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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打个愣,听不懂她说什么。
“她们还说……等我喜欢上你……你就不喜欢我了……”
“我哪儿就一把骨头了?呜呜……你说说!”
“……”
苏哲也不知气好还是笑好,看她哭得哗哗的,又心疼,遂用手梳她的头发,一边软哄;忽一眼瞥见枕边丢着那个浅蓝色的胸衣,软软的绸缎,闪着光,滑若镜面。他只觉全身的血一起涌上来,冲得太阳穴突突乱跳,无意识的,他的手开始用力,把那个柔软的身体往外拽,而他的身体向下压;他渴望着去靠近她,他要抱紧她,不让她这么难过;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他要让她知道!
林曦就觉他越抱越紧,还越来越重,他的嘴在她脸上连亲带咬,他的手滑进她的T恤里,沿着她的腰来回抚摸。他指侧的皮肤很粗糙,擦得她有点疼,但随之而来的是带着颤栗的快感。她形容不出那种愉悦,腾云驾雾般,她飞在天上;她不由自主的去抱他的脖子,好像又害怕掉下去。
他的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使她的下巴扬得高高的,他的嘴唇移到那儿蹭来蹭去,时而轻时而重,磨着她的皮肤;按捺不住般的,她咽下一口唾液,他立即跟过来,含着她的喉骨,慢慢吮吸。
她觉得身上着了火,这火令她无比舒服,却又令她有点害怕;她想让开些距离,但根本动不了;她想推他,她的手徒然用力;她想低低的喊,又发不出声。
他的手已经不满足在她腰间移动,骤然上伸,她一急,摆脱他的嘴唇,低叫:“我没刷牙!”
她看见他抬起头,他的眼睛迷离混乱,她认不得;她电一样的缩回手,护在胸前:“哲哥……我没刷牙!”
苏哲全身气血翻涌,一触即发;他咬紧牙,盯着她的脸看。
她的泪痕还未拭净,眼皮肿着,睫毛全粘在一起,乌黑的一条线;她的神情又像怕又像怜又像委屈,好像随时都会哭。
他不敢移开视线,稍撑起身体,拉上被子再把她裹紧;他靠着她的脸,轻轻的说:“别怕,曦子!让我抱你一会儿就好。”
林曦歪歪头,他还睡着不醒。
他头发是湿的,他全身都是湿的,弄得她也湿了一半,但她不觉得难受,他的汗味她喜欢。他不停的出汗,不停的唤她的名字,然后,他就睡着了。秦怡打个电话来,他居然都不醒!
她只好也陪着他睡。
她心里又舒畅起来。她喜欢他的抚摸,他的吻,还有他的身体,要是不那么重就更好了。
原来他也喜欢她的身体,他只是在等她嫁给他的那一天。她仔细回味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手抚到她胸前的那一刻,他的喘息重如拖拉机,他的手指抖个不停。
他对她的胸脯着迷!他不嫌她肉少了!
她从枕下摸出小镜子,照自己的脸,真丑!
可是他喜欢!她既没洗脸又没刷牙脸上还有鼻涕,他还是照样吻她,一点不介意,还迷恋不已。他就是爱她!
他不会嫌她丑的。她最丑的时候他都见过,他还是喜欢她,而她现在已经很美了。
她将镜子一偏,映出他沉睡的花样的脸;她想亲亲他,动不了;她伸出手指,先压在自己唇上,停一下,再压到他的唇上。
她也等那一天。
方毅睁开眼,半天才看出自己在哪儿,他睡在自家的沙发上?
田园就坐旁边,看他醒了,忙抚他的额:“好些了吗?头疼不疼?”
方毅慢慢坐起,闭上眼竭力回忆。
是了,跟苏哲林曦分开后他没送胡芊虹,替她叫辆车,然后他去了小荷那儿,他在那儿喝的酒,喝了不少,然后他回家,他爸还没回来,他等,后来他爸回来了,他醒没醒?有没说什么话?
他摇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方正走出书房,坐到方毅对面,点燃手上的那支烟;透过烟雾,他眯起眼睛,打量这个近来很失常的儿子。
方毅不听他说话,心里先发紧,后又慢慢放松,嘴角还挂上一抹笑:“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想家,原来我一喝多了就想回家。”
方正盯着他,没啥表情:“你不是想家,你是想出国,三更半夜,喝得醉醺醺回来,为的是要你老子送你出国。我问过了,没有谁想出国,就是你想出国,你想跟着谁一起出国?”
方毅垂下头,半晌,他抬起脸:“爸,你送我出去吧!我就去三年,三年后我就回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要不,我先和胡芊虹结婚,马上我满23了,你看行不行?”
方正喷出一口烟雾:“你跟我谈条件?”
方毅想笑,但没笑出来,他的脸异常平静:“不是,我在求你,求你送我出去。你不答应,我走不了!”
方正看着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心里莫名的冒火:他是鬼迷心窍了,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他究竟是鬼迷了他?还是鬼迷了她?成天在一起煮东西吃,下棋玩,还乐滋乐味的,我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来?
他拧起眉,一字一顿的说:“我这是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不准你出国!”
