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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争论的厉害,赵元清在外面心里也挣扎的厉害,他很想让方家人进去搜,最好还搜到那个什么所谓的逃奴,这样一来,沈家所有人包括沈齐氏就可以充作方家的奴才,到时候他再去方家讨人就便宜多了,更何况还可以示好与沈齐氏。
沈管家死死拦着:
“不能!我们沈家怎么会窝藏逃奴!今日是大喜之日,你们不能进去闹事!”
花轿静静停在赵元清旁边,沈齐氏坐在轿子里静静听了许久,最后,她不顾外头媒婆的劝阻,一把撩开了轿帘缓步而出:
“让他们搜!”
文章正文 第一一一章 缘由
赵元清低下头来看着缓缓步出的沈齐氏,大红的盖头是那般的碍眼,那玲珑的身躯包裹在嫁衣之下,竟是那般诱人。
赵括在一旁提醒道:
“都督?”
赵元清往沈府门口看去,赵信仍旧在前面挡着,沈家的人因着沈齐氏的话已经退了回去,整个沈府的人面色平静,似是对搜府之事毫不在意。
他又低头看向沈齐氏,柔声问道:
“齐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齐氏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她抬头隔着盖头看向赵元清,眼前红蒙蒙一片,似是连赵元清的眼睛也红了,她酸涩一笑,声音较之以往,又暗哑了几分,她两手轻摆,宽大的袍袖翻起一阵红浪,她盈盈屈膝道:
“多谢都督提点,今日的答谢宴怕是吃不了了,日后……日后若有机会,沈齐氏定当宴请都督。”
赵元清眼眸暗了下来,一挥手,道:
“让开!”
赵信听到,便牵着马往人群外走来。
赵信一转身,方管家就带着人冲进了沈府。
沈齐氏身子晃了晃,一闭眼,一滴眼泪落在了通红的衣衫上。
“雀儿!”
“奴婢在。”
雀儿是陪嫁丫鬟,就在花轿旁边,听到沈齐氏叫她,便上前来。
沈齐氏低声对雀儿吩咐了几声,雀儿一愣,眼中闪过几抹惊怒之色,瞪视着沈齐氏,后者手底下拽了一把雀儿,雀儿反应过来一咬牙转身去后面的嫁妆里面拿东西去了。
大件儿笨重贵重的嫁妆是在成亲前一天就送过门儿的,今日她们抬的东西都是些沈齐氏素日里所用的衣服首饰之类的,因此东西不多,也很好找。不过片刻功夫雀儿就将东西捧了回来。
沈齐氏拿着东西看了一眼,将东西交回给雀儿,低声嘱咐几句,雀儿满脸惊讶,原本的愤怒转而成为浓浓的担忧,沈齐氏微微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却发觉有人盯着自己瞧。
那是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沈齐氏脖颈后面的汗毛一根根直立起来,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赵元清,不是他,那么会是谁?这种感觉,不像是在前面,难道是背后?背后哪里?她想回头去找,却又怕惊了那窥视之人,她咬了咬唇,又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赵元清。
这一眼,似嗔还怨,似喜还悲,似怒还笑,直看得赵元清是心荡神驰。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雀儿就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没影儿了。
他们却是不知,雀儿离开后,沈府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闪出一个人来尾随雀儿而去。赵元清是个习武之人,早就听到了沈齐氏与雀儿的窃窃私语,他震惊之余也是满心的佩服,雀儿离开之时他瞧了两眼,那远处尾随雀儿的人影若是平常人是看不出来,赵元清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本想出生提醒一下,可是在看到小巷子里那隐约露出的一点衣角之时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沈齐氏在雀儿走后,转身的对着赵元清盈盈下拜,道:
“恩公多次相救与沈齐氏,沈齐氏感激不尽,只是今日之事恐难以善了。恩公的恩情沈齐氏今生怕是无法报答,来世必当衔草结环以报。”
赵元清连忙跳下马来,伸手抓住沈齐氏的胳膊扶她起来,关切道:
“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今日之事怕是个误会,只要说开了就好了。”
沈齐氏叹一声气,幽幽道:
“若是没有前几日之事,我还不怕,就是进府去搜我都不肯的,今日之事,怕是抗不过去了。许是真的是我时运不济,是个克人的命,也许是……”
说到这里沈齐氏蹙了一下眉头,虽则赵元清看不见,还是察觉出她的无奈与愤然来,只听她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算了,算了,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尚书从沈齐氏的后头下了轿,看到门口站着乌泱泱的人,新娘子站着路边跟赵元清说话,一双眼睛就在两人身上打转,虽然他面上的表情再正经不过,只是这眼神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甚为猥琐。
沈齐氏转过身去,看到是方尚书,忙屈膝见礼:
“沈齐氏见过方尚书。”
赵元清官拜一品,比方尚书这个二品还高一些,因此方尚书在受了沈齐氏的礼后也不叫起,向赵元清行礼道:
“见过赵都督。”
赵元清看看方尚书那似弯未弯的腰,冷笑一声。方管家带着人都将沈家围了起来,他就不信方尚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在这里装!
