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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蔼松开她的手,在她的笑颜里想了很久,最终柔软了表情,慢慢答道:“为……你。”
很清晰的两个字,教顾徽高兴得眉开眼笑,“那就行了!”她乐呵呵地一跳一跳地上路。沉蔼跟在她身后,脸上有淡淡的不安——这样的自己究竟能够陪她多久?既然最终难免伤心,他为什么不能狠下心来让她早早断绝了这个念头?还是说,躲开了这么久,其实什么也没变,他以为可以不在乎的,但事实上,他其实也在奢望什么?
心底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不得不停下来,微微喘息。
前面的橙色身影居然很敏感地也跟着停了下来,有些困惑地看着他,然后跑过来,道:“沉蔼,你怎么了?”
他摇头,“无碍。”
顾徽有些担忧地瞧着他,“你有没有经常用四犯令?”
他仍旧摇头。
顾徽摸了摸他有些清癯的脸颊,“那你为什么不长肉?你到底怎么了?”
沉蔼拉下她的手,吐出一口气来,淡淡道:“现在没什么了,走罢。”
顾徽被他拽着,疑惑地盯着他,明白有些话他终究不会讲,于是轻轻道:“随你吧。不过,沉蔼,与其要你苦撑着陪我,我倒宁愿你不要我。”
沉蔼心底一震,回头看着她含笑的真诚的脸。
灰色的阴郁天际,漫天的纷飞雪花,让一切的景致看上去都不那么真切。这一刻,她的笑脸,和他微微惊讶的表情,却清晰地刻在彼此的眼中,和一生的记忆里。
“不会。你不要多想。”沉蔼淡淡道,握了握她的手,手里力道微微一带,顾徽跟了过去,两人并肩在雪地里前行,一如初次相遇的样子。
沉蔼的矛盾,顾徽隐约能够猜得到,而她自己心里的矛盾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犹豫,是因为沉蔼的犹豫而来。这一天,空巷,飞雪。她记得沉蔼碧绿的眸,缓缓流淌的眼波,和抬眉相对时,映入眼帘的,她自己有些挑衅的笑颜。那时,沉蔼清楚地讲,他不可能再和玉珠之外的别的女子在一起,即使,她顾徽对他来说,确实不同!
顾徽其实不太能够明白,沉蔼说这话时的心境。为什么爱一个人,爱得很深,到了失去后,就再也没有了幸福的权力?换一个角度来讲,她若是玉珠,虽然也很希望沉蔼能够对自己生生世世此情不渝,但是,更加不忍心见着她那样爱的他,在往后的生命里孑然一身,不得一处温暖的可供栖息的归处!
现在其实已经不用去管玉珠会怎样想,问题的关键是,那个死脑筋的沉蔼自己认定了不再需要人陪!但同时,他没有决绝地拒绝她,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在挣扎?
为什么会挣扎?是因为和玉珠几百年来的海誓山盟,拂之不去的历历往事?还是也因为眼前活生生地叫嚣着爱他,要和他在一起的自己?顾徽自己也迷惑起来,她这样做,会不会教沉蔼很为难,会不会让他难过?这是她唯一不安的事情——除此之外,她爱他,并未有任何会让她畏惧的,或者退缩的理由!
大雪天,她在沉蔼的带领下继续北上,三天之后,据说是来到了距离京城很近的一座城镇——蓟宁县。进城之时,她再一次领略了这一路北上以来遇见的第三个重镇的风采——这是她所见的第三个二重城,除了师氏所在的申县,歧家所在的七贤镇,就是眼前这个同样修得固若金汤的蓟宁县,据说是岘诛寺所在。
岘诛寺是做什么的?顾徽就此问过无所不知的沉蔼,他竟然说,不太清楚!!似乎是近些年兴起的一个用途不明的机构。
近些年?顾徽好笑地想,沉蔼的近些年究竟是多少年?她于是就这样问他,他答五十年罢。哦。顾徽感叹,五十年兴起的神秘机构么?总觉得不简单,总觉得会有什么要发生!
结果,当真是有事要发生!
第32章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一)
蓟宁县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顾徽刚进城,就发现这是一座看上去十分严肃的城镇。房屋全是方方正正的样子,或高或低皆由青石垒就,那青石也是一本正经的方正,连石块的大小颜色似乎都相差无几。小小的窗户开在离地面很远的地方,大多数的窗台上什么也没有。
顾徽一面仰望,一面忍不住拉了拉沉蔼的衣袖,问他:“沉蔼,这个地方的屋子怎么都修得跟碉堡一样的?”
沉蔼也瞥了一眼那些房子,不以为然地答道:“这里一直都是这样。”
顾徽觉得很奇怪,撅嘴道:“好正经的房子啊。耶?”她忽然兴奋地指着半空中,拽着沉蔼的手臂雀跃地道:“那些是什么?很好看的旗子!?”
