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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暗暗叹息,一时沉默。
严隽忽又笑:“姜烺会去镇江,他还调到了二院……”
林曦早知姜烺报名去了镇江,但他和秋荻分在两家医院;不想他竟想法子跟她在一起了,她想着姜烺的脸,大为敬佩。
严隽笑:“还是你们班有魅力,你看好男生都跟着你们走。董植也跟着闻静跑了。”
林曦好笑:“你是最好的,也没跟谁跑嘛?”
严隽打唉声:“我是想的,可惜跟不上,只好识趣,免得被打断腿!”
林曦听他的话意,似在隐射自己,夜风拂面而来,她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片刻,严隽叹气:“林曦,我肯定会想你的。唉,以后谁跟我斗嘴玩呀!”
林曦看他一本正经,忽又好笑,便回:“我是不会想你!跟你说话伤我的优越感。我告诉你,从来都是我把男生说得七窍流血,碰上你,我占不到便宜!”
严隽拍着栏杆大笑:“这是我听过的最令我骄傲的话!”
林曦笑而不语。
严隽望向夜空,后转脸笑:“能到这儿来,能认识你,三生有幸!”
林曦看着他的脸,微笑:“我也是!到这儿来,我有了三个好朋友,秋荻、晓宣、还有你!”
严隽慢慢伸出手:“平安!”
林曦轻轻握住:“保重!”
看着严隽的身影往男生楼去,林曦竟微微想笑,他的背影不令人悲伤,反叫人温暖;因为无论他们天各一方到哪里,这份友谊永在心头、永不褪色!
这两天一直是处于消耗状态,既伤神又伤力,不到十点,林曦就觉得坐不住了。她收拾一下,倚到床上,想着还会有人来,不能睡下,只枕着棉被养神。
果然,十点多一些,其楷郦宛过来,送上一本影集,里面各插着他们的照片。林曦欣喜,仔细看看,笑:“我没好看的,明年回来再给你们。”
其楷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有秋离的份儿。”
林曦知他撒谎――都没祁的照片,怎么可能有祁的份儿?但想着他用心良苦,不忍令他失望,便笑:“你不用说,我猜得到!”
那两人看她精神不济,想着她明天还得赶路,不好多说话,嘱她早点休息,匆匆走了。
林曦想想应该没人了,便脱去外衣,抖开棉被,半盖着,倚到床头,昏昏欲睡。
上午,她和秋荻晓宣出去散了半天,她们从没三人行过,还是如此的亲昵,全程手拉手。她从不知道,人的关系原来可以如此简单,以前她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竟在现实中上演,由自己亲历;她想着她们语笑嫣然、她们说学逗唱,那两人竟还联手合伙对抗她,真令她大跌眼镜。
那样的蓝天白云,那样的青石板路,那样的小桥流水,那样的三个女孩子,那样的风华正茂……
祁秋离走上四楼,楼道里皆是狂欢后的痕迹,却没一个人,奇特的安静。
林晨宇奇怪:“之前她们都在这儿唱歌,怎么全没了?”
祁秋离道:“去宿舍里看看吧。”
人几乎都在宿舍里。
东西已经收拾好,该寄的该送的,都清理完毕;有性急的把被子都寄走了,留下空空的床架,人未去楼已空。
祁秋离一行依次进去出来,无论是他们,还是丙护的女生们,都是客气而疏离的,这种距离感是奇特的,没有什么可以弥补。
在女生们心里,严隽于余姜烺董植等上来,无论是谁,她们都能热情以对,真真切切的留恋,真真切切的道别;但对于这些小孩子,她们没法从心里产生认同感,无论是眼神、笑容、还是言辞里,都显出无法掩饰的浮面的客套。
林曦秋荻晓宣挤成麻花,所有的话都已说完,她们挽着胳膊闭上眼,听小小收音机里传出的校园歌谣,跟着哼,也跟着唱。
似乎来了人,在叫她的名字!
林曦睁开眼,见祁秋离的脸仰向上,公事公办的口气:“新年快乐!实习顺利!”她一点头:“谢谢!”
他扭头再祝福他人。她继续合目唱歌。
天刚亮,实习的学生一批批出发,因绝大多数人都回原籍,路线分散,学校不再象以往那样遣车护送,只负责送到汽车站或火车站,而后由他们各奔东西。
晓宣是去汽车站的,最先走,哭得肝肠寸断,引得林曦秋荻也凄凄凉凉、眼泪汪汪,好像今生再无见面之日。
林曦秋荻是一道的,还好些,各拎个小包,拉着手,享受最后的时光。
接着青眉上车了,林曦站车窗下,看着她的脸,说不出话。青眉也说不出话,伸下手拉她的手。两人凝望半晌,无语凝噎。
秋荻站一旁,不忍再上前。她的悲怆已无法用语言衡量,好在前些天就知道常骐回原籍了,否则,她怎样的接受?
再不济,再不济,该有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话!
他吝啬如此!
她的目光落在竹篱上,一岁一枯荣,她再没有机会看到下一次的枯荣了!
