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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缝翼就会在飞行中自动放下来。它们不一定非要完全打开。它们不必做到这点。记住,这是低速控制面。在巡航速度下,它的效应就会放大,微小的展开就将影响空气动力。”
凯西皱着眉头,透过放大镜眯眼看着那个细小的部件。“但是为什么飞机飞了三分之二的航程之后,这个锁销子才突然打开呢?”
他还在摇头。“看看别的销子,”多赫迪一边说,一边朝下指着机翼。“它们的作用面上都没有磨损。”
“也许别的都换过了,这个是旧的?”
“不,”他说,“我认为别的都是原装的,而这个才是换过的。看看旁边那个销子,看见底下那个配件的标记吗?”
她看见一个很小的突起的图形,这是一个三角形,中间有个字母H,还有一串数字。所有的配件制造商都在他们的配件上印上这些标记。“是的……”
“你现在再来看这个销子。看出不一样了吧?在这个配件上,三角形变成底朝上。这是个冒牌货,凯西。”
对飞机制造商来说,假冒伪劣部件是他们行将进入21世纪时面临的最大问题。传媒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假冒伪劣的消费品上,像手表啦、光盘啦、电脑软件啦什么的。但是现在,各种各样的制成品,甚至包括汽车和飞机部件,都出现了假货泛滥的情况。这样一来,假冒伪劣便成了一种新的问题。不像一块冒牌的卡地尔手表,一个假冒的飞机部件足以造成你的死亡。
“那好吧,”她说,“我要检查维修记录,找到它的来源。”
联邦航空局要求商业航空公司保留非常详细的维修记录。每次更换一个部件,都必须在维修记录上予以登记。此外,制造商保留飞机上原有的每个部件的消耗记录和制造这一部件的厂名,尽管没有要求他们这样做。所有这些文件意味着一架飞机的上百万个部件中的每一个都能追踪到它的来源。如果一个部件从一架飞机上换下来,人们会知道的。如果一个部件换下来进行修理,人们也会知道的。飞机上的每个部件都有它自己的履历。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他们就能准确发现这个部件从何而来,谁在何时进行的安装。
她指指飞机里的锁销子:“你给它拍过照了吗?”
“噢,是的。我们做了完整的登记。”
“那就把它取出来,”她说,“我把它拿到金属实验室去,顺便问一句,发生这种情况是否会给出前缘缝翼不合的警示呢?”
多赫迪难得地笑了一下。“是,那是可能的。而我的猜测是,它的确给出了警示。你得到一个非标准的配件,它就毁了这架飞机。”
从机翼上下来以后,里奇曼兴奋地唠叼起来。“那就是它了?它是个糟糕的部件?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吗?这下问题解决了吧?”
他这些问题真惹得凯西心烦意乱。“一个一个来,”她说,“我们得先检验。”
“检验?我们必须检验什么?怎么检验?”
“首先我们必须找出这个配件的来源,”她说,“回办公室去。告诉诺玛,务必把维修记录从洛杉矶国际机场调来。叫她给驻香港的代表发电传,要求航空公司把他们的记录送过来。告诉他这是联邦航空局要求的,而且我们要先看到才行。”
“好的。”里奇曼说。
他朝着5号机库打开的大门走去,他走出机库,进入阳光之中。他一路上得意洋洋,昂首阔步,好像自己是个大人物,拥有极具价值的情报。
但凯西并不能肯定他们已经掌握了任何情况。
至少现在还不能。
5号飞机库外上午10时
她走出飞机库,在上午的阳光下两眼直眨。她看见唐·布鲁厄在121号楼那边钻出了汽车。她朝他走过去。
“嗨,凯西,”他说着把车门猛地关上,“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找我呢。”
“我和马德谈过了,”她说,“他起誓说机翼不包括在和中国的补偿协议里。”
布鲁厄点点头。“他昨晚给我来过电话,说的也是这事。”
他听上去并不开心。
“马德坚持说这只是个谣言。”
“他在撒谎,”布鲁厄说,“这事就是他干的。”
“绝不会,”凯西说,“这样干毫无道理嘛。”
“听着,”布鲁厄说,“这对我个人来说无关紧要。他们十年后关了厂子,我也退休了。但那差不多是你的孩子开始上大学的时候。你会要支付大笔的学费,而你连工作都没了。你想过这个吗?”