沉蔼随着她的手指看去,每一栋房屋的后面,几乎无一例外地悬挂着密密麻麻的方块布,只有黄白蓝红青五种颜色,隔得远,只能看见上面隐约有文字有图案。沉蔼凝视了一会儿,低眉看着她兴奋的样子,道:“经幡罢。”
“经幡!?”顾徽鼓着亮晶晶的眼,笑嘻嘻地道,“原来这里也有和我家那边一样的经幡啊!”说着,她兴致勃勃地盯着那些在风中舞动的方块布,又道:“可是,这里为什么这么多经幡?我们一路上走过来,过了那么多城镇,没有一处和这里一样的!”
沉蔼正要说什么,忽然耳边隐隐传来细细的吟唱,那吟唱虽找不到出处,却似乎蔓延在整个小镇的空气中,无所不在,就像一股细细的水流蜿蜒而来,渐渐浸透了整块土地,不见来时踪迹。
顾徽好奇地盯着四周,见了和煦的阳光照耀,也见了碉堡似的屋顶上有人影忙动,于是有松柏枝桠燃烧时星星点点的红色火苗,和青色的烟袅袅升起。渐渐地,那诵经的声音虽低,却越来越密,似有无数人同时开口,整座城镇几乎瞬即笼罩在这一片经声佛火之中!
顾徽莫名地觉得后背汗毛直立,她抱着沉蔼的手臂,紧紧地贴着他,不住地往四下张望,嘴里碎碎道:“沉蔼,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怪怪的啊?”
沉蔼任她拽着,抬眉看了看远方,道:“可能是因为他罢。”
“谁?”顾徽顺着沉蔼的下巴望去,见大街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群红衣人,为首的是六人并肩而来,其后跟着不知多少人。这群人手里皆持有一柄长矛,矛上挂着无数白色的经幡,主幡上用会反光的丝线绣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幡舌亦是白色,在风中上下纷飞剌剌作响。所到之处,是一片密如织网的诵经声和青色的烟雾缭绕。
顾徽看得有些呆了,直到这群人越来越近,她才发现周围的人皆毕恭毕敬地垂着头,唯独她和沉蔼直视着那群火红火红的怪人!沉蔼是一脸见惯不惊的淡然,而她则是彻头彻脑地惊讶呆样!
顾徽想调整一下表情,却眼尖地发现,在这些红色的人群中,缓缓出现了一个由十来人抬着白色的布辇,烟雾一般的帘幕里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透过帘幕的白,仍旧可以窥见里面那一抹艳丽到难以言喻的红!
顾徽的表情越发呆滞——乖乖!她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上等的好戏看!?
而沉蔼却隐隐察觉到什么,一脸严肃地盯着缓缓走过的红色人群。
慢慢地,那群人中的一小股忽然换了前进的方向!其实是,那一群人中抬着布辇的十来个人忽然换了方向,直直地朝顾徽和沉蔼站着的方向过来!
顾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布辇在自己面前停下,帘幕中那个模糊的人影微微一抬手,满城的诵经声一下子齐刷刷地尽数干净!
顾徽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帘幕由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掀起,然后,露出帘中一抹安宁的含笑的人形——那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干净清透得近乎神祗!唯独一身红到艳冶的衣裳显得有几分妖气!
他的眸是池中青莲的颜色,仿佛透明,此际看着顾徽轻轻地道:“你有土牙?”
顾徽愣愣地点了头,随即惊醒过来,警戒地道:“你是谁?”
他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抬,空气中忽然飘起一抹红色的烟雾,那烟雾渐渐凝聚变成了三个字——岘诛寺。接着,一阵风起,吹散了那三个字,瞬间消逝得不留一丝痕迹!
顾徽惊讶地看着他,“你变魔术的么!?”
他含笑摇头,声音还是那样的轻柔,软绵绵地缓缓道:“贫僧文靳,法号释然。不知施主方才所言何解?”
顾徽瞧了瞧他的四周,那些红衣服的人全是光头,只有他不是!并且,他端着这样说停就停的架子,也无人敢有丝毫造次,她大概猜得到他是谁,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土牙的存在。她想了想,还是道:“这个东西是别人给我的,我并不知道它叫什么。不过,有人跟我说过,它应该是叫土牙。”
靳含笑斜斜地打量了她认真的脸,“此话当真?”
“信不信由你。”顾徽也笑,“你既然能辨认它的真伪,又何必我多嘴?”
他抬眉望了一眼她身后的沉蔼,笑道:“施主恐怕还不知晓,这土牙的主人与我岘诛寺积怨已久。”
顾徽一怔,倒也不像先前那样吃惊,只道:“这样啊?”
“嗯。”他点头,含笑瞧着她。
顾徽又道:“那又怎样?”
靳道:“只是想告诉你,要摘下还来得及。”
顾徽粲然一笑,“不必摘了,我没这个打算。”
靳深深地看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缓缓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施主,你若要放弃,还来得及……”
顾徽觉得他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她管不住笑了起来,盯着他道:“恕小女子冒昧问一句,大师,你真的是出家人么?”
靳闻言微微一笑,“施主觉得贫僧不像?”
“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