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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忠告表示感谢。
“我说,即使你要办拍卖的房屋,也要进行详细的调查,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再
买。不过,我堂兄说,现在也很难找到一个对拍卖非常精通的律师或房地产商,如
果能顺利找到的话,是不是也要给他付钱啊? ”我还说,外行的人不要做多余的事
情,而且我们都是和法律及规定等高深知识不沾边的人,所以,还是应该老老实实
地买普通的房子。“
金井挠了挠头,表情很严肃。
“尽管如此,我担心的是把石田君煽动起来的——说煽动也可以,声称只要能
买到拍卖房屋一切就都能解决的那个同学。我说,石田君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因
为是你的同学,我也不能说他的坏话。”
石田直澄笑着嗯了两声。
通过和石田本人的对质,他也承认和金井谈过找律师的事情。
他还清楚地记得,金井当时还提醒他不要太大意。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像金井所说的“老老实实购买普通的房子”。
“父亲太固执了。”石田直已这样解释,“因为有人提醒他说很难顺利地买到
法院拍卖的房屋,这反而让他想出口气,他想让我看看做父亲的权威。”
石田尤香丽的意见又有所不同。
“父亲是个好人,因为同学的推销,他才完全相信的,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石田绢江又是怎么说的呢? “是钱的问题。”这位老人肯定地说,“虽
然一直在说这个事,可直已一边要上大学这一边又要买房,负担还是很重的。如果
能买到便宜的房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想,直澄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石田直澄说,他们三个人说得都对,可还不完全是这些原因。
钱——也就是说购买住房的资金是个问题。现在,我们再听听律师户村六郎是
怎么说的。
“确实,法院拍卖的房屋比时价要便宜得多,有时只有时价的一半。”
可事实上,购买的条件是相当严格的。
“拍卖的房屋,如果没有交清所有的房款是不能进行过户登记的。可是,登记
完毕的不动产没有担保的话,金融机构也不会向个人提供融资的。当然,住宅建设
贷款机构的融资不是一个系统的。这就是说,在现实生活中,不管房屋的价格多么
便宜,如果手头没有闲钱,或者资金流通不宽裕的话,通常是很难把房子弄到手的。”
在交付二0 二五室房款的时候,光靠石田直澄自己的钱是不够的,不足的部分
是他向朋友和熟人借的现金。借钱给他的人都是和石田一样的合同司机,或者是独
立出去的拥有大型卡车搞运输承包的司机。绢江还记得,当时,石田经常到处打电
话或和人见面。他们都是按工作量每日付薪的,和同年代的工薪阶层比起来,薪水
要高得多.有的人存有许多现金,所以他们才能指望得上。
当然,这些钱的期限很短,等二0 二五室一旦中标并登记完成后,就可以以此
作为担保向当地的信用组织贷款,这样一来,就可以马上还清所借的钱。说到底,
这还是一个连续的借钱。
“石田先生学了很多关于拍卖的知识,我也教了他很多c ”户村律师说。
“要问教他什么,因为以后在交付问题上一定会有纠纷的,也许有人会问教什
么。可是,石田的案子和拍卖有关的纠纷应该不会多吧? 当然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
案子。首先那栋房子是不是很漂亮? 拍卖的对象是住宅,产权人因为无法支付贷款
才进行拍卖的,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案子,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少见。石田先生能发
现这样的房子并能中标,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幸运的。
“严格地说,在二0 二五室的案件中,石田先生不应该遇到恶意的妨碍执行。
确实,因为交给早川董事长的定金,认为自己是租房人的人们住在里面,但这些人
——也就是后来被杀的四个人——不会对石田先生实施暴力或进行威胁的。”
石田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也许操作此事的早川董事长也认为,如果对完全是个
外行的对方随意实施暴力的话,很容易把警察招来,这样反而会有损失。而且,也
不能让他们马上搬出来,石田在为他们索要的补偿金而苦恼。
“即使是善意的第三人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作为石田先生,也不会感觉被逼
到有生命危险的地步吧。可是,如果对方是真正的恶意难缠的人,事情就不会那么
简单了。”
他接着说,如果这样的话,即使没有暴力或胁迫行为,买受人费尽力气也不会
有什么结果的。
