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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看着怀中婴儿,对他们道: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都少说一句吧!
娜木钟瞥了董鄂妃一眼,冷笑道:不,我要说!那些什么诗词歌舞的,都是南蛮子狐媚人的玩意儿,我担心皇上忘记祖宗的教训,中了蛮子的毒。
顺治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你……
娜木钟打断道:我怎样?听太医说,皇上曾经有吐血的症候,我见皇上近来,身子越发瘦了,所以才这么做。皇额娘,我错了吗?
大玉儿迟疑道:皇帝精神倒还好。瘦……仿佛有那么一点儿……
顺治恭敬地道:皇额娘,这是因为儿子觉得,学问浩瀚如海,深恐自己所学,不足为天下之主,因此昼夜苦读。
大玉儿慈祥地道:读书要紧,身子更要紧,皇帝要多多保重才是。
顺治道:儿子谨遵慈谕。
娜木钟冷笑道:哼!只怕皇上昼夜苦攻的不是书,是女色!
这下不光顺治变脸,连大玉儿都忍不住皱眉道:皇后!
顺治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拂袖便走,满座惊讶。大玉儿想拦已来不及,难过得红了眼眶。
董鄂妃忍不住,趁众人面面相觑没注意,悄悄地起身跟了去。
董鄂妃微喘着气,赶上疾行的顺治,跪下拉住他的袍角,唤道:皇上!等一等!
顺治不得不停下,余怒未息道:你不要劝!我对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董鄂妃劝道:皇上就算气恼皇后,可是,今儿个是皇太后的寿诞,皇上拂袖而去,最难堪的人,是皇太后呀!
顺治捂住脸,显得很痛苦。
董鄂妃苦劝道:皇上当为天下孝亲表率,不是吗?
顺治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将宛如扶起,凝视着她道:咱们回去!
顺治走后,大玉儿觉得十分扫兴,她将婴儿交给苏茉尔,不悦地低声教训娜木钟:你在做什么呀!你都不明白吗?逞一时口舌之快,当众给皇上没脸,而且说话不知分寸,自失身份,让人轻贱!
娜木钟紧抿着嘴,虽未发一语,看上去很是不服。大玉儿见状,真泄气了,冷冷地道:苏茉尔,让她们都散了吧!再坐着也没趣儿!
苏茉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正要宣布,忽见顺治走来,惊喜道:呀!是皇上!
众人闻声望去,见顺治恭敬地走向大玉儿,跪下道:皇额娘,儿子不孝,请皇额娘恕罪。
大玉儿含泪而笑,倾身向前扶起顺治道:不怪你,不怪你。快起来!
顺治起身重新坐下,众人松了口气,脸上又有了笑意。
大玉儿瞥见角落的董鄂妃正悄悄重新入座,明白了,暗自欣慰。
苏茉尔朝一个福晋使个眼色,她机灵地点头会意,起身笑道:来,咱们一同举杯,祝圣母皇太后万寿无疆!
众人附和举杯,大玉儿微笑着举杯。
苏茉尔凑趣道:还有,每年都添几个小孙子!
大玉儿笑道:好啊!每年给我几个小孙子,皇帝就不用挖空心思筹备寿礼了!
众人凑趣地大笑。只有娜木钟,绷着脸,闷着一肚子气。
承乾宫里,春雨与小唐正伺候董鄂妃,上茶、进果。
春雨道:今儿个真险哪!皇上要是不回来,那场面就难看了!
小唐道:还不是皇贵妃的功劳!
董鄂妃问道:你瞧见了什么?
小唐笑道:奴才就算眼睛没瞧见,用脑子也想得到!咱们万岁爷是“龙性难撄”,只有皇贵妃才拴得住!
春雨一抬头,看见苏茉尔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大为惊异,叫道:呀!是苏嬷嬷!
董鄂妃一回头,惊喜道:苏嬷嬷!您怎么来了?快请快请!春雨,快沏上新茶来!
苏茉尔道:别忙着张罗!今儿你们也都够累了!
春雨道:苏嬷嬷请坐!让我张罗!这还是咱们承乾宫头一回有客来哪!
董鄂妃用制止的语气道:春雨!
小唐笑着道:嬷嬷!万岁爷时常在朝中、书房,从早忙到晚。自从青格格嫁到盛京去,皇贵妃就更寂寞了。以后没事儿,请您多来坐坐,陪皇贵妃说句话儿。
苏茉尔道:会的会的。我早就想来了。不过这会儿,是皇太后叫我来的。
董鄂妃忍不住心中一惊。
苏茉尔微笑着取出一个浅紫水晶手镯道:皇贵妃,这紫晶镯是当年皇太后还是格格的时候,母后皇太后赏的,皇太后一直珍藏着。方才要我找了出来,说这镯子颜色嫩,正配你戴。今儿个,就赏给你了!
