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笑了:“您放心吧,我不是来抢生意的。那天在镇西十字路口烧纸的人是你吧?”
他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看见我在十字路口烧纸?什么时候?”
我也起了怪了,不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干嘛?
我说:“不就是前几天,农历十五那天夜里吗?你拿着那么一大叠的黄纸在烧,知道的你在祭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放火呢!”
那老头突然紧张地看着我,那神情绝逼是像见到鬼一样,他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朝我拜了几下:“你快走快走,钱不够花我再给你烧。”
我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尼玛怎么把老子当成鬼了?这老头是精神病吧?
我回到烟雨阁,老板娘看到我就说:“来来来,你不是要看栅庄桥的照片吗?我给你找出来了。”
老板娘进屋拿出一本相册,都是老板娘少女时代照的黑白照片,其中有一张她站在栅庄桥的桥顶,倚着栏杆面露憧憬。
老板娘说:“就是这张,我拍完照第二年这座桥就拆了。”
我仔细看照片上这座桥,果然和我看到那座一模一样。
老板娘说:“要知道会有这么多游客想看栅庄桥,估计当时镇上就不拆了,可惜。对了,我给你们的化妆间换了间屋子,那间房间就锁起来不用了。”
想到那些汤家祖宗的遗像,我就又想起街上画铅照那人了,我问老板娘:“镇上画铅照的那个老头什么来历?看上去稀奇古怪的。”
老板娘说:“你是说樟树头啊,他就那样,没爹没妈,没儿没女,一直孤身一人。我们小时候他是这个样子,现在他还是这个样子。”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变老过?”
老板娘说:“也没有人去注意他,不过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记得我小时候,他就是一个老头,现在他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呢?按理不应该死了吗?这镇上老人的铅照都是他画的,听我妈妈说,就文革这几年他没出来,其他时间他都在镇上画。”
我请求道:“您方便的时候能不能问问您的父母,他们小时候,这镇上谁在画铅照?”
老板娘说:“这没问题,不过你怎么对樟树头感兴趣呢?”
我说:“我觉得他很奇怪,他的名字为什么叫樟树头?”
老板娘说:“不知道,反正镇上的人都这么叫他。”
过了一天,老板娘就告诉我,她跟她妈妈打听的结果是:她妈妈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画像的也叫樟树头,两人长得很像,一直以为是子承父业,但现在细细想来,好像就是他,并没有换过人。
这又是细思极恐的事情,樟树头专门给死人画遗照,自己却不知道活了多久?
我打算有时间再去打探一番。
不过接下来几天,古镇就下起了绵绵春雨,而且一下就是好几天,古人说春雨贵如油,我猜说这话的这个人一定是北方人。
剧组趁雨拍了所有雨景的戏份,然后就只能在宾馆闲着等待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冒雨去过街上,樟树头下雨天也不出摊,问了旁边的人,也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导演开始加快拍摄进度,以弥补前面等待的时间。
剧组一些大场面的戏需要增加小姑娘来群演,副导演在培训她们,我意外看到蓝心也来了。
休息的时候,蓝心过来跟我打招呼。
我问:“你怎么也来了?”
蓝心说:“这不好奇吗?想尝试一下拍电影是什么滋味。”
我问:“什么滋味啊?”
蓝心说:“挺累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其实大家都是冲着男一号苏暮来的,但到了剧组后,才知道陈帅虎比苏暮更帅,也更可爱。”
我说:“陈帅虎和我可熟啦,你要是喜欢他,我介绍给你认识!”
蓝心高兴地说:“真的吗?那我要他的电话。”
我说:“我好事做到底,收工后请你们俩去吃饭,如何?”
蓝心高兴得跳起来抱了我一下:“那太好了!你真是好人。”
我心里其实酸溜溜的,颜值高就能征服世界吗,答案是肯定的。
300 被敲竹杠
收工后,我叫上陈帅虎和蓝心一起去镇上的百年老字号长兴馆吃饭,没想到陈帅虎和蓝心还挺聊得来的,两个都属于没心没肺、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倒把我给晾在一边了。
自从阿念去了地心世界,陈帅虎对她已经绝了念想,这次遇到蓝心,又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爱情之火。
陈帅虎是偶像新星,经纪人再三警告他不得随便谈恋爱,所以他和蓝心只能偷偷地约会,除了我,所有人都不知情。
有一次蓝心见到我,她对我说:“我真是觉得好幸福,但又不能把这分幸福公开,我又觉得好痛苦。”
我说:“这就是和明星谈恋爱的代价,你后悔吗?”
蓝心急忙摇头:“当然不!”