“拍卖房屋的买卖说到底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因此,即使占房人态度不强
硬,即使法律站在买受人这一边,有些时候还是赶不出去的。感情——人们有叫心
的东西。”
例如,在债务人本人或家人赖在拍卖房屋里不走的情况下。
“有时候,躺着不起来的老奶奶哭着对执行法官或买受人说,我死也不会搬出
这问房子,你们想要房子就把我这老婆子杀了吧,这让相关的人很不好办。在这种
情况下,即使你说法律支持自己的,也是没有用的。有些时候,你可以说自己也有
同感,一边哄着、安慰和劝说,一边则希望事情能有进展。在二0 二五室案件中,
作为买受人的石田先生也不得不这样做。”
这种纠纷,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明白。不管你读了多少书,还是委托给民事执行
官或房地产交易的专家,也无法马上找到一个速战速决的方法。
这么说来,二0 二五室里也有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是一位老奶奶吗? 是的,好
像还坐着轮椅。像这种老人,如果她一边鞠躬一边说,拜托了,让我住在这里吧,
我没有其他的去处,也没有钱,这样也是没法让她搬出去的。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关于法院的拍卖房屋,我希望得到普通人更多的理解和帮
助,所以,真的要是有纠纷的话,也许还是不要做的好……“
夹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户村律师一脸的苦笑。
关于和赖在二0 二五室的“一家四口”商量的情况以及双方的意见分歧,石田
直澄从来没有和家里面谈起过。
大概是觉得没有面子吧。石田直已说。
“草率地要买什么拍卖的房子,又被牵扯到这样的纠纷之中,唉,这可不能说
——不,我希望被误解,当时我们对父亲的态度也不会那样冷淡。不过,父亲是这
样看我们的。所以,他不会坦率地说,麻烦就是麻烦,想找人帮助就是想找人帮助。
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尽管如此,石田绢江多少还知道一点情况。按户村律师的分析,最让石田直澄
头疼的就是那一家四口中的老奶奶。
“他曾经问过我,如果妈妈也到了那个年纪,腰腿都不灵便了,你住在这间房
子里,可是有人说,你没有权利住在这里,如果不赶快搬走就将违反法律了,妈妈
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绢江说。
“办完手续后,把朋友的钱都还了,然后只要再把银行的贷款还完就行了。开
始的时候,他真的很高兴,而且他还为能用这么低的价钱买到这么好的公寓而自豪。
这个嘛……没过一个月,他的脸色就很难看了,那段时间我也问了他很多事情,可
是他什么也不告诉我。
有时他也会说,一个人做这些事很难办。“
事实上,现在的住户还是没有搬出去。
“我非常吃惊,对他说,既然法院都已经裁定那座公寓是石田直澄的了,那就
只能请他们搬走了。听了我的话,直澄说,这个道理我明白,我明白,可让那位老
奶奶一哭,我就狠不下心来。”
绢江觉得有点生气的直澄真是可怜,心情也很复杂。
“我又问他,那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我也不太清楚。石田直澄摇了摇头。
“可是,他说,我总觉得其中另有原因,一种很不正常的感觉。
我一听,也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12。年幼的母亲
从6 月2 日紧急住院之后,宝井绫子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好在处理比较及时,住院后,她的病情就开始好转。高烧退了,严重的咳嗽也
有了时间间隔,她昏昏沉沉地睡了。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康隆听到母亲敏子嘟囔着
说:“可能是太累了吧。”
佑介已经全由敏子照顾了,也许是完全放心了吧,她没有再问这问那地关心孩
子的情况了,而是绫子自己又变成了婴儿。有时候会对病床旁边的护士或父亲表现
出一种幼稚、任性或撒娇。
康隆想,姐姐是把重担卸下来了。那天晚上——她不停地咳着并发着高烧,同
时一口气说出来的那些话,只有康隆一个人知道。就在听完这些话的那一瞬间,绫
子所背负的那黑沉沉的担子一下子就转移到康隆的肩膀上,就像她把佑介递过来时
说的“啊,拜托你了”
一样。
“而且自己还是个笨蛋。”
康隆自嘲地说。
“自己还向前走一步把背伸出来说,让我来背吧。”
在绫子住院期间,康隆经常来往于医院,给她送换洗的衣服,然后再把要洗的
东西带回家,但他尽量注意不和绫子两人单独在一起。
但只有一次除外,那就是在绫子住院的第四天,当他知道她的体温降到了三十
七度的消息后,放学回家的时候买了一份她最喜欢吃的冰淇淋去看她。
绫子半坐着靠在床上,高兴地吃着自己最喜欢的薄荷味的冰淇淋c 康隆一边看
着她,一边用勺子吃着冰淇淋,但他没有吃出任何味道来。一到嘴里就会化掉的冰
淇淋居然堵住了喉咙,简直是不可思议。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