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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觉得他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她管不住笑了起来,盯着他道:“恕小女子冒昧问一句,大师,你真的是出家人么?”
靳闻言微微一笑,“施主觉得贫僧不像?”
“不像!”顾徽直接道。
靳笑意更深,慢条斯理地低声道:“啊。我也时常觉得不像,时常反省。”
哈哈。顾徽望着他笑道:“对啊。哪有出家人还这样记着世俗仇恨的!?你教别人忘记,自己却记得很牢!”
靳道:“那是因为我心事未了。”
顾徽道:“大师心事未了就遁入空门?”
“此身不由我。”他居然笑着回答。
顾徽道:“身不由己么?也罢,你和土牙的主人有什么仇怨,这样深的?”
靳道:“不可说。”
“那好吧。”顾徽又问,“那你干嘛不直接灭了我,还和我罗嗦这么久?”
“啊。”他微微仰头,露出一点点茫然的样子。
顾徽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和这个表情似乎都很眼熟。
这时,文靳已经又低下头来,对她道:“时机未到。日后相见,或许就不是眼前这般和气了。”
“哦。那就日后再说吧。我要走了,”顾徽笑嘻嘻地冲他挥手,“请大师回到你的僧队里去吧,再见!”说完,就真的拉着沉蔼的手臂往外挤。
沉蔼终于开口道:“顾徽,他方才说的话……”
“唉呀,没什么啦。”顾徽不以为然地道,“你不觉得那个人神经兮兮的么?”
沉蔼摇头,“他很危险。”
顾徽道:“神经兮兮的人都不安全!”
沉蔼正色道:“顾徽,这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顾徽站住看着沉蔼道,“难道你要现在杀了他?为什么杀他?理由呢?就因为他以后很可能对我不利!?沉蔼,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不行么?”沉蔼还要开口,顾徽打断他道:“你说你对我们的事情怎么就没这么积极呢?”
沉蔼顿时噤声。
顾徽好笑地盯着他,“你就是这个死样子!”
离开了文靳那个古怪的僧队,顾徽一下子觉得舒畅了不少,总觉得整个岘诛寺都怪怪的,从那个穿着红衣妖娆无敌的方丈,到全寺的死忠的和尚,无一不流露着怪气!自打见到文靳之后,顾徽才真正见识到,原来得道高僧,堂堂名寺岘诛寺一寺之主,也可以是这样一个特例独行?神经兮兮?的家伙!?
哈哈。她坐在寺旁小店的大堂里忍不住傻笑了起来。沉蔼在一旁看着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自顾自呷了一口茶水,懒得理她。
顾徽“噔噔噔”地把凳子和自己同时移过去,贴着沉蔼道:“你在想什么?”
“嗯。”沉蔼只含混地应了一声。
“我说不杀那个红衣方丈,你生气了?”顾徽不依不饶地缠着他。
沉蔼终于放下杯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淡淡道:“顾徽,坐回去,有人看着。”
顾徽才不理会周围的眼光,赌气把凳子又往沉蔼身边一跺,近得快要贴到他身上,大声道:“我不!你想怎样!?”
沉蔼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往一旁挪了一点,“顾徽,我们尚在岘诛寺寺界之内,好歹还是要注意一些。”
顾徽立即道:“你又不是和尚!”
沉蔼看着她,终于无奈地笑了,“可,我们周围大都是和尚。”他看了一眼,顾徽身后,忽然道:“我一定忘记告诉你,这里有些古怪的规矩。”
“什么规矩?”顾徽不明白。正要认真听,却见沉蔼眼里一凛,还没有弄明白是为什么,就听见“歘”一声,一件雪亮的兵器猛地送到了沉蔼颈项旁!
顾徽看着那柄带着七个小环的大刀,顺着刀柄看去,见到五个红衣僧人,都是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敢问大师这是做什么?”她伸手碰了碰尖锐的刀锋。
“大胆淫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女子!?”为首的持刀的红衣僧人不理她,正色叫道,声线浑厚而慷慨。
顾徽愣了愣,“淫贼?良家女子?大师……”
话未落,就见那大刀往沉蔼的脖子上招呼过去!顾徽大惊,却见沉蔼眉心微微一蹙,轻轻伸手拨开了刀锋。
红衣僧人蓦地大怒,“淫贼!胆敢拂逆顽抗!还不束手就擒!?”说罢,五个人齐刷刷地摆出一幅要开打的架势!
顾徽尚且有些不太明白,沉蔼什么时候成了他们口中淫贼?她看着五个人和沉蔼打做一团,看着红衣中沉蔼藏青色的身影,也不管那么多了,磨拳擦掌地准备上去帮忙。
“坐下!”沉蔼在百忙之中竟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顾徽不满意他吆喝小狗一样的语气,偏偏就是要不听话,她捏了一记净衣咒,身影一闪便穿入红衣中,“咻”地一声,一个僧人应声着地!
