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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铮径直上前,俯身看了看墨衣男子,却先伸手取走了那枚顾徽搁在地上的貌似令牌的东西,紧紧拽紧,然后又放下。顾徽不解地盯着他的小动作,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难道这个貌似平常里蕴含几分华丽或许还代表着一些权力的令牌,比那个看起来仍旧昏迷不醒的二哥更加重要么!?
顾徽这样想着时,却见歧铮蓦地转身折回门前,掩上门扉,然后右手顿生一团十分耀眼的绿光,冷冷看着她冷冷道:“姑娘还不显露原形么!?”
顾徽有些惊讶,却又笑道:“什么原形?我的原形,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显露?”
歧铮冷笑,“姑娘以为和歧某饶舌就可以逃脱么?不瞒姑娘,院外已由洄澜阁众人团团包围,姑娘想要得一个好结局,还是听话的好。说!”他突然厉声道:“可是你伤了我二哥!?”
顾徽呵呵地笑个不停,“你傻的么?你以为是我伤的他?”
歧铮眉一敛,道:“那……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一道绿光猛地扑来!
顾徽直觉要躲,却忽然发现她一躲开,那绿光便直接朝墨衣男子扑去,她飞快地想到这一点,然后飘身后退,一把拽起地上赖着的男子一道躲开,一面恶狠狠地冲他道:“你找死,也不要连累上我!”他一动不动,只是唇角似乎微微在笑。
歧铮却追上来道:“妖孽!放下我二哥!”
顾徽叹气,“我放下他,你岂不是更要杀我。我还不想死呢!”
歧铮怒道:“不识好歹!莫怪我下重手!”接着一道一道绿光带着凌厉的杀气不留余地地席卷而来。
顾徽带着他一一躲开,终于怒不可遏,她气鼓鼓地对身边的人道:“你故意找上我的,是不是!?”然后,又跳开一旁,继续道:“你那什么兄弟真不讲道理!我要动手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说罢,一手捏成净灵咒,非常洁净刺目的白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子。
“且慢。”一管温和之极的男声忽然响起。
顾徽手一麻,发现墨衣男子含笑硬接下了她手中的白光,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微微泛白,却笑意温和,他低眉看着她柔声道:“对不住。但,我不能让你伤了我的家人。”
第26章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一)
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微微泛白,却笑意温和,他低眉看着她柔声道:“对不住。但,我不能让你伤了我的家人。”
顾徽切了一声,冷笑道:“你的家人!?你故意装傻么!?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叫歧铮的,这样穷追不舍地打,究竟是为了杀你,还是杀我!?”
他却仍旧温和地看着她,无悲无喜,更不见一丝怒意。
这时,歧铮的绿光却笼罩上二人,墨衣男子瞥见,便挡在顾徽身前,领了那一记木系的净身咒。顾徽看他受过她的净灵咒,又受过他弟弟的净身咒,低声道:“你当自己是地藏佛么?”
他回首只微微一笑,却对歧铮沉声道:“歧铮住手!她是我朋友。”说这话时,他口气淡定,淡定之中忽然又多了一丝疏冷的威仪。
歧铮蓦地愣住,像是没有料到他会忽然醒来,也像是没有料到他会硬接下两记法力不低的咒,片刻后才道:“二哥……你有没有受伤?”
他负手,微微摇头,“不妨事。”
顾徽在他身后不屑地嗤了一声。他却未回首,淡淡道:“歧铮,回去罢。”
歧铮更加吃惊,只道:“二哥,你……你……”
“回去罢。”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温和,不紧不慢地轻轻说着,又像是有一点倦意,“教院子里的人都撤下罢,不要吓着了店里的客人。”
“嗯。”歧铮有些木呐地点头,然后恢复了平静转身开门,对着门外打了一记手势。
顾徽在他身后看着一切,并未做声,他却忽然回过头来对她说:“在下歧悦,你叫什么名字?”
顾徽侧头看着他,问道:“干嘛问我名字?”
他竟然笑了,慢条斯理地道:“姑娘不是想去洄澜阁看看么?”
顾徽惊讶于他的了然,却不以为然地回答:“想啊。我叫顾徽。”
他含笑点头,十分安静温顺的样子。顾徽忽然惊觉,他那双眼睛,乌黑之间隐隐有着紫气,又在雪地的映衬下闪烁细碎的洁白光芒,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夏夜清空浩瀚的星海。
门前的歧铮在这时不放心地打岔道:“二哥,她……她是……”
“嗯。”歧悦微笑,仍旧是很温和很温和的模样和口吻,“我知道。”然后,他当着歧铮,侧头对顾徽道:“姑娘不介意一路同行罢?”
顾徽想了想,道:“好。”看着歧铮出去张罗豪华的马车,和走出去时门前候着黑鸦鸦的人群的宏大阵势,她忍不住地问他:“这么多人就为了找你?老实说,你是逃出来的,还是微服私访?”