田园一直站在西南角,见状往前来,未等她开口,方毅转过脸,冲她笑:“妈,我饿了,你弄点东西给我吃。”
方正起身,想往书房去,就听方毅的声音在后,有些哽咽:“爸,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的,没违背过你一件事,我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都不答应我?”
他停下脚步,坐到他侧面:“我都是为你好,我铺平了路子给你走;你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这一切是我折了命换来的,你站在我的肩上,你能少奋斗三十年。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你知道……”
方毅站起来,直往房间去。
方正恼羞成怒:“站住!你翅膀硬了?我的话还没说完!”
方毅转过脸,神情疲惫:“我听了十年了,听了十五年了,我累!我不想再听了!”
方毅慢慢吃完那碗小元宵,垂头托着碗,不放。
田园想伸手去接,忽见碗里滴进一滴水,她一眨眼,又是一滴。她心上一窒,眼泪直滚下来,她一步跨上去,抱住他的头:“妈给你想办法,妈存了钱,妈送你出去!”
方毅一抬头,笑:“我会长大的,我会有自己做主的那一天,那时,我再去……”
田园看他只眼睛微红,脸上仍是笑眯眯,她大恸,眼泪停不了。
方毅拉她坐下:“妈你别这样……”一边帮她擦泪。
擦着擦着,田园忽觉得他手一顿,轻轻的抖,她忙道:“老了,拖地时摔了一下,不碍事。”
方毅低下头,紧紧扣着那个碗:“你离开他吧……我已经大了,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田园伸手摸他的脸:“你是我的儿子,永远都长不大,我要永远照顾你。”
林曦跟同伴调个班,前一天下午就开始忙,苏哲跟着,不时的揽她的腰,索个小吻。
这许时日,林曦吻技大涨,也能开始主导吻戏了。苏哲虽觉有点降低霸主地位,但看她领悟能力这么强,遥想未来,大为窃喜。
次日,三人一早就聚到一起,或做好吃的,或下棋,或看碟片,或唱歌,由早到晚,寸步不离。苏哲早打过招呼,生日他们自己过,一概不请人,何燕兰、杜雷等心里有数,遂提前送了小礼物,并不来打扰,让这三人尽情玩乐。
林曦穿条背带牛仔裤,好像咖啡馆里的服务女生,一会儿给方毅加茶,一会儿给苏哲端点心,忙得兴高采烈。
方毅笑谑:“咱们要换身衣服,曦子不就是使唤丫头?”
林曦笑回:“是!我是秋香,你们一个华府大少爷,一个华府二少爷。”
方毅作势要喷茶,又冲苏哲笑:“大少爷,关门打虎。”
苏哲听她居然把他损为那个矬子,而她自诩秋香,岂不是还要找个唐伯虎,遂眯起眼睛,亮警告。
林曦只作不见,再去端吃的。
苏哲恨不得紧跟上去,顾着方毅,强忍着不动。
方毅脸上微微笑,心里微微涩;林曦给他的笑容放在嘴角,明媚纯真,而给苏哲的,却藏在眼里,一勾一绕,他看得出两个字――风情。
但他还是眷恋着这种氛围,他们彼此都是真心付出,都竭力的要把自己最好的拿给对方,哪怕委屈自己。他看出,苏哲想拥住林曦吃醋,但他不动;林曦想跟苏哲发嗔,但她没有;他自己其实最想揪揪她的长辫子,但他忍住。他喜欢这种亲情,他们三个在世俗的眼光中,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持续着他们自己的情义。
他沉溺于此。
晚饭后,方毅坚持要单独送林曦,理由是苏哲是寿星,应该养着。
林曦知道这两人都喝了点酒,不放心方毅一人回来,不答应。
苏哲倒笑:“他越喝越能走,没事儿,何况喝得也不多。”
林曦见他不发酸,先一顿,随后抿嘴笑:“是,大少爷。”又笑看方毅:“请,二少爷。”
到楼下,方毅向上摊开手掌,微笑:“好哥哥想拉着好妹妹的手一起走回去……”
林曦抿嘴笑,伸手给他。
方毅轻轻握住,牵着她向前。
林曦又好几天没看见他,满腹的话,但每每侧脸看他他都凝望前方,淡黄的路灯下,他的神情平和淡泊,跟往日不同,然她能觉出他乐于这种宁静,遂也顺着他,按他的节奏一起一落、一呼一吸。
他的手温而软,握着她一丝不动,她看着林荫道上那些似曾相识的事物,仿佛又回到从前。
他总是不坐来接他的车,他跟他们一起走,但他不喜欢握她的手,他的手是留着捉弄她的,一会儿揪她的辫子,一会儿拉她的裙子;苏哲往往喜欢拉她的手,但不时的要腾出手来替她挡他的魔爪。
她想着,微微的笑。
离着槐树还有十来米,方毅松开手,笑:“怎么这么短?一会儿就走完了!”
林曦看他一脸不过瘾的神气,笑回:“那再走一遍?”
方毅应声“好”,作势一转身,但随即又转回来,笑问:“曦子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