顾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右手又捏了一记小小的净衣咒。
“死丫头!”沉蔼飘过来,拉住她的手。
可是,顾徽动作更加快,她得意洋洋地早已经将净衣咒打了出去。随着第二个红衣僧人倒地,余下的三人整齐地惊呼:“妖……妖孽!”
顾徽看着他们整齐的开口,连停顿的节奏都是一样,忍不住笑嘻嘻地回视着他们,却是一脸挑衅的意味。
她正在得意,沉蔼低声骂了一句,“死丫头!”然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个纵身,很快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顾徽给他扛在臂弯里,耳边全是风声,她侧头盯着他,气鼓鼓地道:“你做什么!?”
沉蔼先是不理睬她,待到走得远了,才一把放下她,尚有些恼怒地道:“死丫头!你用法术做什么!?”
顾徽道:“帮你啊。”
沉蔼难得有一丝怒意,道:“你当别人都不知道你是妖么?”
顾徽一怔,嘴硬地答道:“可是,他们不讲理啊!他们凭什么拿刀比着你!?”
沉蔼道:“我不需要你帮忙。”
“可我要。”顾徽不怕死地答道。
“……”沉蔼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顾徽笑吟吟地瞧着他,笑吟吟地道:“你不能用四犯令。我也不想你再用。所以,我做点什么,也无不可啊。给人知道我是妖怪,有什么关系嘛!”
沉蔼沉默了一会,慢慢道:“你不知道岘诛寺是做什么的罢。”
“啊。”顾徽点头,觉得有一点不妙。
沉蔼道:“那个叫做文靳的人是烬,五行属火。”
“耶!?”顾徽奇道,“他那种人也是烬!?”
沉蔼不理她,继续道:“岘诛寺向来严禁女色,更加不容许寺界之内有半点不清净。”
顾徽噎住,困难地答道:“这……这么说来,这些事都……都是我招来的了?”
沉蔼抱臂道:“你说呢?”
“可……可是,他们为什么叫你淫贼?”
沉蔼冷笑,“或许他们以为,这世上只有男人勾引女人罢。”
顾徽气结,嗷嗷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勾引你么!?”
沉蔼道:“不是我,你自己说的。”
“你——”顾徽气得快要抓狂!为什么!?为什么这破地方什么东东都莫明其妙!?
第33章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二)
基于上述原因,顾徽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所以立即拖着沉蔼,准备能多快就多快地离开蓟宁县。因为走得实在是匆忙,所以两个人只租到一匹很小很小的马车。
顾徽不过摸了摸那颇有些年月的车舆,顺着手指就落下一些木头的碎屑来,她又探头进去瞧了瞧车舆里的席子,竟然是草编的,常坐的位置上缝着五颜六色的碎布,仰头就可以望见落雪的天空。顾徽退出来,为难地看着那匹架着车轭不住瞌睡的小马,对着沉蔼道:“我可不可以用法术飞的?”
沉蔼想也不想便道:“不行。”
顾徽拉了拉小马的缰绳,它仍旧耷拉着头,一点要出发的意思也没有,顾徽沮丧地叹道:“流年不利啊,连马都欺负我!”她揪了一下小马耳朵,它还是不理她,她“啊——”地长叹,“它怎么大白天睡觉?我们怎么办?”
沉蔼倒是很沉稳,只道:“那么,我们夜里出发。”
顾徽拿一张皱巴巴的脸望着他,嘟囔道:“夜里啊?夜里就夜里吧。说好你赶马车啊。我要睡觉的。”见沉蔼点头,她又道,“有没有兴趣给这只独一无二的小马起个名字?”
沉蔼抱臂看着她,不置可否。
“叫它蜗牛好不好?我看,它也不像是会日行千里的拽样子。”顾徽挠着它的脖子,忽然就笑了起来。
沉蔼居然道:“也好。”
顾徽当时就忍不住想,那个死沉蔼也许真的希望他们两个永远也到不了祁连山,他同意用这辆马车代步根本就是故意的!
于是,两个人只好在郊外生了一堆火,等着那匹叫做“蜗牛”的似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小马睡饱醒来。
无聊的时候,顾徽烤着冻僵的双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沉蔼聊起了天,“沉蔼,你以前去过京城没有?”
沉蔼居然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大约十年前去过。”
顾徽惊奇地道:“你不会一直都呆在古雅坡罢!?”
沉蔼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干嘛不出去玩?”顾徽好奇地盯着他淡然的样子,“你喜欢一成不变的日子么?不觉得无聊么?”
沉蔼看了她很久,终于道:“有她在的地方,我不会觉得无聊。”
顾徽脸色一变,笑了笑,道:“是么?”然后闭口不说话。
沉蔼看着她的侧脸,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顾徽拿着树枝胡乱地拨弄着火堆,一股黑烟很快串上天空。她瘪了瘪嘴,低声道:“有我在的地方,你觉得无聊么?”
沉蔼的眼神渐渐深重了起来,他移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