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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李铒摇摇头，搂着林响的腰，眸光似水，对上林响的双眼，让林响觉得，自己似乎要被溺毙在那双眸子中。
“我不会道歉。”
“什么？！”林响抓着李铒的衣领，怒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毁了我万年的修为，毁了我的肉身，甚至把我的本体夺去……勾陈，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不……”
“我要杀了你！”
林响握紧拳头，狠狠一拳砸了李铒的腹部，李铒浑身一僵，动也未动，硬是承住了林响的这一拳。之前在禁制之中，他知道林响并没有认真，至少当着腾蛇与白虎的面，他不会同自己认真。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那么，林响的怒气，林响的委屈，自然而然的便会发泄出来。
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享受着林响给予的疼痛，李铒紧紧抱住了林响，将林响压在了自己的怀中，任凭林响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自己的身上，那份疼痛让他能清楚的知道怀中这个人是真是存在的，不再是万年前那一抹随时都可能消失的灵识。
“勾陈，你真的很欠揍你知道吗……”
林响似乎揍累了，停下了手，靠在李铒的肩头，声音低低的，“你当时为什么那样对我？你明知道只要你肯和我说，我不会不听的，你明知道我不会背叛你的，你明知道……你知道我被你毁掉的那一刻有多痛吗……相伴了多少年的伴侣，竟然会如此对我！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林响猛的抬起头，狠狠一口咬在了李铒的脖颈上，随着鲜血的流出，浓郁的莲香开始弥漫，李铒皱了一下眉头，单手掐印，将自己与林响再度罩在了禁制之中，区别之前的空旷与寂静，被灵力修补过的禁制之中，无波的池面正绽放着朵朵金莲，清甜的气息充斥了整个空间。
李铒坐在池水中，单膝撑起，将林响安稳的抱在怀中，轻声低语：“我知道自己对你做的事情有多过分，可是，我不后悔，也不会道歉。”
伴随着李铒的低语，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莲飞至他的手中，咬去莲茎，将花苞插在林响的鬓边，轻笑着吻了一下林响的额头。“当初，我本想将自己的修为给你的。”
“骗谁呢……”
“不，你应该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不会骗你。当初控制不住自己毁了你，我将你的灵识带到这里，置于我的本命金莲之中，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当初没有冲破我的禁制逃离，或许，今天将是另一个局面。察觉到你的灵识不见之后，我险些发疯，毁掉这里的一切。”
其实你只是想玩养成吧？林响不语，在心中腹诽了一把，靠在李铒的胸前，“若是你用本命金莲帮我重塑肉身，灌注了灵力，你又将如何？”
“我？”李铒轻笑了一声，“即便是如此恨我，也还是会担心我吗？”
；“谁说我恨你来着？”林响扳着脸咬了李铒一口，“我要是恨你，早就在记忆恢复的那一刻宰了你！勾陈，说话要讲良心。”
“我知道，你不恨我，你已经爱我爱到骨子里了。”
“我有病吗？”
林响嘟囔了两声，刚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是恨不能把眼前这个男人踩成肉饼，撕成八瓣！现在仔细想想，当初的自己何尝没错，他的幼稚，胡闹，把腾蛇也牵连在了其中。勾陈的残酷，腾蛇的纠缠，自己的任性，终于将一件本算不上什么的事情纠结成了一团无法分开的死结。
“就算我做得过了，你也不能那么对我吧？何况当初我为什么会去找腾蛇？无非是因为你和朱雀纠缠不清！”
“你又提这事，我是朵金莲，怎么会喜欢上那个鸟人？明明是他为了躲开是非把我牵连进去了，你又不听我解释……”
“你不会喜欢上鸟人，那我就会喜欢上腾蛇吗？！你当初那事整个仙界都传遍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伙多无聊，他们的话能信吗？”
“不信？不信你干嘛为了貔貅几个的闲话就去找腾蛇打架？顺带着还把我那啥了？！”
……
“要不然，你也夺去我的灵力，毁掉我的肉身，然后把我的灵识封起来？”
李铒说得随意，神情却无比的认真，林响眨眨眼，脸上滑下三道黑线。
“算了，我没你那么变…态。再说了，从第一片造化玉碟无故损毁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有一劫，都是生自混沌青莲，没道理莲瓣损毁，莲子爆裂，只有莲茎独存。只是没想到，那个劫难会应在你的身上。”
林响一边说着，一边闭上双眼，靠在李铒的肩头，似乎是说给李铒听的，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万事皆有因果，我本是修仙之人，早该参透的。”
