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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春,白天的气温是比较暖和的,只是夜间还是有些凉,两人将披风盖在身上挡寒。但念砚的体质天生畏寒,还是禁不住有些发抖,甚至睡不着觉。崔殷泽却相反,他身体火热,急需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凑近了……
正在与寒冷斗争间,念砚突然觉得有个温暖的东西包围了自己,把寒冷一驱而散。
贪恋那温暖的感觉,好久他才发现那个温暖的物体是自己最恨的男人。
“放开我!”
这混蛋想干什么?
“念……”崔殷泽已经禁欲太久,又一直呆在心爱的人身边,只许看不能下手,他的身体已经到了边缘。
“啊……你!你给我滚开!”对方有力的大手已经探入了衣内,开始放肆地蹂躏他的肌肤。对方却牢牢锁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
崔殷泽火热的气息呼在他的颈上,让念砚更加惊觉,这次……他可能来真的!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当我是什么,你来劲了就得让我帮你泻火吗?
他的手越来越放肆,抵着念砚的臀的那个东西几乎要把他烧着了。
“不要……不……”念砚的男性恐惧症又犯了,不过这次的症状似乎没那么严重,虽然身体在发抖,但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开始思索怎么阻止对方。
似乎是厌烦了念砚的拒绝,崔殷泽有些恼怒地用唇堵住了他求饶般的抗拒。正在唇齿相交间,却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了自己喉。
原来是念砚护身的短匕!极其锋利的刀尖已经浅入了皮肉。
崔殷泽一瞬间清醒了,他在念砚愤怒的眼中看到了有些焦躁的自己。
真是的,怎么像个毛头小子般……这太不像我了,我那引以为傲的定力哪去了?
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了念砚,示意他不会再做什么,让他把匕首收回去。念砚却有些被吓坏了,看着崔殷泽有些揣揣不安,正在犹豫要不要收回凶器。
“你睡吧,我去清醒一下。”扔下这么一句话,崔殷泽离开了念砚。
念砚却有些发懵,没想到一把匕首就可以阻止他,他明明可以轻易压制住我,为什么放过我?难道他终于懂得尊重人了?不可能,这种人,永远不会把人当人看,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把我当成一个物件摆弄,哼!
念砚拒绝把崔殷泽往好的方面想,但他没有发觉,与崔殷泽有关的思绪已经越来越多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而崔殷泽仍在懊恼自己的冲动,让自己多日来的苦心全白费了,只能借由冰凉的溪水来浇灭自己的欲火。
第二天开始念砚就不再跟崔殷泽说话,只在必要时蹦出像“走”、“停下”这样的词语。两人的目的地是京城,一来是为念砚解毒,二来是要与小四交换一下消息,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行走了有半个月了,念砚虽然还是堤防崔殷泽,但比起之前他的态度已经缓和多了,不再总是横眉冷对或者冷言冷语,有时候两人还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事。
还有四天就到京城了,两人到了一个很秀丽的小镇,走在街上时,碾研发现了一种新奇的东西。那东西圆圆的个头比桔子还小,有青的有绿的,外皮很光滑,碾研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子,问了问店家,才知道这种新奇的东西叫无花果。
“无花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它不开花就结果啊,客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吧,这东西可不是哪都有的,前些年镇里人从外国带回来的,一尝啊,好吃的紧,于是我们就开始种植,这东西啊,吃了可号了。”卖家笑呵呵的说,他对自己的货物充满信心,因为这无花果全熵阂也没几个地方有卖的。
念砚尝了尝,虽然味道有些古怪,但那淡淡的甜味和芬芳却一下子捕获了念砚的味觉。崔殷泽见他喜欢,就掏出银子连同一旁晒干的无花果一起买了好多。
虽然鲜果子第一天就吃完了,但那一大包干果成了两人主要的零嘴。干制的无花果比鲜的更甜,少了一份生味,让念砚同样喜爱。
“其实无花果并不是无花,”见念砚这么喜欢这东西,崔殷泽就说了一些关于这果子的情况,“无花果,果树雌雄异花,花隐于囊状花托内,外观只见果而不见花故名。”
“原来是这样,隐于花托内,从不显露却暗自结果。”
“对,就像我们往往只看见表面的现象,却忽视了事物的本质一样。很多事,其实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已经悄悄地开始,然后开花结果。”
“这小小的无花果,居然还蕴含了这么深刻的道理。”就像我的命运一般,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转折,然后偏离了它原来的方向,慢慢地朝另一个结果发展,可是我却毫无知觉,直至现在……
“我有时候也会想,”崔殷泽接着说,“我们的开端在哪里,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那种感觉又是什么时候慢慢积累直至爆发,且迅速地让我措手不及,也让你尝尽了苦痛。”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都只是凡人,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想努力摆脱它的束缚,但也许我们所做的不过是一步一步进入命运的圈套罢了。就像当年我为了对抗你于是假扮你的亲信入宫,却为自己招来灾祸……”
