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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方展神经质地抓过手机,看了下日历,星期二。
“那么白天的事不是做梦……”方展喃喃着,“要么那女孩的事是做梦吧?”
既然是梦,那就继续做梦,反正明天休息,赶完带回来的活儿应该不会需要太多的时间。
笃笃,笃笃,笃笃,方展把脑袋钻进枕头,可还是听到了敲门声,这次比上次敲得更急更响。
“五点半~”方展无奈地看了下钟,“这杜泽真能折腾!”
打开门,门廊里站着两个浑身黑乎乎的怪人,头顶平平地横向两边,好像长了两个角。
方展吓了一跳,这又是什么怪物?!
“方展,又见面了。”其中一只怪物说道,“还记得我吧?”
这声音听着耳熟,方展仔细一看,哪是什么怪物,原来是那个刑警队的刘孜飞和另一名干警。只怪刚才眼花,把穿着警服警帽的两人看作了怪物。
“哦,刘警官,有事吗?”方展知道这是句废话,可他实在想不出,早上五点半警察会来他家干嘛。
“今天凌晨四点,在你们楼边的垃圾堆里发现一具女尸。”刘孜飞盯着方展的眼睛道,“我们照例做个询问,看附近住户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可疑的事情。”
女尸?!方展的头皮一下炸了开来,昨晚的梦,女孩,女尸,不会是……
“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你在做什么?”刘孜飞一直注视着方展,“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十点左右洗了把脸,后来去隔壁帮邻居弄了下电脑。”方展的声音不大,语气很淡,“回来后就睡了,我一般睡得比较沉。”
“唔,那就是没听到什么声音了。”刘孜飞对眼前这个小伙不再是好奇了,而是非常感兴趣,直觉告诉他,方展和这件事也有关。
说起来,刘孜飞在赶来的路上有点火大,他辖区里二十四小时内发生了两起莫名其妙的命案,死了四个人,这在他的办案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楼下那具女尸被发现时是浑身赤裸的,左右肋骨各断了三根,后脑明显有撞击的痕迹,但致命伤却是在喉部,初步断定系因喉骨碎裂软组织水肿造成的窒息死亡。
这显然是一起恶性虐杀事件,但蹊跷的是,这女子不但被拔去了牙齿,甚至连十指的指纹也无法取样。这种犯案手法在国内很少见,凶手这样隐藏死者的身份一定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目的。
但在见到方展之后,刘孜飞却平静了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可就觉得答案肯定在这个小伙的身上。
“你在这楼里住了挺久了吧?”刘孜飞随意地问道。
“五年零八个月又三天。”方展脑子里算得飞快,职业习惯这东西还真难控制。
“哦,记得还真清楚,那你一定知道你的卫生间窗口正对着楼边的垃圾堆吧?”刘孜飞点点头,“不介意的话,我们想进去看看。”
“不介意,不过你有搜查令吗?”方展脸上冷淡,心里开始打鼓。
“没有,不过我可以马上申请一张。”刘孜飞咧嘴笑了笑,“要么,我们先在门口等着?”
这话倒真起作用,方展想不出什么理由不让他进去,再说,两个警察杵在门口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屋里不大,家俱也够简单,刘孜飞并没有直接去卫生间查看,而是在屋内转了圈。
“刘队!”随行的那名干警在卫生间里叫道,“你过来看一下。”
方展的身子没来由地一震,刘孜飞冲他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意思你跟我一起进去看。
真发现什么的话,逃是没那么容易了,方展只好进了卫生间,刘孜飞紧跟其后。
地上的下水口边刮出一块污垢,刘孜飞眼睛一亮,这是血液凝结形成的。
“送回去化验,和楼下女尸的血液作下比对。”刘孜飞点点头。
方展额角的汗冒了出来,他知道,这下铁证如山,自己就算全交待了也不会有人信他。可到底是谁把女孩的尸体移走的呢?自己又是怎么会回到床上去睡觉的?既然移走了尸体,那么仔细地打扫了现场,又怎么会遗漏了这么关键的地方?