苏茉尔为董鄂妃戴上镯子,董鄂妃惊喜而感动。
董鄂妃喃喃地道:嬷嬷!请你上禀皇太后,就说奴才叩谢皇太后的恩典!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苏茉尔低声道:今儿个皇后实在不成体统,把皇上气得扭头就走,这要传了出去,不是大笑话儿吗?皇太后明白,是你劝皇上回来,总算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皇太后心里感激你,说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董鄂妃感动地道:这……奴才实在不敢当……
苏茉尔笑道:还有呢!皇太后一吃香粳米粥,就想起你做的炒豆腐松,只是不敢委屈你,让你再下一回厨房……
董鄂妃道:这算什么!只要皇太后不嫌弃,要我天天下厨房,我都乐意!
苏茉尔笑道:只怕皇上老见不着你,他可不乐意了!
春雨与小唐都笑起来,董鄂妃抚着腕上的镯子,眼眶逐渐红了。
第十六卷重提多儿衮
苏茉尔劝道:皇贵妃别伤心。总之一句话,日久见人心!唉!三十年的宫中生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儿我没见过!皇贵妃的性情,跟皇太后一定合得来。只是,碍着蒙古,皇太后面儿上对您也只能淡淡的。这点,您要体谅她的难处。
董鄂妃忙道:这是自然!我只盼着为皇上分劳,帮着皇上尽孝,丝毫不求什么!皇太后有难处,也千万用不着顾虑我!
苏茉尔欣慰地点点头,拍拍董鄂妃的手。
小唐凑趣道:皇贵妃,依奴才看啊,您就快要熬出头喽!
苏茉尔拉着董鄂妃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慈宁宫里,顺治跪下道:宛如怕惹人注目,不敢当面向皇额娘谢赏。儿子代替宛如,多谢皇额娘这份意义深长的礼物。
顺治诚心诚意地磕个头。
大玉儿道:宛如是个好孩子,懂得体谅我的心。
顺治赔笑道:皇额娘言下之意,是儿子不懂体谅母亲了。儿子绝无此意,顶多就是“一时糊涂”……
大玉儿道:你也不是“一时糊涂”,你对额娘的积怨,只怕很多年了。
顺治一怔道:儿子不敢。
大玉儿想了想,欲言又止,但仍开口道:额娘呢,也有深沉的积郁,今天既然开了头,就拦不住也不想拦了。儿啊,你恨多尔衮,殊不知,多尔衮却有更多理由可以恨你!
顺治摇头道:儿子不明白。
大玉儿道:你如今什么都有,爱你护你的额娘,南面独尊的皇位,倾心相恋的爱妃。你试想想,如果有人一时间把这三样都夺走,你恨他不恨?
顺治断然道:那自然是恨之入骨。
大玉儿道:一时间这三样都被夺走,这……就是多尔衮的遭遇。
顺治道:是谁夺了他的额娘、皇位跟爱妻?难道……是阿玛?
大玉儿道:你阿玛是个皇帝,皇帝眼中的是非对错,跟一般人的想法是不同的。这些事对他来说,当时都是理所当然必须要做的。可是多尔衮的怨恨注定是刻骨铭心,再也难以弥补了。他太有理由可以恨你,可他是怎么待你的?
大玉儿逐渐激动起来,感慨道:当年生你的时候,要不是他不顾一切派人救我,咱们母子俩哪里还有命在!他力保你登上皇位,他拼性命打下江山,他忧劳国事平定四海,不管他是为了谁,终究得益的人不是你吗?你能以弱冠之龄坐享太平天下,最该感谢的人是谁呢?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要为他说句公道话。儿子,多尔衮纵有千般不是,但他始终没有真的当皇帝,就算是对得起你了!
顺治微微低头,默然不语。
大玉儿接着道:当然,你可以说,你根本不想当这皇帝。但谁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可能的话,我还不愿意做人呢!再好比多尔衮,他又何尝有过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呢?
顺治沉默半晌,方道:其实,讲良心话,自从儿子亲政以来,深觉责任重大、政务繁难,有时候……也不免佩服摄政王的智能与魄力。
大玉儿悲叹道:可是,瞧瞧多尔衮的下场,削爵没产,甚至开革宗室,不承认他是爱新觉罗的一员,但爱新觉罗能有今天,他不是最大的功臣吗?而你,一丝故情也不念,一个恩典也不给,做得未免太过太狠了。一位薄情寡恩的皇帝,会有哪个臣子乐意为他卖命?
顺治内疚地道:是,儿子明白了。皇额娘,儿子有个想法,不如……我下道诏旨,酌情开恩,给十四叔一个平反吧!
大玉儿摇头道:不行!
顺治忙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