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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发生一次死亡事件吗?只有时间才会告诉我们。我是马丁·瑞尔登,《新闻线》,从加州伯班克向您报道。”
他眨眨眼睛。
“太老套了?太过头了?”
“棒极了,马蒂。”
他说着已经摘下话筒,把无线盒从腰带上取下。他在詹妮弗脸颊上啄了一口。“我现在得走了。”他朝一辆正等着的小汽车奔过去。
詹妮弗转过身,对着她的摄制组。“把东西收起来,各位,”她说道,“我们马上就去亚利桑那。”
星期六
亚利桑那尤玛诺顿试飞中心晨4时45分
东方,平缓的希拉山脉背后开始出现一抹淡淡的红色。头顶上的天空仍旧是一片深沉的墨蓝色,还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天非常冷;凯西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她把风衣的拉链一直拉到顶,不停地跺着脚,想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些。
灯光照亮了跑道上的那架太平洋公司宽体客机。飞行测试小组刚刚完成了安装摄像机的工作。机翼上、发动机周围和起落架下都有人。
《新闻线》摄制组早早到了,正在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马龙站在凯西身边看着他们。“耶稣啊,真冷。”她说。
凯西走进飞行测试站。这是位于塔台旁边的一座低矮的西班牙式平房。房子里布满了监视器,每台监视器显示一架摄像机传送过来的图像。大多数摄像机都正对着一些特殊的部位,所以这个房间给人一种纯粹技术上的和专业上的感觉,谈不上很刺激。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马龙说。
凯西指指室内各处。“那儿是驾驶舱。从上往下拍。这儿是驾驶舱,从背后对着飞行员。从内往外拍右机翼。左机翼。这些是主要的内部部分。我们还要有伴随机。”
“伴随机?”
“一架F—14战斗机将在整个试飞过程中跟在宽体机的后面飞,所以我们在那上面也装了摄像机。”
马龙皱了皱眉。“我不知道,”她说,话中带有失望,“我还以为比这更刺激呢,你知道。”
“我们现在还在地上呢。”
马龙闷闷不乐地皱着眉。“机舱内的这些角度,”她说,“飞行中谁在这儿?”
“没有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座位将是空的?”
“对。这是试飞。”
“这看上去不会很好吧。”马龙说。
“但试飞时就是这样的,”凯西说,“事情就是这样做的。”
“可是这看上去不好,”马龙说,“这一点也不让人信服。座位上应该有人。至少有些座位上应该有人。我们不能弄几个人上飞机吗?我就不能在飞机上吗?”
凯西摇摇头。“这是一次非常危险的飞行,”她说,“飞机的机身因为事故而受到严重的压力负载。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马龙轻蔑地哼了一声。“噢,得了吧。这儿现在没有律师。你看怎么样?”
凯西正端详着她。她只是个不谙世故的蠢丫头,只对外表感兴趣,活着只是追求外表,只在表面上做做文章。她知道她应该拒绝詹妮弗的要求。
然而恰恰相反,她听到自己张口在说:“你不会喜欢这个的。”
“你是在跟我说它不安全吗?”
“我在告诉你,你是不会喜欢它的。”
“我要上去。”马龙说。她看着凯西,脸上是一种公开挑战的神情。“那么,你敢吗?”
凯西可以听见自己脑海里有马蒂·瑞尔登说话的声音,他在说,尽管她口口声声一遍一遍地坚持说N—22型飞机是安全的,但诺顿公司自己的发言人凯西·辛格顿拒绝登上进行飞行测试的飞机。她说她不愿坐上这架飞机的理由是……
是什么?
凯西没有答案,至少还没有对电视起作用的答案,没有一个适合在电视上说的答案。突然间,这些天来的辛劳,这些天来为解决问题作出的努力,为了拍电视所作的种种策划,为了保证不说出一句让人断章取义的话而作的推敲琢磨,为了这个平白无故闯进她生活里来把一切都扭曲了的电视采访,她吃的所有这些苦,一下子让她怒从心底起。她很清楚自己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马龙已经见过录像,但她就是不懂,这都是真的。
“行,”凯西说,“我们去。”
她们出了房子,朝飞机走去。
TPA545飞机上晨5时05分
詹妮弗浑身打抖。飞机里头冷飕飕的,在荧光灯下,一排排的空坐椅,长长的走道,使里边似乎显得更冷。当她认出在录像带上看到过的那些损坏的地方时,她还是微微觉得吃惊。她想,这就是发生事故的地方。就是这架飞机。天花板上还有斑斑血迹。破碎的行李架。凹陷下去的玻璃纤维板。挥之不去的恶臭。更糟糕的是,在一些地方,窗户四周的塑料板被拉扯下来,所以她能看见裸露着的银灰色隔热层和一捆捆的电缆。她在一瞬间突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部巨大的机械中间。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个错误。可就在这时,辛格顿正向她打手势,请她坐下来,位置就在中舱的前部,面对一台朝下装的电视摄像机。
詹妮弗坐在辛格顿身边,等着一名身穿连裤工作服的诺顿公司技术员用一个肩套把她俩的身体系牢。这很像是乘务员在正常飞行中用的那种背肩式安全带。两条交叉的绿色帆布带子各绕在一只肩膀上。然后是另一条宽帆布带缠绕在两条大腿上。沉重的金属搭扣扣得牢牢的。看上去事态很严重。
穿连裤工作服的男人把带子拉紧。
“天啊,”詹妮弗说,“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吗?”
