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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最远的距离-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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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可以从顶窗向外看的,还有一条可以上楼顶的。”林曦一听这话,有些下不来台,忙辩:“你敢说别人就没这样过?你敢发誓你就没打过手电?”康永微笑:“我敢发誓他就没打过……”林曦一怔,又听他道:“我也敢发誓,你们终会觉得我是多么的仁慈……”林曦不觉狠皱眉,说不出话。康永忽感笑意汹涌,遂笑出声来。
  渐次的有学生吃完饭,在校里四处溜达,见这两人隔着藤墙说话,皆着意。林曦便笑:“你快走吧,不然,你的妹妹们不投我的票!”康永轻扯嘴角:“我这一走,学校里的这些弟弟们,还有你的那些哥哥们,可要得意坏了!”林曦听他冒出这句话,不觉脸上一热,心上先打个突,后微微的荡起来,钟摆似的,摇摇不定。康永看她垂了目光,颊上起了一层细粉色,渐渐漫到耳朵上,玉似的耳垂慢慢的就晕红了,尤其中间那个小窝,红得更透些,仿佛春天含着苞的桃花上,那最娇艳的一点颜色。他看着看着,先是黯然一伤,伴着丝丝的疏离之痛,几乎吸不进气来;但转念,心里忽又涌起温润甜软,蜜糖水似的,滑入五脏六腑、七筋八脉,浸得全身一片酥麻,站都站不住。他觉自己脸上也隐隐作烧,忙低低道:“我先过去了。”
  林曦听他走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绕过篱笆出来,心里跳跳的,脚上有些绵软,忽感手上还拿着什么,捏紧了,方想起是苏哲方毅的信,立时又有些忐忑,仿佛做错了什么,心里微微的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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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合

  严隽看常骐站在窗前发愣,遂过去笑问:“出去走走?”常骐也不应声,跟着他下来。严隽看操场东边尽头凳子上没人,便往那边去。待坐下,严隽笑问:“如何?现在觉得林曦怎么样?”听他不说话,便又笑:“康永眼界那么高,他看上的还能差?你真不识金镶玉。”常骐遂回:“我看你对她也不一般的很!”严隽朗声一笑:“我有自知之明,跟她做朋友就够了,没别的非份之想。”常骐瞥他一眼,不信。严隽遂笑:“你别不信!我这个人别的好处没有,但在这上面还是挺有悟性的。我将来要娶老婆,如果长得好看就一定不能聪明,如果聪明呢,就一定不能长得好看。两者只取一,决不含糊!像林曦这样的,敬而远之,决不考虑!”常骐倒好笑,听他又说:“康永样样都比我好,但在这点上就不如我,他看不透,唉!还有苦头吃!”说着往操场上看。常骐心里发闷,脱口道:“那也不一定,现在在哪个城市不一样?他去南京不就行了!”严隽笑:“他是要去呢,又有什么用?你不记得那两个人了?我看和林曦不是一般的交情。你想想那样子,也不是一般的人。”常骐听他这个意思,便不接话了。严隽 又笑:“我提个法子给你,你最好既用真名,又用假名。来个鱼目混珠,这下神不知鬼不觉!”常骐一愣,随即拍手:“对!”严隽顿一下,又慢慢道:“你也别尽顾着眼前,想想明年这时候该怎么办!你能像他那样全豁出去?要不能,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常骐皱紧眉,一言不发。严隽看着操场上一点,半晌沉声道:“没法子,我还真是挺服他的!”
  隔了一天便是文学社开社。林曦初掌大印,自然要大展奇才,以此服众,偏又是居子夫的课,一个下午,就听这师生俩一唱一合,一承一转,居子夫摇头晃脑、乐不可支;林曦对答如流、口若悬河;连课间休息,这两人也是你上句我下句,说得一会儿不歇,听得一屋子人莫名惊诧、目瞪口呆。郦宛眨巴着眼睛直盯着林曦,而后跟卓其楷连着说“乖乖”“乖乖”;卓其楷亦是张着嘴,一脸愕然;祁秋离先还平平常常,后听那些诗词突兀奇绝,既不知出处、也不知意思,连个影子也抓不着,遂渐渐屏息敛容,湮了不服之心。
  此后到月底,大小事情不断,林曦天天从早忙到晚,真觉得精疲力竭,好在那三人都很得力,交办的事情疏而不密的都能完成,她使心不使力,所以才能勉强支撑下来。
  这天,团委竞选结束,林曦长吁一口气,只觉摇摇欲坠,恨不能立时瘫到床上大睡才好。卓其楷却兴高采烈,吵着要聚会;郦宛拿着箫一脸期待,而祁秋离则把玩着口琴微笑不语,林曦无法,只得搭着郦宛的肩头,晃悠悠的挪到文学社,一路哀叹:“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卓其楷大笑不已:“林曦,你只比我大两个月……”林曦道:“那就是60天,也就是1440小时。”转脸问祁秋离:“是多少分?”祁秋离随口报:“86400。”林曦又加道:“也就是86400分钟。”再问祁秋离:“多少秒?”祁秋离一凝神,报:“5184000。”林曦便又加:“也就是5184000秒。”郦宛掩口而笑,声脆如铃。卓其楷不知接什么好,只得笑,一边打开门。郦宛一下子蹦进去:“又回家了!”随即指着祁秋离道:“今天轮到你先了!”祁秋离便往桌子上一坐:“你们点!”林曦等三人便猜手面,偏林曦赢了,她想想问:“王杰的《回家》会不会?”祁秋离笑回:“还有我不会的!”说罢,将口琴放在唇边,专心致致的吹起来。
  林曦闭上眼跟着节奏轻轻摇摆,郦宛则用手在桌上打拍子,卓其楷每到主调便吹口哨配合。一曲毕,三人皆叫好。祁秋离放下口琴,冲林曦道:“到你了!”林曦思忖思忖,忽笑道:“这个有点少儿不宜呢!”卓其楷拍桌大笑:“我们早过十四了,没少儿!我就爱听少儿不宜的!快说快说!”郦宛知道她喜欢逗人玩,遂也笑:“我也爱听少儿不宜的……”林曦便看祁秋离,祁秋离亦笑:“我最爱听少儿不宜的。”林曦便做痛苦状:“我怎么带出这一支队伍来了?”卓其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林曦正要回话,就见严隽拉个脸进来:“怎么背后开会批评领导,谁起的头?开除!开除!”卓其楷笑道:“你来的正好,咱们林部要说少儿不宜的笑话呢!”严隽不禁要笑,转脸看着林曦:“几日不见,林部这么长进了!”林曦正色道:“可不是,全赖主席悉心教导!”郦宛“嗟”的一笑,忽看见门外又来了一人,忙直招手:“快来快来,林部要说少儿不宜的笑话了!”
