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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做错了许多事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了。那你来告诉我,要爱一个人应该怎样做?我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爱上的人就把他伤害成这样,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爱我?”
………………
念砚彻夜未眠,满脑子全部都是崔殷泽的低语和抽泣声,纵然心已麻木,眼见这样目空一切惟我独尊的崔殷泽居然像个孩子一般哭泣,震撼确实不小。摸着被泪水浸凉的枕头,又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暴行,念砚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崔殷泽早早地就上朝去了,他走前,还为念砚抹了药水,并且亲自为他喂粥。念砚也随他,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兴许是被高烧折磨的,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崔殷泽看了心疼,叫了几个宫女伺候就径自上朝去了。
过不久,再也经不住疲劳的念砚昏睡了过去,入睡前的一刻突然想到,如果就这样忘却所有恩仇,一睡不醒该有多好。
“让我进去!”
“不行,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您请回吧,不要让小的难做啊!”
“我非要进去,让开。”
什么人这么吵闹?好不容易睡着了些……听这声音……太子!?
用一手撑起了虚软的身体,让自己坐起来些,却已有人踢门而入……
小四?他怎么会……?
来人不语,只是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是迷惑,是怀念,念砚看不清楚,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更像他记忆中的小四。
“你……你是……”
对了,他只见过作为代昌的自己。一个男子,而且是一个成年男子被养在皇帝的寝宫里确实教人匪夷所思,但念砚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跟他解释。
“大……大哥!”
一声大哥叫得念砚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下从床上跌了下来。
“什么……你……刚才叫我?”
“是,没错,你是大哥,仁炜大哥!错不了的,这眼睛,这鼻子,大哥,你忘了我吗,我是你的小四啊!”少年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一个大力抱住了念砚,“大哥,你既然没死,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等……,”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此刻反映缓慢的念砚一下摸不着头脑。
“父皇下那道圣旨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大哥你还活着,你真的是朝廷派去魔教的奸细吗,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圣旨?什么奸细?“小四你在说什么啊?”
“你果然是我的大哥,只有你会叫我小四!难道你不知道吗,今天早朝的时候,父皇下了一道圣旨,说你平魔有功,赐你为广盛凉王!”
“为……什么?”念砚渐渐有不好的预感,脸色越发地惨白,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你怎么到问起我来了。父皇今早昭告天下,说大皇子自幼便被派去安插在魔教内,是朝廷的重要内应,而后成为魔教教主,引魔教一等反贼自入朝廷圈套,才使朝廷重创魔教,此次因伤回宫修养,念其功德,特赐广盛凉王封号,统领……大哥,你怎么了?!”
崔殷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真的要我妻离子散,并且背负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吗?
魔教,魔教——那是我唯一的依靠啊……念砚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悲是怒,脑子里急急闪过师傅,大师兄,小榴和魔教一干人的影子,忽然觉得身体好重,什么地方……好痛。抓紧了自己心脏部位的衣物,他知道,单衣下是那个屈辱的“殷”字,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夜的耻辱和恐惧。可又怎及得上此刻的痛?
“大哥,宣御医,快!”见念砚突然把身体蜷缩在一起,面色更是如死灰一般,纠结的眉看着那么让人心疼……念砚病弱的摸样教仁哲看在眼里却有着异样的诱惑力,看着那高瘦的男子像被人蹂躏过的女子一般无助,仁哲竟然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地折磨他,让他哭泣,让他求饶……
仁哲这么想的时候,念砚已经忍受不了心脏的顿痛,开始在地上挣扎起来,呼吸很急促也很困难,如将死的鱼般瞪大了眼睛。
仁哲这才发现事情不妙,慌忙把念砚抱到床上,却挣扎得更加厉害,并且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心口。仁哲揉着他的心口,却不见好,只听他口中喃喃“放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死!”是什么人,把你逼得这样惨,宁死了结残生?仁哲不知道怎么半才好,紧紧地抱着念砚,不让他伤害自己,一边怒喊:“快叫御医,御医!”
“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一股热气,念砚终于吐出了一口浓血,染红了身下的锦被,也染红了仁哲的眼。
“大哥,大哥你不要死,我才刚看见你,我不要你死!”仁哲真的担心久违的大哥就这样死去,使劲摇晃着念砚虚弱的身体。
“让……我死……”本就十分无力的身体经由仁哲这么一摇晃,突然眼前一片空白,念砚一下失去了意识。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死去,再也不要醒来。
17
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进来的?”处理完公事急匆匆赶回自己寝殿的崔殷泽居然看见这么多人围在念砚身边,不禁勃然大怒——念砚的身体未好,怎经得起这番折腾?
