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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翼就是有问题,跟他说的一模一样。他唯一漏掉的是事情发生在自动驾驶仪没接通的时候。你今天搞的这场演练充其量只证明了这一点。你休想改变我们的报道,你们的飞机就是死亡陷阱。等到我们的节目播出,你们就休想再卖掉一架这种飞机。我们要彻底埋葬掉你们的狗屎飞机,我会把你也埋葬掉。”
凯西默不作声。她心想:她还年轻,年轻而愚蠢。她为自己能对他人做出如此严厉的评判而暗暗吃惊。也许这是她从厂子里那些年岁比她大的男人们那儿学到的吧。那些男人们了解力量所在,而决不会装腔作势摆出趾高气扬的花架子。
她让马龙又多嚷了一阵,然后对她说:“实际上,你是干不了这种事的。”
“你看我敢不敢。”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实报道545号航班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也许不想这么做。”
“你等着,”马龙气呼呼地说,“你等着瞧,它就是死亡陷阱。”
凯西叹了一口气。“坐下。”
“我如果——”
“你难道就从没好好想想,”凯西说,“一个格伦代尔录像铺子的秘书怎么知道你正在做诺顿的片子?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码,还晓得要给你去电话?”
马龙这下不说话了。
“你难道就没好好想想,”凯西说,“诺顿公司的律师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你手里有录像带,而且能从给你录像带的接待员手里搞到宣誓书?”
马龙沉默着。
“爱德·福勒进视图公司时,你刚走了几分钟,马龙女士。他还担心撞上你呢!”
马龙皱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问问自己,”凯西说,“为什么爱德·福勒非要你签一份文件,声明你不是从诺顿雇员那里得到这盘录像带的?”
“这很简单,这盘带子对你们有很大的破坏力。他不想让公司受人责难吧。”
“受谁责难?”
“受……我不知道……公众吧。”
“你最好坐下来。”凯西说着打开文件夹。
马龙慢慢坐下。
她皱着眉。
“等一等,”马龙说,“你是说那个女秘书并没有打电话给我谈录像带的事?”
凯西看着她。
“那是谁打的?”马龙问。
凯西没说话。
“是你?”
凯西点点头。
“你想让我得到那盘录像带?”
“是的。”
“为什么?”
凯西笑笑。
她把第一张纸递给马龙。“这是昨天联邦航空局精密测量处盖章确认后发来的部件检验报告,是关于545号内置前缘缝翼邻近传感器的。这个部件有裂纹,并有缺损。裂纹是旧有的。”
“我并不是来报道某个部件的。”马龙说。
“不,”凯西说,“你不是的。今天的飞行测试向你显示了,任何一个有能力的飞行员都能应付得了劣质部件引起的前缘缝翼警报。飞行员要做的只是把飞机交给自动驾驶仪就行了。但545号上的飞行员没这么做。”
马龙说:“我们已经核对过这一点了,545号的机长是一名优秀的驾驶员。”
“完全正确。”凯西说。
她交给马龙另一张纸。
“这是545航班起飞那天发给联邦航空局的飞行计划与机组名单。”
张约翰,机长 5/7/51 男
刘湛平,副驾驶 3/11/59 男
杨礼宅,副驾驶 9/9/61 男
格哈德·莱曼,副驾驶 7/23/49 男
张汤玛,副驾驶 6/29/70 男
亨利·马昌德,工程师 4/25/69 男
沈若柏,工程师 6/13/62 男
马龙瞥了一眼,把它放到一边。
“这是事故发生后第二天我们从太平洋公司得到的机组名单。”
张约翰,机长 5/7/51
刘湛平,副驾驶 3/11/59
杨礼宅,副驾驶 9/9/61
格哈德·莱曼,副驾驶 7/23/49
亨利·马昌德,工程师 4/25/69
张汤玛,工程师 6/29/70
沈若柏,工程师 6/13/62
马龙扫了一眼这张纸,耸耸肩膀。“两份相同。”
“不,两份不同。在第一份名单里,张汤玛被列为副驾驶。而在第二份里,他是以工程师名义出现的。”
“职员打字错误吧。”
凯西摇摇头。“不。”
她又递给马龙一张纸。
“这是太平洋航空公司机上杂志里的一页,展示的是张约翰机长和他一家。这是太平洋公司一名飞行乘务员传给我们的,她要让我们知道真相。你会注意到他的孩子叫艾莉卡和汤玛。张汤玛是张约翰机长的儿子。他也在545航班的飞行员机组里。”
马龙双眉紧锁。
“张一家都是飞机驾驶员。张汤玛是飞行员,具有几家短途航线的驾驶资格。但他没有飞N—22的正式许可。”
“我不信。”马龙说。
“在事故发生前夕,”凯西继续说着,“机长张约翰离开了驾驶舱,去飞机后舱找咖啡喝。事故出现时,他正在后舱,而且受了重伤。他两天前在温哥华动了脑部手术。医院以为他是副驾驶刘湛平,但他的身份现在已被确定为张约翰。”
马龙摇摇头。
凯西递给她一张备忘录!