李铒静静的看着怀中的林响，双臂紧了紧，轻柔的吻落在了林响的额头，他不求万事因果，只求此刻相伴。未来的某一天，他或许会告诉林响，即使当初青莲冲破了他的禁制逃走，自己的本命金莲，仍有两瓣印在了他的灵识之中，永远不会褪去。因此，他才会在今生找到他，唤醒他，抱着他。
无垠的莲花池中，偶有一阵微风吹过，拂过瓣瓣金莲，朵朵莲叶，水波轻荡，卷起沁鼻清香，池水深处，两个身影久久依偎，似乎，这一刻便成永恒。
云端之上，白虎用力挣扎着，却仍被青龙牢牢抱在怀中，一阵低语传入耳际，“白虎，不要再不理我，不要再当看不见我了好不好……”
麒麟大厦
陆靖杨站在落地窗边，看向窗外蓝天，白皙指间的烟已将燃尽，乔莉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洛克刚刚签好的合同，放到了办公桌上，没有出声，默默的退了出去。
番外一
深夜，T市金融中心依旧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陆靖杨靠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早已经凉了，听到窗外的声响，似乎等的人终于到了，放下手中的原文书，说道：“来了？”
话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林响御风而立，静静的对上了陆靖杨的双眼。
“进来吧。”
陆靖杨转过身，把林响让进室内，走到小吧台前，“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林响摇摇头，走到陆靖杨面前，伸出手，五指摊开，手心处，是一颗白色的莲子，一团青色的灵气包裹着莲子缓缓流动，陆靖杨眼神一动，看向林响，林响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答应你的，收下吧。”
“真没想到，”陆靖杨并没有取过那枚莲子，而是勾了勾唇角，看着林响，说道：“那么久的事情了，难为你还记得。”
久吗？
林响想了想，确实，一万年的时间，好像是很久了，还是在他未历劫之前，腾蛇是从女娲处得知林响有这颗莲子的，也曾经向他要过，这是当初孕育盘古的混沌青莲所结成，除了这枚之外，天地间不会再有另一颗了 。这颗莲子能为仙界灵兽重塑肉身，当初勾陈并不知道这颗莲子的存在，否则，他就不会把林响的灵识关到自己的本命金莲之中了。
“无论如何，收下吧。就当是为了白矖，你最初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不是吗？”
拉过陆靖杨的手，把莲子放到他的手中，五指合拢，林响认真的说道：“白矖与你虽是同宗，但是，你的灵力毕竟有限，几万年了，你不能再用自身灵力供养他的灵识了，勉强也要有个限度。我当你是朋友，那么，白矖也是。”
“只是朋友吗？”
陆靖杨看着手心的莲子，低声问道，“林响，勾陈那样对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恨他吗？”
“恨？”林响摇摇头，“无所谓恨还是什么，只是觉得计较这些太累了。就像你与白矖，当初白矖追随女娲以身补天，你恨过吗？就算是恨过，又能如何？我们的岁月太过漫长，无论是恨还是爱，都会逐渐湮没，归于寂寞。最终所求的，无非是一个能陪着自己的人罢了。或许是和勾陈相伴了太久，已经习惯了。原谅不原谅的，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么，一定要是勾陈吗？”
陆靖杨突然伸手抱住林响，手心的莲子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窗外的霓虹闪过，陆靖杨将头埋进林响的颈项间，林响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静静的，过了一会，才拍了拍陆靖杨的背，叹了口气。
“腾蛇，我们都是寂寞的，可是，我不是你的选择。”
推开陆靖杨，弯腰拾起那颗莲子，“你是我的挚友，白矖是你的半身，我可以把这颗本命莲子给你，但是，你所求的，我终究无法给你。”
“是吗？”
“是啊。”林响笑了，指着那颗莲子说道：“勾陈都没见过这颗莲子的，当初他只把我的原身夺去，而这颗莲子却被我藏得好好的，所以，他永远别想控制我。同样的，经过这一件事，他的本命金莲有两瓣已经归了我，自然就无法再离开我了，若是我愿意，同样可以把他捏扁搓圆，全在一念之间，因此，我不恨他。”
听完林响这番话，陆靖杨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同情勾陈了。混沌青莲，哪怕只是莲茎，岂是那么容易便能被打散灵识的？若是除去表面的原因，或许，更深层次的，是林响“允许”勾陈这么做的。
只是，这种允许却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个代价，不知道勾陈有没有想清楚。无论他怎么想，这个代价，早晚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