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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从来没想过要自己的女儿难过。
安平儿一看便知,她是醒了。难得把话说开了,这翡翠她们又守在外面,她忙道:“那您可是担心表哥会记恨您,然后对小福不好?”
她说的是盈盈的事。那婢子仰慕柳睿不假,也很有心机手段。彼时的安夫人还没有现在这么放肆,安家太大,内务不稳。安夫人的手段也是很高明的,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利落地拔掉了那些不稳定因素,终于成就了今日的安家大院。
如果不是那婢子一边勾搭着少年时期的柳睿,一边又试图诱惑安织造,倒也不至于就犯在安夫人手上。安夫人念她年幼,惜她聪颖,又怜她出身不好,留了她一个余地,并没有声张这件事,把她嫁出了府,只当是她给自己身边的婢女指了婚。
柳睿当然不高兴,但是并没有来找她算账。她也没有解释,毕竟做长辈的爱护侄儿,她也不想让柳睿知道,他的初恋情人是个这样别有用心的女孩子。
安平儿是知道就里的。这位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夫人,其实并不是不清醒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这么尊敬她。她倒以为是这件事在作怪,所以安夫人不肯松口,还编造那什么近亲不能联姻的烂理由。
然而安夫人却低声道:“不是这么回事。”
安夫人的眼睛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别的什么。她缓缓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心想着,刚刚大概是小福坐在这里。她低声道:“你记不记得,小福出世的时候,是个瞎子?”
安平儿一愣。她已经看她家小姨疯了很多年了,也很久没看到她这么沉重的样子了。她不禁也坐在了她身边,好似怕惊扰了她那般,轻声道:“记得。那个时候我还跟着您和姑丈。可是有一天,家里来了坏人,把小福妹妹抢过去,闷伤了。从那以后小福妹妹就不停地生病,只怕是养不活了。姑丈就背着您把她送到山上去,给常连神医。”
那个时候其实她也才五六岁,但是依稀记得那场大灾难。因为那个时候她也是被劫持的人质之一。具体的事情是后来听小姨说的。后来她回了自己的母亲身边,也常常要去小姨家里走动。本来应该有个妹妹的,妹妹却不见了。她缠着小姨要妹妹,还记得一开始,小姨一听她这么撒娇,眼圈儿就要发红。直到她慢慢长大了,小姨才慢慢地告诉了她。妹妹上山了。
安夫人好像有些忧伤,本来就疲惫的面容也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她低声道:“小福是我和玉宁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会不疼她,怎么会想要她难过。我知道她喜欢睿儿。她从山上回来之后,就怎么都养不熟,她爹又严厉。也就是见了睿儿来家里走动,她才欢喜一些。”
她一顿,又笑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说这丫头有没有良心。今年过年,她的脚伤了,就一直躲着不肯见客人。偏偏睿儿来家里走动,她又欢欢喜喜地打扮好,从屋子里出来了。可是睿儿没怎么搭理她,你没看到她那个失落的样子……”
no。105:(麻烦篇 )不是替身
安平儿忙道:“既然您知道,您为什么又一定要扰这段婚事?您不是让小福妹妹去找她自己喜欢的人么?”
安夫人摇摇头,有些悲伤地道:“好平儿,你觉得我这辈子,最苦的事情是什么?”
安平儿愣住。那还是为了小福妹妹。小福妹妹天生目盲,少年时又颠沛流离,烂漫山野。小姨一辈子遇多了大风大浪,到现在还是可以疯疯癫癫肆意妄为,只是这个女儿却是她的锥心之痛。
“可是……”她还是想不通,那为什么小福不可以嫁她喜欢的人?