“父皇,儿臣只是思兄心切,故未经您同意就冒然来访,可是,为什么大皇兄会受如此重的伤?”自己不过是来看看大哥,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而且再怎么说,一个皇子躺在皇帝的床上养伤,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是那些魔教逆贼知道你大皇兄原来是朝廷的密探想要杀之,才会让他受那么重的伤。御医,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他的伤势又恶化了?”见念砚安静得躺在床上,脸色教之今早更加没有生气。
“回陛下,大皇子刚才是突然急火攻心,加之体弱气虚,心有积虑,就吐出一口淤血来。以大皇子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急火攻心?太子,你刚才与你大皇兄说了什么?”已经估计到了原因,崔殷泽脸色阴冷地盯着自己第四个儿子。
“回父皇,儿臣只是把大皇兄被封为广盛凉王的消息告诉了他,并未有所言,谁知……”
“滚出去!”这个畜生儿子,好不容易让他受伤极深的心安抚了些,本想把这个消息等他的精神完全稳定下来后再告诉他,这一下前功尽弃,他……恐怕真是要恨自己一辈子了。
“父皇……”仁哲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如此盛怒。
“我叫你滚出去,还有你,御医,以后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不许踏进寝宫半步,违令者斩!”也许他真的应该把自己的宝贝藏起来,让所有的人都无法见到他。
“是,父皇。”
“是,老臣告退。”
见众人退下后,崔殷泽就急忙坐在了床边,握紧了念砚无力的手,神色焦虑地看着心爱的人。
这一幕却被崔仁哲在出门前的回瞥时看在看眼里。天生无情的父皇,居然会对一个成年男子温柔如斯,况且那人还是他的儿子?如此轻柔的动作,如此暧昧的举动,如此深情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不可能,那毕竟是自己的兄长和父亲。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
自这天以后,念砚便不再开口说话,不管是崔殷泽帮他上药喂饭也好,说话逗笑也好,苦苦哀求也好,都始终没有开过口。
眼睛一直都是直直地望着前方,好象在凝视什么,可眼神却空洞地可怕,仿佛整个人被抽掉了魂,只剩下一具肉体,在消耗着生命。胃口也越来越差,从原先的每餐一碗饭到现在一天只吃得下一餐,几天下来,人已是瘦得不成样子,两只眼睛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面色更是死人般铁青。崔殷泽着急,就逼着他吃饭,可是,东西一进嘴里,就全吐了出来,而且还会干呕,让服侍的太监宫女看了都觉得可怜。
崔殷泽真的很害怕,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可他现在真的是害怕自己心爱的人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这样消逝,不,他不能让他死,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终生的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有了爱人的心,不可以,不可以就让他这样死。
“砚,求你了,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开心,你才能乖乖吃饭?你说啊,要我死都可以,只要你……活下去。”
念砚仍旧没有说话,脸上却有了表情,嘴角勾了起来,他笑了,却是嘲讽的笑,那了无生气的苍白的唇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告诉崔殷泽,那是妄想!
“那你说,怎样,怎样才可以?”
念砚摇摇头,继续望着前方,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所有曾经爱过他的人现在都恨他入骨吧?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就不如这样等着生命的结束……
“砚……”崔殷泽跪在床边,俯视着高傲倔强宁可用死来抗拒自己的柔情的人,难过到心都发疼,却哭不出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这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好像要把一切都冲走似地冲刷着大地,雨点落在瓦沿上发出了“劈劈啪啪的响声。
雨……是不是能洗掉自己身上的脏污呢?
突发奇想的念砚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崔殷泽惊喜地发现久卧病榻的人儿终于想要动一动,连忙扶他起了身,按着他的意愿扶他出了门。
“你是要看雨吗,好,小桂子,去拿把伞拿件厚棉衣来!等……“
这么说的时候,念砚已经挣脱了崔殷泽,一个人踉踉跄跄晃晃悠悠地踏出了房门。
“你别跟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地想一些事。
现在的崔殷泽半点不敢忤逆念砚,于是呆呆地站在门口,手里抓着衣服和伞,准备万一自己的宝贝出了什么事就去抱他。
因为一直躺在床上,念砚身上是一件极薄的单衣,现在已经快要入冬,沁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好象要把人都冰起来一样。寒冷的感觉一下子从头皮传到了大脑,居然让一直昏昏沉沉的念砚清醒了许多。纵然寒风刺骨,暴雨磅礴,加上身体僵硬,全身无力,每一步都要花很长的时间,但念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