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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吧,你跟着我,我定让你过得比这儿好。榆关榆关,你喜欢我吧?”这话尾,
听来颇有几分恳求味道。
我摇头,两个傻子!不过,茗凡居然想拐跑我的人,我还是很不满的!萧宜
见我如此,便笑道:“兮,这人一个一个跑了,你以后生意怎么做?”
我瞪他,不语。认真听榆关的答复。
榆关道:“我在这儿挺好的,挺好的。”
他始终,没对茗凡说过一个字的喜欢。
那一日之后,我没再见茗凡,数数日子,他也一旬时日未来了。这种富家子
弟,即便真心相待,心中多半还是傲气的。又怎能忍受自己一番心思与人剖白,
对方却无动于衷呢?
那柳墨彬也没来过,许是怕见了尴尬,也或许怕榆关揭了他的底,怕人知道
他读书上京的钱财竟取自一个小倌那儿吧。
榆关还是榆关,每日拨弄他的琴弦,一幅认真无比的模样。
榆关偏好绿色,常穿些绿色的衣衫,乌黑的发嗜用一支碧玉簪绾起,留下一
簇躺于肩上。他这支簪子并不值钱,已不是什么好玉,充其量也不过次等的岫玉
罢了。可榆关很是喜欢,这些年来没见他换过。
我曾以为那是何等重要之人所赠,后来才从他人他里得知,是当年他拜师学
琴时,萦揉赠与他的。
榆关是个长情的孩子。
我虽庸俗不通雅乐,然榆关素来欢快的琴音这几日多了的哀婉,我却还是听
得出的。思咐着如何开口问他,他的转变究竟是为柳墨彬或是为茗凡。
又是五日,榆关感染风寒卧病在床,请来大夫给他看后,只说是心病还需心
药医。瞅着床榻上冒着虚汗惨着一张脸的榆关,我只能摇头叹息。
忍不住,还是问他:“榆关,让萧宜差遣那家伙来看看你吧。”我猜他想的
是柳墨彬,多年的情,无论是爱是亲情,对榆关这个重感情的孩子而言,都放不
下吧。
榆关眯起眼,迷糊的呢喃:“墨彬哥?”
他在发烧,神志未必清楚,我见他努力的睁开眼,一双乌溜的眼珠子转了好
几圈,眼里尽是迷茫。好半晌,榆关才摇头道:“何必麻烦别人,再说墨彬哥来
这儿也不好吧。”
我心里一疼,只得揉揉他额前的发,轻声问他:“你何必如此为他?榆关,
为自己想想有何不好?”
榆关笑了,他道:“老板以为我喜欢墨彬哥?”
“难道不是?”如此明显的事实我怎会错看。
榆关勉强的支起身来,他瞅我笑笑,道:“我喜欢墨彬哥,可不是老板你说
的喜欢。或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兮老板,墨彬哥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给我起
名字的人,是亲人,是兄长,但不是能走一生的人。老板,你有这样的亲人么?”
他回头看我,柔柔的笑,榆关的精神看似比方才好些。他说的那种人,我曾
经有,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也不再相信。
“榆关,你既不爱柳墨彬,为何不接受茗凡?一点都不喜欢?”我问他。
榆关偏着头,一双圆润的眼看着窗,喃喃道:“兮老板,他有十多天没来了
吧?”榆关的声音小小,却听清了几丝惆怅。
我一惊,脱口而出:“你喜欢茗凡?”有些愕然,为榆关的感情。全然不曾
料到他竟是如此能藏心事之人,可榆关既喜欢他,那日为何默然不语?
榆关冲我一笑,点点头:“嗯,我喜欢茗凡。”
不修饰,不遮掩,榆关的眼、榆关的声音露出的都是事实。而我却,读不懂
这个事实。
“您不觉得么?茗凡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人啊,而且他能听懂我的琴,
以前从来就只有萦揉一个人懂的,茗凡也听懂了。”榆关笑笑,继续说,“他对
我也好,不像一般客人看不起我。这一个多月来,他没碰过我,有礼的连我都不
敢置信。”
“那你为何还不说?榆关,他不是说了只要你肯他能把你带走么?”我问他,
心不在这儿的人,我留了也没用。难道还要日后听榆关日复一日的曲不成调?