“嗯?”他负手驻足,缓缓侧身,仍旧无波无澜地温和笑容,“逃出来的。”
吓!顾徽惊叹:“那你怎么又决定要乖乖回去?”她不明白,以他之能,可以接下她的净灵咒,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逮到的人。
他低眉看她时,眼里竟然满是笑意,道:“因为……我饿了……”
“啥!?”顾徽脸顿时皱起,“你说什么?”
他看着她,深邃如星空的眸子隐隐发光,缓缓道:“该来的,躲不了。我想……”他微微仰头,顾徽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迷离,“我想……我是放不下……”
顾徽好奇地盯着他,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也懒得多问。
他倒是自己笑了起来,侧头道:“你怎么不问下去?”
“啊?”顾徽茫然,“问什么?”说着,她将一直捉在手中的令牌还给他。
他接过,静静看了一会,抬眉道:“不问我为何请你去洄澜阁?”
顾徽答道:“我此行本来就是为此,早晚要去的,你请我,不是正好?”
“你不怕?”他一脸探究地盯着她的眼睛。
“啊。不怕。我有更害怕的事情。”顾徽坦然道。
“哦?”他一面听着,一面上前替她掀开了车帘。顾徽瞧见众人诧异的目光,却不予理睬,相当自觉地抬脚先上了马车,他于是跟在后面也上了同一辆马车。
顾徽环顾了一下车内,陈设很简单,一榻一几一茶壶几个软垫,全是墨绿的颜色,甚至连车帘上都绣满了墨绿的暗花——那是一种顾徽不曾见过的花朵,巴掌大小,花瓣细长如丝,虽很美,蜿蜒的弧度却总有一丝难言的鬼魅,和隐约凄厉的妩媚,且——无茎、无叶、无根。
顾徽沉稳地坐下,奇怪地瞧着他也跟着坐在她身边,不由问道:“你家不缺马车罢?那边还有好几个呢。”
他微微一笑,道:“啊……不过,这辆是我的。”
顾徽上下打量了他,戒备地道:“先说好哦!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一怔,双眸里顿时起了一抹更加温柔的笑意,缓缓道:“啊……是么……那真是可惜了……”
顾徽瞧着他那个模样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很好玩咧!你叫歧悦?”
“嗯。”他点头。
“现在我们去哪里?去你家?”顾徽笑嘻嘻地问他,一幅不怕死的样子。
“我家?”他似乎有一点迷茫,渐渐地变得有点黯然。
顾徽不懂,又道:“歧铮叫你二哥,你家还有一个老大么?”
他回神,最终点头道:“嗯。大哥叫歧弘。”
“是么?”顾徽若有所思地道,“原来我要找的不是你,是他……”
歧悦微怔,“你找他做什么?”
嘿嘿。顾徽干笑,“不干你的事。那个……歧悦,我听说洄澜阁的阁主是个杀人和杀妖都如吃饭的家伙……”她托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也不知他到底该算是人还是妖?你说,你大哥是这样的么?我看,你大哥要是像你,那事情就好办了。”
“啊?我大哥?”他看着顾徽在盯着自己,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神情,然后含糊了一声就默然不语。
顾徽瞧了瞧他,把脸伸到他跟前,眨了眨眼,问道:“你怎么了?”
“嗯,”他近乎呻吟了一声,然后微笑道,“喝不喝茶?”
顾徽瞄了一下他忽然举起的圆滚滚的茶壶,“切!你跟鸵鸟一样。干嘛?请我喝茶么?杯子呢?”
他微笑着从几下拿出两个杯子,“有的。”说着,便优雅地斟满了两个茶杯,将其中一个先递给了她。
顾徽接过牛饮,然后将杯子塞回几上,抱了个软垫悠闲地靠着车厢,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冬日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明晃晃地总要刺痛双眼,车缓缓地行进,轻轻地颠簸,顾徽甚至觉得有点舒服,但心底还是不免有些黯然——沉蔼,我来找你了,可该死的,你到底躲在哪里呢?你……到底有没有和自己过不去?
不得不承认有了歧悦的马车代步且带路,他们的行程快了很多,第三天的晌午,一行人便来到了七贤镇外。顾徽打开车帘往外望时,陡然跃入眼帘的并非城池,竟然是一座几乎耸立入云端的大山!
顾徽呆了足有一分钟,终于开口道:“这、这里就是七贤镇!?”
歧悦点头微笑,“啊。镇在山里。”
顾徽再一次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端详了他,“你说……”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七贤镇在深山里!?”
“嗯。”歧悦似乎很喜欢用近乎呻吟的方式回答问题,“镇在山顶。”
顾徽一脸景仰望着云间的山峰,云是白的,山亦是白的,唯有天际微蓝,是不同的颜色。“我看不见镇子呢!”顾徽感叹。
歧悦凝视着她,缓缓道:“你看得见。细细看一下,你就会发现。”
顾徽狐疑地瞪了他一眼,还是认真地望着隐在云间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