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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一跃而起,脸涨的通红的鼓着腮帮子。
“谁说我受不了!”
一边气势汹汹的说着一边却又有些胆怯的低头瞄了一眼苍瞑的胯下,咽了咽口水。
这个……那个……应该受的了的吧……
苍瞑一边笑着一边猛拍了天机屁股一下:“别胡闹了,快回房睡觉!”
天机摸着屁股一头的黑线,对苍瞑这种哄小孩子的手法相当不满,却也明白今晚是没希望了,只好不情愿的抗议。
“我要和爹爹一起睡!”
苍瞑双臂环胸挑了挑眉。
“就是单纯的睡觉睡觉啦!”
那什么眼神啊!好像我一定心怀不轨似的!我有那么色吗?
见那孩子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已被挑起些欲望的苍瞑只得一边哀叹着今晚又别想睡了一边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见苍瞑点头,天机急忙脱了鞋袜跳上床躺下然后还煞有其事的朝苍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苍瞑哭笑不得的躺过去,天机便八爪鱼般将他缠的死死的,猫儿一般乖乖的缩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就去会周公了。
看着那即使在睡梦中也笑的极香甜的孩子,苍瞑的手抚上天机苍银的发,想起大长老上午对他说的关于苍银之子的事,不禁皱起了眉,再想到那‘舒和’剑,就止不住的要叹气。似乎自这孩子出现后所有的事都乱了套,两人的关系,龙子,苍银之子,所有的所有都被堆积到了一起乱成一团麻。但是,只要看到这甜美的笑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一切都无所谓,他的心里,除了这孩子,还能容的下什么?
“天机,我是真的希望那把剑真被你弄丢了。但是……唉……”苍瞑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孩子搂的更紧,“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总是护着你就是了!只要你开心,其他的又值得什么呢?”
章三十一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的极快,随着祭天大典的临近,苍瞑也逐渐忙了起来。流钺那边也来了消息,长公主已经被找到并且被花了了顺利的取代,但劫持公主的匪首却跑了,能从流钺的眼皮底下逃掉,天机倒不禁对这匪首感兴趣起来。现在花了了已经在洛水族人的陪同下朝开云而来,长公主被劫一事虽然已经平息下来,但天机知道,两国间那已微微露出点痕迹的裂缝只要有人用手轻轻的撩拨一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但现在还不到时机,天机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每天陪着小叶子到处乱晃,然后无所事事的喝茶聊天吃点心。
然而,今天却有点不同,因为,那个蓝色海妖——玖又出现了。这次他倒是恭敬了许多,知道在‘大长老有请’前加了个‘少君’。跟在玖身后,天机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家伙每次出现都是受命于长老,难道他竟是隶属于暗殿的吗?
到了暗殿,默笙已经等候在那,见到天机进来躬了躬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头上的兜帽忽然被人给掀了,那少年美艳的容貌便那样毫无征兆的在眼前放大。
“嘻~大长老其实长的挺不错啊,为何一定要用兜帽遮住呢?”
嗯嗯~应该是那种文人气质很强的儒雅感,属于羽扇纶巾,谈笑间决胜千里的类型啊!
默笙皱了皱眉,伸手想将兜帽再盖上,天机一把抓住默笙的手,笑道:“大长老可知道?本少君最讨厌的就是说话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因为……” 细长的眉高高的挑起,一股子尊傲之气便染上了眉眼:“什么都会骗人,惟有眼睛不会!”
默笙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孤高,尊贵,苍银色的眼眸里仿佛沉淀了千年的沧桑,才能孕育出如幽潭一般的淡定深沉。
眼前的人,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默笙将抬起的手放下,无言的遵从。
“长老找我何事?”
“这件事我已向族长禀报过,但似乎族长并没有对少君提起。我虽明白族长心中的顾虑,但此事关系我族命运,不得不提,所以才请少君来此。”
天机等着默笙的下言,默笙却没有说是什么事,只是伸手朝七个玉座后的内门指了指。
“请少君随我来。”
天机随着默笙进入内门,眼前骤然被一片白色的湖水所淹没。天蓝的那样清透,云舒云卷间有飞鸟扑扇着翅膀,一个俯冲轻灵的从湖面上掠过,然后扬翅高飞,直直的没入云端里。鳞鳞生光的湖水正中只建了一栋阁楼,朝四面伸出雕栏的回廊,连接着四个亭子,却并没有通到岸边的路。
天机微微向前倾身朝湖面看去,映不出影子,湖水呈淡淡的乳白色,并不像一般的湖水般清透,而且这湖水中的天地灵气极强,蕴结不散。
“这是我族的禁地,只有初生的婴儿才能来这里。”
“婴儿?”