“女士,越紧越好,吃得消就行,”那人说,“如果你还能喘大气,那就是太松了。你现在能体会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是的。”她说。
“你得至少系这么紧才行。喏,这是你的脱扣……”他指给她看,“把它拉一下。”
“我干吗要晓得——”
“以防出现紧急情况。请你拉一下。”
她拉了一下脱扣。几条带子立即从她身上弹开,压力骤然消失。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自己再把它扣好拉紧。”
詹妮弗按他刚才做过的那样把这个古怪的玩艺儿又套回到身上。毫不费劲。这些人总是小题大作,无事生非。
“现在请你拉紧,女士。”
她拉扯带子。
“再紧点。”
“如果我需要紧一点的话,我等一会儿自己拉好了。”
“女士,”他说,“等你知道你需要紧一点的时候,那就会太晚了。现在就拉紧,请吧。”
在她旁边,辛格顿正镇定自若地把套圈带上,狠狠把它扎牢。带子紧紧勒进她的腿肉里,死死压住她的双肩。辛格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坐好。
“我相信二位女士已经准备好了,”那男人说,“旅途愉快。”
他转过身走出门。飞行员就是那个怪人罗利,这时从驾驶舱走过来,一边摇着头。
“女士们,”他说,“我奉劝你们不要干这种事。”他主要是看着辛格顿说这话的。他几乎要对她发脾气了。
辛格顿说:“开你的飞机去吧,泰迪。”
“这就是你的最佳提议吗?”
“最佳的,也是最终的。”
他溜走了。内部通话器咯嗒响了一声。“请准备关机门。”所有的机门都关上了,叭嗒一声锁死。空气仍很冷。詹妮弗在安全套圈里打了个寒战。
她扭头朝后看看一排排空坐椅,然后又看看身旁的辛格顿。
辛格顿两眼直视前方。
詹妮弗听见喷气发动机启动时的哼哼声,起初是低低的呻吟,然后提高到尖啸。内联通话器又发出咯嗒一声,她听见驾驶员说:“塔台,这是诺顿01号,请求准许开始飞行测试。”
“明白,01号。左向滑行到2号跑道6号接触点。”
“明白,塔台。”
飞机开始向前移动。她看见窗外渐渐亮了。过了片刻,飞机又停了下来。
“他们在干什么?”詹妮弗问。
“称重,”辛格顿答道,“他们在起飞前和着陆后都要称一称飞机的重量,以保证我们的模拟飞行条件。”
“用某种衡器吗?”
“是一种建在水泥地面里的地秤吧。”
“泰迪,机头部分再走大约两英尺。”
“片刻就好。”
发动机轰鸣声稍强了一点。詹妮弗感到飞机在一寸一寸地缓慢往前挪,然后又停了下来。
咯嗒。“谢谢你。称好了。你的总重是57。27万磅,重心是位置范围的32%。正好是你想要的数据。”
“再会,伙计。塔台,01号请求起飞许可。”
“3号跑道空出,地面接触点6号。”
“明白。”
接着飞机开始往前去,发动机的声音从低鸣到深沉的呼啸,声音越来越响,直到达到詹妮弗从未听到过的发动机巨响。她听到轮子碾过跑道裂纹时发出的呼呼声。猛然间,他们觉得离开了地面,飞机在爬升,窗外是一片蓝天。
他们上天了。
“好啊,女士们。我们将飞往370飞行高度,那就是37000英尺。在这段飞行中,我们将在尤玛站到内华达的卡斯太尔之间兜圈子。你们两人都舒服吗?你们如果向右看,就会看到我们的伴随机正陪着我们呢。”
詹妮弗朝外看,看到一架银色战斗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离他们的宽体客机非常近,近到能看见飞行员向他们挥手。接着突然间,它落到后面去了。
“啊,你们也许不会再怎么能看到它了。他将在我们后面比我们高的上空飞行,在我们的尾流之外,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已经到了12000英尺。你也许想做做吞咽动作,马龙女士,我们不像航空公司那样慢慢爬升。”
詹妮弗做了吞咽动作,听见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