“唐,”她说,“你自己说过,把机翼交给别人做是毫无道理的事。太不顾后果了,要是——”
“马德才不顾什么后果呢。”他在阳光下眯缝两眼看着凯西,“你明白这点,你晓得他的本事是什么。”
“唐——”
“听着,”布鲁厄说,“我很清楚我在说些什么。这些装备不是运往亚特兰大的,凯西。它们是去圣佩德罗港的。在圣佩德罗港,有人正在给它们做特制的海运集装箱。”
这就是工会怎样把这些事拼凑到一块儿的吧,她心里想。“这些都是超标准的大型装备,唐,”她说,“我们不能用公路或铁路进行运输。大型装备总是海运的,他们建造集装箱,这样就可以运送这些装备通过巴拿马运河,这是运送这批装备的唯一方法。”
布鲁厄摇着头说:“我已经看过那些装运单据了。上面写的不是亚特兰大。上面写的是韩国汉城。”
“韩国?”她说,双眉紧锁。
“一点没错。”
“唐,这就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了——”
“不,这很有道理,因为这是一种掩盖,”布鲁厄说,“他们将先送这批装备去韩国,再从韩国转运到上海。”
“你手上有这批单据的复印件吗?”她问。
“没带在身上。”
“我想见到这批单据,”她说。
布鲁厄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复印,凯西。我可以为你搞到。但你正在把我推到一个非常困难的境地。这些工人们是决不会让这笔交易实现的。马德让我叫他们安静下来——我能干什么?我管的是地方工会,不是这个厂子。”
“你是什么意思?”
“这不由我来控制。”他说。
“唐——”
“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凯西,”他说,“但你如果还在这里走动的话,我是帮不了你的。”
他说着走开了。
5号飞机库外上午10时04分
上午的太阳金光闪耀。四周的厂区正欢快地忙碌着,技师们骑着自行车从一幢楼赶到另一幢楼,看不出有恐惧感或是危机感。但凯西明白布鲁厄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正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她心里觉得发愁,就掏出手机给马德去电话。恰在这时,她看见杰克·罗杰斯壮实的身影正朝她走过来。
杰克在奥伦治县的《邮星报》负责报道航空航天界的消息。他快60岁了,是个优秀踏实的记者,常使人想起更早一代的报刊新闻工作者,他们像他们的采访对象一样,熟悉和了解自己负责采访的领域。他向凯西随意地挥挥手。
“嗨,杰克,”她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我过来,”他说,“是想看看今天早晨64号大楼的那桩机翼装备事故的,就是吊车出事的事。”
“严重的断裂。”她说。
“今天早晨在喷气机车间也出了事故。设备装上了平板卡车,但司机在94号楼一个转弯转急了,设备滑落到地上,糟透了。”
“嗯——”凯西说。
“看起来明显是工人的抗议行动啊,”罗杰斯说,“我的消息来源告诉我说工会强烈反对和中国做这笔交易。”
“我听说了。”她说着点点头。
“因为机翼作为销售协议的一部分补偿给上海方面?”
“唉呀,杰克,”她说,“那就太荒唐可笑了。”
“你敢肯定吗?”
她朝后退了一步。“杰克,”她说,“你知道我不能谈论销售的事。墨迹干透之前是没有人能谈这事的。”
“好吧,”罗杰斯说着拿出他的拍纸本,“这的确看上去像是一个不着边际的荒唐谣传,从来也没有一家公司把机翼作为补偿的,这将是自杀行为。”
“确实如此。”她说。最终她自己也还是不断回到同一个问题上来:埃格顿为什么要用机翼作为交易的补偿呢?为什么会有公司愿意用机翼作为补偿呢?这没有任何道理呀。
罗杰斯扫了一眼拍纸本。“我想知道为什么工会认为机翼要送到外国去生产?”
她耸耸肩膀。“你应该去问他们。”他在工会里有消息来源。当然就是布鲁厄,也许还有别的人。
“我听说他们弄到了能证明这一点的文件。”
凯西说:“他们给你看过了?”
罗杰斯摇摇头,“没有。”
“我想象不出来他们为什么不给你,如果他们手里真有的话。”
罗杰斯笑了笑,又记下一笔。“迈阿密发生的转子爆炸案真让人遗憾。”
“我所了解的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你认为这会影响公众对N—22型飞机的看法吗?”他握着笔,随时打算把她说的话记下来。
“我看不出为什么会这样。问题出在发动机上,不是飞机机身上。我猜他们将会发现那是个劣质压缩机盘片爆炸了。”
“我不会怀疑这一点,”他说,“我和联邦航空局的唐·彼得森才谈过。他告诉我发生在旧金山国际机场的事件是六级压缩机圆盘片爆炸造成的,盘片上有脆性氮气小孔。”
“非金属夹杂物?”她说。
“对,”杰克说,“而且还有间断疲劳。”
凯西点点头。发动机部件工作时的温度高达2500华氏度,远远高于大多数合金的熔点。这些合金一般在2200度就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