“四族虽是神族,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漫长寿命,但同族相交生下的孩子的存活率却极低。若与人类婚配生下的孩子虽健康却几乎很难达到二羽以上。所以,这‘蕴灵湖’对族人的繁衍就极其重要。只要将初生的婴儿放在湖水中三个月,湖中蕴涵的天地灵气就能慢慢的改变婴儿的体质,使之身体强壮,灵力高强。唯一的缺点是时间一久这湖水中的灵气就会散溢,且被污染。所以,必须要有人不时的用自己的灵气净化湖水。”
“那个人就是‘苍银之子’?”
“是。”默笙看向天机苍银色的发和眼,“苍银之子的灵力最为纯净,最适合净化湖水。”
“我以为苍银之子的力量是‘增幅’?”
“确实是‘增幅’,但不是对人,而是对结界,由这湖水散溢出的灵气会成为支持整个宫殿漂浮的力量,灵气越强结界也就越强,支持力也越大。”
“她是谁?”
天机抬起手指向湖中对着这边的亭子,一个女子被两个侍女搀扶着坐到亭边的石凳上,她双手搭在围栏上,下颌则搁在手臂上,苍银色的发披散下来在阳关下闪着银光。
默笙的视线顺着天机的指看过去:“她是上一任‘圣童’,因为力量并不强大,净化湖水已耗去了她大部分灵力,所以自来这儿后她就没再出去过。”
“多久?”
“五百年。”
天机和默笙都没有再说话。
五百年,是长?是短?长到沧海桑田已变了颜色,短到光阴荏苒瞬息而过,苍老了容颜,干涸了心灵,只有孤寂在这波光鳞鳞的湖中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天机踏前一步,脚尖在湖水上轻轻一点,荡开阵阵涟漪,一圈一圈的辐射出去,白色的身影在湖上鸟儿一般掠过,轻灵,洒脱,翩若惊鸿。
天机落在那亭子中,两个侍女似乎很惊讶除了长老外竟有人会来这儿,但见到天机额上的金印却也不敢说什么,垂着头退到一边。
天机走到那女子身边,对方竟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仍然看着湖水发呆。天机伸出手捏住女子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
那应该美丽无比的苍银色眼眸里只有空洞与虚无,没有喜,没有怒,甚至连寂寞都没有!
原来,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连灵魂都已经死去了吗?
天机脸色冰冷的用指腹细细摩娑着女子滑腻的皮肤,眼里,闪过怜悯与嘲笑。一枝冰棱凭空出现,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刺透了女子的胸口。那空洞的眼里似乎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东西,她苍白着脸,伸出手死死的扯住了天机的衣服,有些干裂的唇那样轻那样轻的扬起,犹如等待了千年的花朵一夜开放,绚烂,美丽,然后昙花一般消失无踪。天机看着她的眼渐渐暗淡,看着她的手无力的从他的衣服上滑落,在身边侍女骤然而起的尖叫声中,那柔润如水的一句‘谢谢’在耳边飘飘荡荡,转瞬而逝。
“大人!大人!”
其中一位侍女猛的扑上来摇晃着女子的身体,见对方已断了气,哭泣着不顾一切的拉住天机的衣袖。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她已经……已经够可怜的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
天机冷哼一声,一挥袖将那侍女震出老远。
残忍?哼!他向来就不是心软的人!
“少君,你不该杀了她。”
天机转身看向微微皱眉的默笙,挑眉:“怎么?长老带我来这不就是想让我取代她吗?既然已经没用了,何必还要留着?”
“少君是族长之子,未来的天羽族族长,自然不可能像她一样留在这。我原本的意思是让她继续净化湖水,而少君只需偶尔来一次……”
默笙的话没有能够继续下去,因为他眼前的少年忽然伸展开双手,强大的灵气潮水一般从那纤瘦的身体中溢出,一点一点汇聚成银白的气浪缠绕着他的身体盘旋不止,那苍银色的发在风中纷飞若羽,盈盈生光,白色的衣摆微微鼓起,像鸟儿展开翅膀,昂首欲翔。少年额上的金印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绝美的脸庞在金与银的光芒中显得如此圣洁而高贵,半合的眼猛的张开,银色的气浪疯狂的朝四周袭去,凝聚于湖上的灵气仿佛受到吸引一般疯狂的运转,与袭来的灵气交汇融合,以天机为中心崩射出去。那强烈的光芒让默笙本能的闭上眼,再睁眼,湖水透彻见底,灵气集聚不去,化为薄雾在湖上袅袅如烟。那少年双手后别,微微昂起头站在凉亭之上,那样高傲的挑起飞扬的眉,灵光闪耀的眸里满是狂放的自信,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却仿佛站在了众生之巅,再无一人能够超越。
默笙隐去心中的震惊,恭敬的垂下头。
“默笙代族人谢过少君。”
“谢就不用了,我只想知道……”天机用脚敲了敲凉亭地板,“这下面藏了什么?”
默笙神色平静,但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却没有逃过天机的眼。
“默笙不明白少君的意思。”
“不明白吗?”天机偏了偏头,冷冷的笑,“不明白就算了!”
说完脚尖一点,朝岸边掠去。默笙愣了几秒,随后跟上。
天机在岸边遇到了苍瞑,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