她无意识的抬起眼,不知将目光放到哪里――哪里都一样,都将是记忆里最后的灰暗,若干年后,随发霉的日记一起,再次啃啮她的心,这就是她的青葱岁月。
她的目光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不由自主。
她看见晨起的薄雾迂迴穿行,她看见哽咽的声音上下起伏,她看见湿润的树梢微微颤抖,她看见跳动的心泪水盈盈……
她看见……她看见最后的车窗里有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看着她,不变的、凝固的、绝望的、留恋的,那是,那是常骐。
她的眼睛再动不了,她看着他――他慢慢低下头去,许久不抬起来;她想笑,她就要这样看着他,肆无忌惮、随意而为;她的心里升起莫名的快感,终于,她可以正视这一切,不再怯懦、不再哀伤!
那个窗子动了,一抖,再一抖,她的眼睛不动,她坚持着,哪怕看着虚空,那也是曾经装着真实的虚空。
窗子出她视野的那一瞬,他的脸猛的抬起来;在她眼前一晃而过,他眼泪出眶的瞬间,在她眼前一晃而过;那样的快,她眼睛看不清;却又那样的慢,够她刻在心里。
林曦看着车子慢慢驶出校门,脑子转不过来:常骐哭呢!天呀,常骐哭起来了!她忙忙的去瞄秋荻,见她微微笑着,望着对面的松柏。
她一定没看见!
林曦说不出是快乐还是悲伤,慢慢过去,拉住她的手。
其楷安排好部下,急忙忙过来送行,林曦笑:“我都怕看见你们了,从昨天开始,我都哭了多少回了,真不想再哭了。”
其楷见她眼睛还红着,不是滋味,忙叉话,又看表:“郦宛肯定睡过了,昨天说了多少遍,一定要来送你的!”
林曦赶紧拍胸口:“不来也好,6月再见吧,她一来,我真要哭了。”旁边严隽过来招呼上车,她忙迎上其楷的眼睛:“有空你们给我写信,我最喜欢收信的。”
其楷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的摇手。
秋荻挽住林曦,两人一起往车边走,就见祁秋离从校外来,手里拿着包子什么的,咬着,跟旁边人说话。
近到车前,他侧脸看过来,林曦碰到他的目光,不及细想,微微点一下头,却见他没什么反应,眼睛直直的,仿佛看的是她身后的车。
林曦忽觉好笑:好玩呢,好像我赶着他示好似的,唉,知人知面呀!又听严隽在车上喊,她忙应声上去。
祁秋离走着走着,忽的停下来,僵着不动。
旁人奇怪,一齐回头看他:“你怎么了?”
祁秋离稍皱起眉:“我忘了件东西……忘了件东西……”
旁人不解,等他再说,却见他一转身,想沿来路回去似的,那几人问:“你忘了什么?你到哪儿去?”
祁秋离也不答话,慢慢回走;开始一步一步的,后来就跑起来,越跑越快,跟百米冲刺一般。那几人互相瞅瞅,纳闷之极。
祁秋离一口气奔上教学楼五楼,这是全校最高的点,也是最安静的点――活动全安排在三楼以下。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校门,呼呼喘气。不到一分钟,那辆车慢慢的出来,转出校门,向西,过十字路口,拐向南,被街边的楼房挡住,再出现,过那座桥,再被街边的楼房挡住,再出现,再被挡住……
他屏住呼吸,眼睛随着心里的计算一寸寸移动,1秒,3秒,10秒,2分钟,5分钟……再没有出现……
他忽觉得心跳得很快,几要跳出喉咙;刹那间,又缓下来了,缓得不觉得还在跳。
抬起手,他将剩下的包子全塞进嘴里。
慢慢的,他朝楼梯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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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说一句;关于韩GG喝的什么药;是养胃的药;他不是胃口不好么?汗!!是不是偶弄得太阴森了;亲们一惊一乍???
咕咕咕……(捂着嘴;不敢放开)
虎毒不食子嘛;她都那么老了;除了这个儿子;还有什么盼头呀!!!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归一
火车一出镇江站,林曦的心情便从最低处慢慢回升:车厢不那么挤了,气味不那么难闻了,“哐铛”声不那么叫人讨厌了,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她想着这种幸福,忍不住的笑。
临时改期的事她没告诉他们,她怕他们又跑过来,来来回回,又累又花钱。她偷偷的回到他们身边,吓他们一跳。
她摸着鼓鼓的书包,一压一个坑,比羽毛还轻还软,那是她从头织到尾的围巾(只织头只织尾)。米蓝色是方毅的,银灰色是苏哲的,她想象着它们挂上他们的脖子,那会是多么的美丽。
林曦轻轻打开门,里面静悄悄,是宁静的城堡。她的棉鞋已摆进入口的鞋柜里,大大的熊耳竖着,透着阳光的味道。
他仍是深蓝的床单,中间银丝缠绕,似云非云,似烟非烟;他的被子永远是白色,沾着淡淡的薄荷香皂味儿,仿佛主人刚起不久,气息未散。
枕边合着一本书,封面朝下,她挡一眼,知道是《槐园梦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