榆关侧首,极认真地看我道:“可他已经不来了,不是么?什么爱啊恨啊、
生死相许啊、海枯石烂啊,在这种地方我看得还不够多么?所以,够了。”
榆关的笑是明媚的,他一笑观者便觉眼前一亮,很是舒畅。因此,我喜欢榆
关的笑容。可此刻,榆关的笑容没有神采,或许他只为让自己好过些,所以才笑。
我起身,嘱咐小厮给榆关准备粥点。
榆关的心思,我懂了。
他是看多了,心透了,也怕了。
榆关是怕他若跟茗凡离去,终有一日,会跟萦揉一样吧?都是要不得的东西,
萦揉选择曾经一晌贪欢,而榆关选择未曾发生。他们谁都没错,也谁都得不到。
所以我才说,情之一字,无人可解。
榆关平日的身子骨就不差,这风寒来得急也去得快。可他心里头想必不大好
受,我思量一番,还是决定让榆关再休息几日。虽说这决定让绋绿笑了好一会儿,
不过,他也确实需要休憩。
很多东西,需要时间来沉淀。
这几日萧宜也常来,说些朝廷里的好玩事,当然,也会从我这儿听到些与他
有利的。萧宜说,那柳墨彬不远千里亲自接了老母回京奉养,为皇帝所嘉许,称
之有孝道。
我听闻嗤之以鼻,此人也只有孝,不知感恩图报。
又过几日,楼里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皇帝钦点的造香世家的少主,这头衔
还挺大的吧。我忍不住冷笑,笑看眼前这人。
来醉花楼找乐子的不乏一些朝中官员,故而萧宜才说此处是瑶城消息最畅通
的地方。今儿个来的可是礼部侍郎,论官阶绝对不小。至于他与我介绍的他身边
这人——茗凡。
我笑道:“茗少的后台这么硬,我都不知道呢。”
茗凡瞅着我,扁扁嘴说了一句:“兮老板,你跟我就不用摆这种架势了。”
他耸肩,一双乌眸往楼上看。
看什么?我又道:“茗少不跟礼部侍郎大人同坐?”
“兮老板,我来找榆关的,你别掺和了。”茗凡绕过我,直接往二楼走,倒
也熟门熟路。
找榆关?我眯起眼,冷言道:“茗少,真不巧,咱们家榆关今日不见客。”
也是,我这儿本就是他们爱来就来爱走就走的,茗凡要见榆关是他的事儿,可我
不想让他见便是我的事!啧,好不容易那孩子这些年的气色总算好了些,白天也
肯出去走走。
“不见?”茗凡显是一愣,毕竟他来找榆关,还从未有不见的时候,我瞧他
蹙起眉,低声自语,“莫非榆关还在生气?那日一言不发就走掉确实不好,可我
也得找个地儿舔伤口啊,总不好在他面前死缠烂打吧?兮老板,榆关为何不见客?”
这回换我傻眼,我的耳力挺好,茗凡的话我自然一字不漏听进耳里,感情他
这几日都没来是另有原因?是榆关这孩子多想,想错了?
我脸上多了丝笑,于是问他:“茗少最近忙些什么?好一段日子没见你来呢。”
茗凡见我仍拦着他,便有些不耐烦道:“今天送来的香出了些茬子,我只好
亲自回去换,这一来一去花了不少时日。况且,我也得跟祖母商量些事,被她训
了好久。”
“何事?”
“我要给榆关赎身,他若不愿,我就日日缠着他,缠到他愿了为止。”茗凡
撇嘴道,语义有些愤愤不平,这模样……我笑,有些像孩子。
好似跟绋绿拌嘴输了的榆关那般的稚气。
我轻笑着摇头,让他上去。
可茗凡的自怨自哀显然还没结束,他又继续碎碎念叨:“这柳墨彬有何好?
呆子一个,可榆关就是喜欢他,我若不受着榆关,难保那呆子哪天木鱼开窍,把
榆关抢了去。再说榆关琴艺高、性子佳、人也长得好,我得看紧些看紧些。”
这话好似榆关是天人一般人人抢着要呢,我笑出声来,道:“榆关染了风寒
没好透,在屋里歇着呢。”
话音一落,茗凡也不见了。
我想,我是心软了吧。或许也是,这如此天真如稚子一般的二人的感情,我
想相信。还是想信,这世上还有这东西存在。
后来,茗凡还是没得偿所愿,榆关还是留在醉花楼里。不同的是榆关说了自
己的情,也说了自己的忧。那一日,茗凡告诉榆关,若他不放心,可以留在这儿,
他天天追着他跑,他天天跟在他身边,换榆关一个安心。
他可以等,等到他和榆关都华发生依旧如此。
我倒不在意,如此更好。茗凡每日来都得给些银子,榆关也可每月下楼弹琴,
我的银子一纹都没少,既如此,他二人爱怎么闹便怎么闹呗。
如榆关所说,他也不知自己是否爱过柳墨彬,但他如今爱的是茗凡,这就够
了。于他、于茗凡,都够了。
唯一的意外,是从萧宜口中得知的。听说柳墨彬拒了他母亲为他订的亲事,
又听说他母亲卧病在床,是被气病的。再来就是一日夜里,柳墨彬捧着银子来给
榆关赎身,却见榆关与茗凡二人嘻笑亲热,独自黯然离去。
他明白的太晚,所以他只能认输。虽然茗凡为此着急了好几日也吃了好几日
干醋,不过终归,他还是跟榆关一起。
或许真如层冰所言,这世事冥冥之中,都有定数。
而这些定数我都管不着,我只要有客人上门,我有银子入帐,就行。
“老板,有客人来了。”我才歇了一小会儿,机灵的小厮就过来报信。我呵
呵一笑连忙起身,这小厮很聪明,不是大人物来他也不会叫我。
优哉游哉行至正厅,我的脚步停下,便再也动不了了。
若可以,我想转身就逃,再不回头。
转曲、零落熵兮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