安夫人低声道:“当初我嫁给你姑丈,就是近亲联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看笑话。不过这些我不在乎。可是却累了小福,近亲联姻,生出来她这么一个瞎子……平儿,你以为我是在说笑,可是,近亲联姻,对孩子真的不好。”
安平儿愣住:“可是我爹和我娘,也是表兄妹啊……”
安夫人道:“并不一定。但近亲联姻,孩子总没别人的好。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十八溪,出了多少傻子,残儿,大多是近亲联姻的结果。而且越是世家,狗屁亲戚越多越讲究门当户对的大家族,傻子什么的就越多。为什么,都是因为近亲联姻。”
“……”安平儿不得不承认,她被雷到了……可是,她知道她家小姨不是在开玩笑。
安夫人别开了脸。低声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在疯话。要解释,我也解释不清楚。可是我是认真的。这辈子什么苦我都能吃。可就是一想起小福刚出世的时候……我就觉得心也要碎了。我不能让小福和我一样……”
安平儿低声道:“可是,他们俩……”
恐怕……早就已经……
只怕……孩子,都有了……
可是她又能体谅安夫人。确实解释不清,只能一直做棒打鸳鸯的坏人,还要被人鄙视。
她忍不住道:“小姨,就算您是说真的。那也只是可能吧……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小满不是好好的吗。小福也不一定,就生个……”
安夫人低声道:“如果可能,我怎么会想要她冒这个险。这孩子打小就倔,你看看她刚刚那个样子,分明是要跟我赌气的。”
安平儿不以为然:“我看不是。您怎么就不能找找自己的毛病?莫名其妙就跑来骂她一通,连解释都不要听了。”
安夫人老脸一红,嘀咕道:“我这不是刚睡起来么……”
“连表哥都说了,您别以为就是发了一场白日梦”,安平儿趁机又道。“您是没听见自己说话有多难听吧?就冲您这样的,谁敢做您的女婿?只怕三天就被您骂跑了。也就是表哥,您到了这儿,他的脚有伤还每天来给您请安。巴巴地送上门来让您骂。”
安夫人也有点后悔,只还在嘴硬,道:“我看是我每天被他气得不轻才是。这小子嘴上,谁能讨得便宜。”
安平儿笑呵呵地道:“其实您也疼他,就是总忍不住要骂他。”
“那是他欠骂。”别说还真是,所有的后辈中,只有柳睿是她一见了就想骂两句才痛快。可是偏偏。她最疼的后辈,除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就是安平儿和柳睿。
安平儿趁机道:“其实吧,小姨,您看您昨晚和今天,确实做得不是。昨晚,小福妹妹巴巴地等着你呢,您却把她丢一边儿和那肖姑娘在外面厮混了一晚上。刚刚又伤了她的心……小姨,您看看你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儿……”
“……”安夫人确实有点后悔,“你是说小福丫头在吃醋?”
安平儿翻了个白眼,只隐晦地道:“小姨,不是我小家子气,但这种漂泊女子,您还是别太放在心上。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就算再怎么喜欢,难道还亲得过您自己的亲闺女?况且,您本来就是觉得她和小福像才疼惜她的。如今小福都已经在这儿了,您倒好,冷落了小福,倒是和那肖姑娘打得一片火热。”
这小贱蹄子竟然会把心思动到黑市上,能是什么好鸟。这一场风波方才稳下来,安平儿已经自动把自己睡不好觉的账全都算到了那肖如意的头上。但是这话还不能明说,眼下不能搅和了安夫人的生辰。只等哪天她手里有了证据,这小贱人迟早要落在她手里。
安夫人在嘀咕:“我这不就是贪玩儿吗……”
话是这么说,她又觉得很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傻丫头,不会真的就这么生娘娘的气了吧?早知道带上小福一起去玩儿就好了。
这厢安平儿好哄慢哄,把安夫人给哄住了。所幸她年纪一大把了,也知道耻,认个错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当时柳睿挑衅完安夫人,就要追着小福去。可是没走到门口,他就突然停住了。
柳全儿擦擦脑门上的汗,低声询问:“少爷?”
柳睿意味莫名地盯着某个墙脚,只道:“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轿子抬过来。”
“是。”
说着,他就自己撑着拐杖,缓缓地走进了旁边的转弯口。
一个女子懒洋洋地倚在墙上,正巧笑倩兮地望着他,眼角波光粼粼,妩媚天成:“柳郎,我等了你好久。”
柳睿静静地看了这张过分相似的脸一会儿,最终冷冷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肖如意的脸色一变,但是顷刻后又恢复了笑容,她上前,懒懒地倚进眼前这个宽阔的胸膛。一靠近,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达成所愿。她低声道:“柳郎,你莫忘了,本来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肖如意,一个微不足道的歌姬。可是你买了我,是你一手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原本只是一个歌姬,卖艺不卖身的名号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她就要被逼到前台。当晚,偶然路过京城的柳睿买下了她。
柳睿也没有推开她,只低声道:“可是我没有碰过你。我买下你,是因为不想你顶着这张脸,被人玩弄。”
她和小福太像了。他几乎是一看到,就冲动地把她买了下来。后来收在别院,等于是给她一个安身之处。每每路过京城,他都会去看她。大约也是慰籍自己的相思,一边也在苦恼自己那个小小的未婚妻为什么好像永远都长不大,本来她一长成他们就应该成亲的。
他思慕着自己的未婚妻,却不得亲近。然后这里有一个替身,长得八分像,只是气度小动作什么的不像。是他把她教成这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加上她的长相,肖如意已经荡然无存,好像只是世上又多了一个小福。
但她不是小福。他一直是那么清醒,坚毅强大。即使无聊之下做出了这等事,他也没有真正让自己沉沦。
确实,他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后来他就给了肖如意一笔钱,把她打发走了。因为事出,小福突然逃婚了,他要忙着追求他的可爱未婚妻。
肖如意低下头,这个动作也像了小福,好像要哭出来了。她学的真的很好。她低声道:“你说你不会碰我,因为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是清白的姑娘家……我以为你是认真的。”
柳睿干巴巴地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们不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