用那么麻烦吧。”阿拉素来讨厌这一套。
柏敏母亲还是送了礼,结果也没什么事。
柏敏父亲又主张给他俩结婚:“总得让亲戚朋友知道这么回事。”结果,便请了许多人,喝些酒。有人见过秋儿,也只是夸奖。
一切事情都很勿忙,阿拉只是昏昏沉沉的,柏敏父亲说他身子骨糟糕。
大年初一大清早,阿拉便和柏敏吵了架,后来柏敏哭了,阿拉摔了门出来,对柏敏父母问话也是不答,径去开车,柏敏出来拉他回屋方才算完。
吃过早饭,一些邻居过来串门,阿拉只好出来相见,几个年长的女人聚在一起笑柏敏母亲:“阿惠妈,瞧你现今掉在福窝了,找了这么个好女婿,一眨眼又抱了外孙,当初阿惠出去,你还哭呢,现在怎么不哭了?”
柏敏母亲有些忧虑地笑着,进进出出地忙着招呼邻居好友,阿拉勉强地笑着答他们的问话。
“阿声,你多大?”这是他们必问的问题。
“二十三。”阿拉淡然—笑,说。
“呵,上年我便看出来了,果真生下来了。阿声,这么年轻就抱了儿子,好福气。”平素与柏敏要好的阿贞说,她央求柏敏带她去深圳,柏敏答应了。
“你看人家,北方人多好,那边冷,二十多就像十几岁的孩子,老天爷不偏心都是假的。”又有人说。
柏敏母亲看了看阿拉,又看了看柏敏:“这孩子有了也不说声,今年抱个孩子回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阿声身子够弱的,去年还要好—些,怎么,我配的药你没吃?”柏敏的父亲“巴嗒”着水烟袋。
“他呀,总不记事,整天只知道玩,吃饭都不见人。”柏敏代他回答。
“嗳,这就不对。阿惠应提醒他去吃药,瞧他那样子,弱不禁风的。”柏敏父亲有些责备地说。
阿拉坐在那批垂着头发呆。阿贞推他一把:“你老丈人正说你呢!”
“呃!”阿拉猛地抬起头,“爸,妈,您二老随我俩到深圳吧!”
“就是啊,去吧,也该享享清福了,养了这么个好女儿,顺便也帮着带孩子。”众人都说。
“人家有保姆,你不见阿惠连尿布都不会换?”阿贞说,“用不着老太太,你只管享福呗。”
柏敏父亲想了一会:“不了,去了也没事,闲得慌,再说那是大地方,去了走路都不会。”
众人一阵笑。
柏敏怀里的秋儿忽然醒了,阿贞接过,给他尿了尿,便抱在怀里爱个不止:“阿惠肚子真争气,生下儿子,哪像我,两胎都是女娃。儿子又这么漂亮,像阿声,将来也准是个坐轿车的。嗳,柏敏,阿声爱你吗?”
这活触到了柏敏痛处,她的嘴角微徽抽动一下,很快恢复常态,笑道:“他不爱我,我能为他生儿子吗?”
“唉,我倒好,那年我什么都不懂,就让妈三千元彩礼卖了,跟男人连话都懒得说。”阿贞叹气。
又坐了一会,众人纷纷告辞,阿贞把秋儿递还还柏敏,起身走了。柏敏父母把他们送到门口方回来.柏敏父亲给阿拉把一下脉,叹气说:“这孩子,肯定是中了毒。”
拍敏脸色“唰”地变了,却没有出声。
下午,阿拉只是呆坐着,不肯吃饭,后来被问得紧了,阿拉哭道:“我想家。”
柏敏父母面面相觑,百般劝慰,阿拉方勉强吃了些,回到屋里吸他的宝贝。早上他吸这东西,被柏敏说了几句,两人便吵了架,现在柏敏暗暗心焦,无可奈何地任他吸,还要留心父母万一进来。
第二天,照规矩,阿拉随柏敏四下拜望亲戚,回来时并不高兴,却狠命地抽烟。柏敏父亲说他几句方才停下,闷坐一会,拿手机跟吕红谈话,一谈就半天,柏敏听得直皱眉,她的母亲疑云大起,试探问:“恐怕是个姑娘吧?”
柏敏重重地哼了一声,站起来出去了。阿拉一楞,对着电话说了声“好了,下次再谈”,抬头看他的岳母:“妈,您说什么?”
“唉,你这孩子,我问你是不是个姑娘。”
“是的。”
“果真没错,很漂亮吧?”
“嗯。”阿拉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你看看,你看看,”柏敏母亲数落他了,“你是做了阿爸的人了,怎么还跟别的姑娘亲亲热热的说话?这年头……”她为女儿不平。
阿拉心烦地说:“妈,你说什么,我和她只是朋友,再说,我们的事柏敏也清楚……”
“没什么的。”他的岳父打断他的话说,“阿声不要在意,你妈她多心了,阿惠从小任性,你妈都是向着她的。”末了,他对柏敏母亲说:“就你,这不是女婿吗?怎么向着女儿?我看阿惠不对。”
柏敏母亲争辩:“我也不是向着女儿,你看阿声一个下午都和那女孩子聊,阿惠在一边直着急,我瞧着都怪心酸,女儿比去年瘦多了。”
“嗨,你呀,阿惠现在有了孩子,不操心吗?真是!”柏敏父亲划着烟。
“她哪是操秋儿的心,她一心放在阿声身上,准是阿声有什么事惹她心烦。”柏敏母亲白了父亲一眼。
“阿声不也瘦了吗?别忘了,他是大经理!”柏敏父亲一字一句地说,烟袋里火又灭了。
“好了,好了,你疼你的女婿吧,我去看阿惠哪里去了。”她说着出去了。
阿拉感激地望着他的岳父,他搞不清岳父为何一心向着自己,从岳父那里他品尝到一种浓浓的亲情和父爱,他知道,自己无法偿还这份亲情,唯一能做的只有报之柏敏,可他又能做到吗?他嘴唇动了几动,终于说出一句:“爸,谢谢您。”
“呵呵。”柏敏父亲手微微抖着又一次划火点了烟,“我早就看出你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可没想到你一转跟就成了大经理,阿惠这孩子命薄,恐怕担不得你哟……”
“爸,您千万别这么说……”
柏敏父亲继续说,“今年我去了你的家……”
“我的家!”阿拉吃了一惊。
“我是听柏敏说了你家的地址,我不放心阿惠跟个不认不识的人,就自己去看了。唉!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苦,没有阿爸的孩子到底受罪,你妈听到你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