发件人:S。涅托,驻温哥华服务代表
收件人:C。辛格顿,尤玛测试中心
绝密
官方现确认在温哥华总医院机组受伤人员尸体身份为太平洋公司545航班机长张约翰。
“张当时不在驾驶舱,”凯西说,“他在飞机的后舱,我们在那儿找到了他的帽子。所以,事故发生时坐在机长驾驶座里的是另一个人。”
凯西打开电视,开始放录像。“这是你从接待员那儿弄到的录像带的最后一部分。你看见摄像机落到了飞机的前部,翻着筋斗最后卡在驾驶舱门底下。但在这之前……看这儿!”她把画面调到定格,“你可以看见驾驶台。”
“我看不到多少,两个人都偏着头。”
“你可以看见机长位子上的人头发特别短,”凯西说,“看这张照片。张汤玛理的是短平头。”
马龙比刚才更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信。这个画面不清楚。你只有四分之三的侧面像,这并不能确认,它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张汤玛的耳朵上有个环子,这你在杂志照片上可以看到。在电视上你可以看见这个相同的环子正在闪闪发光,就在这儿。”
马龙不说话了。
凯西把另一张纸从桌子这头推给她。
“这是你有的那盘录像上驾驶舱内汉语对话的记录稿,已经翻译成英语了。很大一部分听不清,因为驾驶舱内各种警告装置都在响。但是相关的、意义明确的部分已经标出来给你。”
0544:59 警报器 失速、失速、失速
0545:00 副驾驶 什么(听不清)你
0545:01 机长 是(听不清)正确
0545:02 警报器 失速、失速、失速
0545:03 副驾驶 汤玛放开(听不清)
0545:04 机长 什么(听不清)它
0545:11 副驾驶 汤玛(听不清)当时(听不清)必须(听不清)
凯西把纸拿回来。“这不是给你保存的,也不会公开,但它确凿可靠地证明了你手头的录像带内容。”
马龙目瞪口呆地说:“他居然让他儿子开这架飞机?”
“是的,”凯西说,“张约翰准许一个没有取得专有许可证的飞行员驾驶这架N—22飞机。结局是56人受伤,4人死亡——包括张约翰本人。我们肯定飞机当时处于自动驾驶仪的控制之下,张约翰只让他儿子短暂地控制飞行。这时出现了不合警示,儿子打开前缘缝翼想消去这个警示。但他惊慌失措,矫在过正。飞机出现海豚跳水式的振荡。最后,我们确信张汤玛被飞机的剧烈震动撞昏,自动驾驶仪才接过手。”
马龙说:“在一架商业航班上,有个家伙竟敢让他儿子开飞机?”
“是的。”凯西说。
“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吗?”
“是的,”凯西说,“你手里的那盘带子可以证实这一点。所以你了解了事实。瑞尔登先生对着摄像机说,他和他的纽约同事们已经看过这盘带子的全部内容,所以你也看过驾驶室的这个镜头。我向你指明了这个镜头所表示的意义。我们已向你提供了确凿的证据——还不是全部证据,还有更多的。我们还在飞行测试中证明了飞机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同意……”她开口说。
“这不再是个你怎么看的问题,马龙女士。它是事实。你现在无可否认地拥有了全部事实。如果《新闻线》不报道这些你已经掌握的事实,如果它基于这次事故而做出任何暗示说N—22型飞机存有问题的话,我们将控告你们漠视事实和恶意诽谤。爱德·福勒先生是非常保守的,但他也认为我们肯定会赢。因为你得到了为我们正名的录像带。现在,你是愿意让福勒先生给申柯先生打电话解释目前的情况呢,还是你情愿自己去打?”
马龙沉默不语。
“马龙女士?”
“电话在哪儿?”
“那边角落上有一部。”
马龙站起身,走到电话那边。凯西朝门口走去。
“耶稣基督啊,”马龙一边说一边摇头,“这家伙居然让他儿子开一架坐满人的飞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