春天是个恋爱的季节。我好几次晚上在古镇街上看到菀菀跟苏暮在一起散步,《雨巷》是一部纯爱故事片,也许他俩也因戏生情了呢。
我在羡慕的同时,又叹息起自己来,为什么我的感情世界会有这么多波澜呢?智通**师的“三娥”偈语,李道长的“桃花劫”预言,使我心灰意冷。似乎冥冥中真的注定,我的每段情都要伤害一个女孩子,我伤的人已经太多了,而我现在根本无力去解决。
炎月和小熙我都已经联系不上,这段时间冷静下下,我知道自己真正爱的不是炎月。也不是小熙,而只有阿娜。我想到阿娜独自躺在地心世界里,心里就痛得受不了。我有时会萌生出想去地心世界陪她的想法,但又觉得不现实,我不能像阿念和尹立勇他们那么极端,我不能抛下父母不顾。
戏很快就拍了约三分之一了,一切看起来都还挺顺利。这天道具组的人找我帮忙,他们说:“小魏哥,你学画画的,麻烦你帮我们画一张人像吧。就是人死后挂墙上的那种。”
我说:“是遗照吗?那照谁画呢?”
道具组的人说:“就是演老太公那个演员的啊,我们给他拍了照,你照着画吧!”
既然是演员,那就没有什么忌讳的,让你演谁就得演谁,演死人那是经常的事。不过按规矩是要给他红包压压晦气的。
我接过照片一看,就答应了。不过也奇怪。我画了很久都没有画出那种死人遗照的感觉,我心里想,要不就拿去让樟树头给画吧,反正也就一百块钱,看他没生意好可怜的样子,就照顾一下他吧。
我拿着照片走到镇上去找他,今天天气好,他仍然在老地方出摊。这会他又闲得无聊,正在嗑瓜子呢。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对他说:“画像!”
樟树头听到生意来了,立马把未嗑完的瓜子重新装回口袋里,用毛巾擦了擦手,郑重地接过我递给他的照片,顿时两眼放光:“铅照一百一张,晚上可取,先付钱。”
我掏出一百块钱给他:“收好了,今天一定要画好,明天有用!”
樟树头连连点头:“放心吧,耽误不了你们明天出殡!”
我心里暗笑,这老头还当真了。
这次老头好像没有认出我来,至始至终也没抬头认真看我一眼。
等到晚上我去取的时候,老头果然已经把遗照画好了,我看了一眼,不由惊叹,他对着照片画,放大后比例精准,看不出丝毫差别,但是单单就把人去了魂,一看就是遗照的样子。
老头靠在墙角还没收摊,似乎就是为了等我来取。
我走到他身边说:“取画像!”
樟树头惊了一跳,揉揉眼睛,看清是我。
他取下画像递给我,伸手道:“一百块!”
我说:“一百块早上不是已经先给你了吗?怎么还要一百?”
老头斜睨着我说:“死人像一百,活人像二百。”
我奇怪道:“你怎么不早说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这不是死人像?”
他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拿张活人照片来糊弄我,收你二百还算少的!你要不要?不要我撕了。”
“要要要!”我怕这老头怪脾气一发,真把画撕了,我上哪说理去?我赶紧又掏出一百元交给他,拿回了画。
老头弯着腰开始慢悠悠地收摊,我展开画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他在画像左下角不起眼的地方画了一颗小樟树作为标记,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人家叫他樟树头了,原来这是他的画师名号。
我问道:“老师傅,您的画工本领是跟谁学的?祖传的吗?”
樟树头瓮声瓮气地说:“没人教我,我自己教自己的!”
我心想,这是什么话,自己教自己,是自学的意思吗?
我追问道:“那您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樟树头突然就站直了身子,盯着我说:“你莫看我跟要饭子差不多,就以为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干这个的,我爹活着的时候,他打个喷嚏,整个湖州都有抖三抖。”
我觉得好好笑,这个老头吹起牛来也有一套,跟“我爸是李刚”一个套路。但这至少证明了他的父亲不是画遗照的,那么老板娘妈妈小时候看到的樟树头是谁呢?
我追问道:“老师傅,你在南浔画遗照,画了有几年了?”
“小伙子,不该问的别问,莫要多管闲事。”樟树头不再理我。收拾完摊子就走了。
他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偷偷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究竟住在什么地方。
樟树头吃力地提着画箱,慢悠悠往镇南方向走去,一路上还不停地跟人打招呼,似乎全镇的人他都认识似的。
他穿过南西街,仍然一直往南走。我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不回头也发现不了我。
我跟着走到镇的最南面,再前面就快出镇了,我心想,樟树头原来是住在农村的啊。
只见樟树头跨上古镇尽头最后一座石板桥,突然间就回过头,我躲避不及被他发现了。
他站在桥上,对我喊道:“小伙子,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我回过头去,没看到身后有人,再回过头来,樟树头已经不见了。
就我这么一回头的时间,他居然就甩掉了我,走得无影无踪。
我走上桥,站在高处往四周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