  林曦一转脸,竟是康永立在门口,脸上淡淡笑着,闲庭漫步似的进来,就近坐了一张桌子,眼光一转,微微一颔首,算是跟他们打招呼,随后望向自己,笑意似深些,缓声道:“侧耳倾听!”祁秋离直瞅着他:形神音容,温润如良玉;气度举止,纯粹如精金;真跟别人不一样。
  林曦看这几人个个笑意盎然,便道:“我还没说,你们就笑,那我也不用说了!”卓其楷便拍桌抗议,又叫旁人绷上脸,不准再笑,弄得人人笑上加笑,引得林曦也笑起来。
  好容易停住,林曦便一拍手:“都是叫‘少儿不宜’害的!”那五人又笑。林曦却正色道:“开讲了!开讲了!听好!是《清宫遗闻》里的事,真有其事的!话说文宗,也就是咸丰,他极宠幸一个叫宋莲芬的小伶人,小伶人就是小戏子。”刚说到这儿,听卓其楷“哧”的笑出来,郦宛忙踢他。林曦不理,自顾自的往下说:“偏有个御史,姓陆,他也特喜欢这个宋莲芬;但皇帝不是也喜欢嘛,经常传召,所以这个陆御史就见不着啦,把他恨得呀,既不得了又了不得!于是,引经据典,搜肠刮肚,写了洋洋数千言的谏书,批判咸丰不该喜欢这个宋莲芬,置国事于不顾,且行为荒唐。咸丰看后大笑,直接在上面手批曰……”说着,一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如狗啃骨,被人夺去,岂不恨哉!钦此!
  康永一见前四个字,便微笑出声,接着严隽祁秋离大笑。卓其楷先看着“钦此”两字发笑,后想想,又不满:“哪里少儿不宜呀!蒙人!”林曦便道:“孺子不可教!”又一指严隽:“你去请教他!”严隽忙道:“可意会不可言传!”林曦便笑拉郦宛:“咱们走,他们是行家,让他们慢慢研究去!”郦宛也真的跟她走,卓其楷大叫:“回来回来,她还没吹箫呢!”那两人也不理,直往外去了。
  这边祁秋离问卓其楷:“你怎么又不明白了?你不是一开始就笑的!”卓其楷纳闷:“我笑什么了?我看她讲的样子好笑!”祁秋离“吓”的一叹气。严隽便笑:“过去的戏子不都是男的嘛!”康永立时站起身:“看来行家是你们!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失陪!”说着就往外迈步。严隽立时回过神,先一跺脚,后快快的说:“我也不明白了!”一边紧着往外抢。祁秋离转过弯来,立马也出去,独剩卓其楷一人坐着苦想。
  那三人出来,见林曦郦宛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见到人了,咯咯笑着,携手而去;正哭笑不得,忽听卓其楷叫着出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严隽扭头便问:“我们都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那你说说让我们一起明白明白!”卓其楷一怔,又看那三人皆隐含笑意,神色变幻,忽觉上了当,便气得四下乱看:“林曦呢!林曦呢?整个儿骂人不带脏,杀人不见光!有这么欺负人的!”严隽便回:“又不是单单欺负你一个!”眼睛去瞥康永。康永微微一笑:“谁欺负谁了?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单听出个笑话,狗恨人抢它的骨头,呵呵!有趣有趣!”说着,边笑边走,悠悠的往前去。卓其楷看着他背影,好半天才“嘿”了一声:“这人!这两人!真是……真是配着了!”严隽忍不住要笑,遂道:“你们还不去锁门?还等谁回来呢?”也往前走。卓其楷便去看祁秋离,也不知什么表情。祁秋离想笑又笑不出,好一会儿才道:“都是绝顶高手!摘叶飞花,伤人于无形!”卓其楷发了一下闷,随后笑:“你说他们俩单独说话时,谁能厉害过谁?”祁秋离抬脚便走,丢下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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