赵元清伸手将沈齐氏扶起来,也不理方尚书,对沈齐氏道:
“我们进府去看看。”
沈齐氏不安的转头看了一眼方尚书,后者正巧抬眼看了过来,那冰冷的目光让沈齐氏的全身咻然冰凉,赵元清察觉掌中那温热的小手变的凉的冰手,忙回过身来问:
“你怎么了?”
沈齐氏摇了摇头,低声道:
“方尚书……”
赵元清回头看去,方尚书已然直起了身子,他看过去时正迎上方尚书那意味不明的浅笑。
赵元清心头疑惑,拉着沈齐氏快步往旁边跑了几步,低声问道:
“今儿个这个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沈齐氏摇摇头,迟疑了片刻,方道:
“前几日,我在外头救了一个少年,当时那少年满身鲜血,衣衫破旧,可是看上去眉清目秀的,气质也不凡,我寻思着救人一命是举手之劳,日后说不得会有什么福报也说不得。谁知,这人救回来,麻烦也上门了,这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齐家进出都有人探查,我以为那个少年惹了什么麻烦,本想着等成亲后就将人送走了,可是今日……哎……”
沈齐氏幽幽一叹,转头看了一眼方尚书和沈府,又看了一眼赵元清,欲言又止。
纵然隔着一层盖头,赵元清仍旧可以想象这一眼回事怎样的哀怨,他的心都慌了起来,急忙问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沈齐氏仍旧不敢说,还是那般看着赵元清,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那目光似是可以灼透盖头,赵元清浑身不自在起来,此时恰逢一阵风吹过,沈齐氏几次行礼,加上奔跑而让盖头有所滑落,此时经风一吹,竟然就从头上落了下来。
大红的盖头徐徐飘落,但见素日里素衣素服不着脂粉的沈齐氏此时轻扫峨眉,那双明亮的双眸上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泛着浅浅淡淡的粉色,让这一双眼眸迷蒙如水雾一般。
一层浅淡的胭脂如烟霞一般浮在面颊上,朱唇透着明亮的橘色,温暖到人的心里。
赵元清看的呆住了,偏生此时沈齐氏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足有一寸厚的红封册子来,双手捧上:
“这是我的嫁妆单子眷写份,另外沈家的财产没有写到上面。”
赵元清接过嫁妆单子,又看了沈齐氏一眼,将嫁妆单子打开来,不过看了两页,他的眼睛也都直了。赵元清家里也算是富贵,这些年在京城也见识过不少权贵人家的富贵景象,昔年几个公主出嫁之时他也见过那十里红妆的场面,此时看沈齐氏的嫁妆单子,除去衣服首饰以外,其他的东西丝毫不必一个郡主的嫁妆差到哪儿去。
整整一百二十抬的嫁妆。
紫檀木的家具,红木的桌椅,楠木的拔步床,各色的瓷板雕刻屏风,双面绣插屏等等,还有许多的古董字画,这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泉州城的铺子庄子宅子合计也有七八处,纵然比不上京城的价值,这是这份嫁妆在泉州城怕是也是独一份儿了。
最后,还有两万两的压箱底的银子。
赵元清不由转头看向方尚书,只见他已经去了沈府门口,跟方管家低声说着什么。
“就是为了这些银子?”
沈齐氏垂眸点头:
“父母亲怕我一个人在泉州受委屈,几乎将大半家财都与了我。只是他们却想不到,怀璧其罪啊……”
沈齐两家俱都是泉州富商,这泉州原本就是富庶之地,虽则这两年因着倭寇渐渐不如从前了,可是沈齐两家的家底还在,更何况沈家如今已经没有了主人,只有一个空空的家和万贯家财,沈家的族人们对沈家财产窥伺已久却不得其法,若不是有沈齐氏这个未婚妻肯嫁入沈家,只怕这沈家的家财都被沈家族人吞没了。
饶是如此,沈家族人们也在为了日后将谁家的孩子过继到沈齐氏的膝下而争吵不休。
沈家的人活着外人要谋得沈齐两家的财产或许会很艰难,可是若是官府,只需以权压人,随便什么理由就可以将沈齐两家的家产轻易收入囊中。
这逃奴之事岂不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法子?
窝藏逃奴之罪,不禁沈齐两家的家产俱都归了逃奴的主人,这沈齐氏这个大美人儿也便沦为那家主人的奴仆,要杀要剐还不是主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赵元清看着沈齐氏娇美的容颜,心都疼了起来,他拉起沈齐氏的手来,将嫁妆单子放进她的手里,拍拍她的手,语声坚决道:
“你放心,沈齐两家断不会有事的。”
文章正文 第一一二章 好自为之
沈齐氏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