“方先生,看来你必须配合我调查这个案子了。”刘孜飞还是笑着,手里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一副亮铮铮的手铐。
第四章 留置室的诡影
从头到尾方展一直都表现出极大程度的配合,无论负责笔录的刑警怎样询问,他都如实相告。
除了白色老虎、神秘短信和卫生间里那段香艳诡异的经历。
询问的时间有点长,问题也很烦琐,刑警并不着急,方展也不着急。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询问并没有多大意义,他俩在这里只是干耗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用来等待血渍的比对化验。
也许是一下子经历的怪事太多,这会儿方展反而想开了,那血渍真要是女孩身上留下的话,他就把一切和盘托出,至于刘孜飞他们信不信,他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那都是事实。
刘孜飞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大脑胡思乱想着,两个案发现场的情景在眼前不断晃动变幻着。从表面看,两个案件虽然特别,但也不难以常理来解释。可偏偏却出现了个方展,这年轻人身上有着太多的“巧合”,案子由此诡异了起来。
“刘队,化验结果出来了。”叫声打断了刘孜飞的思路,刑警小马拿着化验报告冲了进了。
“唔,怎么样?”刘孜飞眼睛一亮,接过化验报告,扫了几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卫生间下水口边的血渍与女尸的DNA比对并不符合,不过,和另一处的DNA完全符合――被风扇叶片砍死的西北小伙。
“昨天下午事故发生时,那小子身上全是店员的鲜血。”小马摇头道,“大概是回家清理时,血渍留在了下水口。”
刘孜飞没有搭话,眉头还是紧锁着,虽然手上的化验报告已证明了方展的清白,但却没有洗清他在刘孜飞心中的嫌疑,用刘孜飞的话来说:“这,太巧了。”
“看来只有在传唤留置他的十二小时内找到新证据了。”刘孜飞放下报告,摁灭了手中的烟头。
“刘队,您还是怀疑……”小马有些诧异,平时刘孜飞一直教导他办案要讲求证据,可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做?
诧异归诧异,一刻钟后,方展便被关进了留置室。
对于化验报告的结果,方展自然是一无所知,不过他却很安心,倘若结果不利,他此刻肯定不是被关进留置室那么简单。
所以,当方展被带进留置室的时候,他并没有怎么慌张,只是一言不发地窝进了一个角落,静静地等待着。
“刘队的怀疑也许没错,这小子也太镇定了,看来的确不一般。”小马关上门,心里暗想道。
角落里的方展渐渐有些倦意,这一夜太多事情,对嗜睡的他来说,自然是没有睡够。可现在他却睡不着,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他身上来回扫着
“小子,犯了什么事儿?”一个瘦子粗声大气地问道。
“没事。”方展懒得回答,但还是搭了话。
“哈哈,傻逼吧你,没事你会进来?”瘦子狂笑,边上的几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应该是杀了人……”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愣,笑声嘎然而止。
声音来自留置室的一角,那里斜靠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的衣裤早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乱七八糟的头发衬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那模样邋遢得够可以的。
“女人,下手挺狠,够干净。”络腮胡旁若无人地说道,声音依旧沙哑,但却不怎么难听。
方展被他说得汗毛林立,可这些话句句属实,正中心里软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搭话。
“得了吧,瞎子。”瘦子边上一个敦实的矮个儿搭了腔,“别在这儿唬人了,你他妈看都看不见,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方展这才注意到,络腮胡说话时眼睛是闭着的,刚才矮个儿叫他“瞎子”,看来这人真的是双目失明的。
络腮胡没理会矮个儿的话,继续道:“躲了那么久,还是会被人找出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显然是冲着方展说的,就像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我们认识吗?”方展很莫名,搜遍记忆也找不到对眼前这个络腮胡的印象。
“妈的,你当老子们不存在啊?”矮个儿对络腮胡的态度很不满意,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
络腮胡摇摇头,突然向左边挥出一拳,那矮个儿很“听话”地撞在了拳头上,砰地一下跌了出去。
“死瞎子,还有两下,嗯?”瘦子和那矮个儿应该是一夥儿的,见同伴被打,立即蹿了上来。余下的人自觉地散开,不想惹祸上身,而方展却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我说过,欠你的我会还你。”络腮胡突然笑了,“不过,先等我解决这两个杂碎。”
趁着他说话的当口,瘦子迅速地脱下了身上的牛仔裤,呼呼地舞了起来。原来这家伙的裤腰上缀着两块装饰用的厚铁牌,这么一来就变成一种特别的凶器。络腮胡眼睛看不见,应该是用耳朵听声辨别的,舞动的牛仔裤动静很大,肯定会影响他的判断。
但那个狡猾的瘦子并没有进攻,真正的攻击是来自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矮个儿。那是一只穿着大头皮鞋的脚,卯足了劲儿踢向络腮胡的下体。
络腮胡抬腿,一脚踩了下去,右手一圈一拉,左拳又挥了出去。
两声惨叫随即传来,矮个儿抱着脚踝满地打滚,瘦子脸上开了花,牛仔裤脱手丢在了地上。这一切只不过是几秒内发生的事情;络腮胡依旧靠在墙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吵什么吵?!你们老实点!”闻声赶来的刑警高声呵斥道,“在警局里打架,想换个环境还是怎么着?”
“没,没打~”瘦子结巴着说道,“我裤子穿着不舒服,脱下来看看,结果踩了我兄弟,摔了一跤。”
“对,对,怪我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