“念,还恨我吗?”两人骑马缓行,一直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恨?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怨,我一直自怨自艾,十岁那年,母亲舍命救你让我明白她最爱的始终是你,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怨。怨念让我不甘心就此埋没,我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输了以后我又怨,怨自己的无能与上天对我的不公,但仍没有放弃希望。直到最后火中逃生,我再怨,那时我想的是,为什么我受你的苦却要我去死,于是我活了下来,”说到这里,碾研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崔殷泽说,“如今我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恨是怨的,但我这辈子充满了恨与怨,是它们一直支撑我走到了现在,我好像……离不了它们了。”
除了恨与怨,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
崔殷泽突然很想抱抱那个看似坚强的躯体。那是一个盛满了恨与怨的容器,而他打算往里灌入另一样东西……
26
本因为崔殷泽到京城会稍微改装一下,可他却说,在这里京城,只有四品以上大员才有幸觐见他,而那些大臣们是不会轻易出门的,所以反倒比较安全。
刚到京城,便已有下来来迎接,并领他们到了一个十分别致的小庄园。这里是崔仁哲,现在的皇帝给他预备的别院,规模虽然不大,但一草一木、一墙一瓦均出自名家之手,选用材料名贵至极,可说是一座金丝院,念砚一踏入这里便看傻了眼。
院内除了五名下仆并无他人,所以非常宁静,光从门面看也不惹眼,倒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从下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知道主人的身份,只当是寻常富贾。
一路奔波,念砚是在是有些累了,崔殷泽便先让厨子做了些膳食。两人潦草吃了些便准备歇下。念砚躺下前,崔殷泽来到了他房里。
“明日,宫中调配出的解药便要送来了。”
“哦,这么快?”念砚就当没看见他,继续脱衣盖被。一路上相处后,他对崔殷泽也逐渐没了防备,也渐渐地对时不时骚扰他的小动作感到麻木。
“御医也不是吃白饭的。”绕到他床边坐下,把念砚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帮他盖得紧实一些。
太过温柔的崔殷泽让念砚有些不习惯:“不早了,你也睡去吧。”
“好。”然后在念砚额头上印下一个浅吻,然后在念砚恼羞成怒的咒骂声中笑着离去。
第二天两人起得很早,念砚出门时,看见崔殷泽正在院里练武,便停下步来看。他是古阴老人的弟子,那一派的武功向来求狠求绝,以瞬间击毙敌人为目的,所以招招狠毒无情。但崔殷泽对少林武功也极有研究,用少林的柔和缓来中和古阴派的戾气,倒创出自己独有的一派。
崔殷泽光着上身,专注于自己的掌法,似乎没有注意到念砚的视线。
其实,如果撇去他其他缺点,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一路上,念砚对这个男人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的心智比自己要成熟,在很多方面的心思都要比他深。而且论手段与谋略,自己在经验上就与他差了一大截。当年自己败在他手上,除了运气,自身实力上也输他几分。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抱有那样奇怪的心思,也许他会把他当父亲来尊敬吧?
这天下午,念砚觉得闲得发慌就一个人去街上转了转,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花似锦,与两年前并没有太多变化,变得看来只有人心而已。念砚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当年踏上这里情景,踌躇满志的青年,远大的抱负和对母亲的怀念。念砚突然很想回宫里看看,当然不是去囚禁过自己的御沁殿,而是想去看看冷宫,那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去祭拜一下母亲,请他原谅自己这个不肖的儿子。不管为人子、人夫、人父他都是失职的,这一点让他极度沮丧。也没了心思逛街,便信步回到别院。
刚进步,下人就说刚才来了客人,想必是给自己送解药的宫中人,便径直往前厅走去。到了前厅却发现没有任何人,询问了一下原来是到崔殷泽的房中去了。
奇怪?送药的是谁,竟能进他的房间?
还没走到,便听得二人的对话——
“扎拉莫耶还没有登基?”这是崔殷泽的声音。
“是,”好熟悉的男声,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他似乎在等待时机,可能他想有一些大作为后登基会更让人信服。据探子来报,此人十分注重事情的完整和完美,凡事力求尽善尽美。”
“哦?这一点倒不难看出,可他想要拿什么来证明自己?”
“父皇,”青年顿了顿,接着往下说,“可能是要会会吟等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