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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江枫一到位,就立刻将疫区的实际情况,包括患者数目、治愈率等重要信息公布出去。
“我和你们一样穿上防护服应该没问题吧。”何欣恳求道。
张江枫迟疑了一下,老实说,他理解何欣的心情,但是,他也怕何欣万一感染了病毒,那将得不偿失。
何欣坚定地说道:“记者不仅是我的职业身份,做新闻也是我生存的一种方式,记者的天职就是调查事实的真相,公之于众。这是我使命。为此,我死不足惜。”
“好!我允许你采访,但是,你一定要穿上防护服,注意安全!”张江枫看着何欣坚定的眼神,终于答应了。
“好!谢谢您!”何欣和那名扛着摄像机的同事,换上了蔡厚勇拿来的防护服,笑着说道。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啊,我被沙虱咬了!天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叶凡连忙推开村委会大院的门,就见一名身着防护服的男人在地上不住翻滚,不是旁人,正是蒋大为。
张江枫面色凝重地走过去,看见蒋大为的防护面罩已经打开了,冷声喝道:“他怎么打开了面罩?”
“他的汗水把防护面罩弄脏了,在看病人溃疡处的时候,看不清楚,他就脱掉了防护面罩。然后……”一名中年医生脸上浮现惊恐之色,说道:“然后就几只虫子忽然就从病人溃疡的伤口里爬了出来,蹦到了蒋医生的脸上……”
“快,准备注射器,抗生素!”张江枫看到蒋大为手下的几名医生明明是吓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他脸上发号施令。
“是!”大家恍然大悟,飞快地动作了起来。
叶凡却在这个时候,极其冷静地观察之前蒋大为在救治的那名患者的溃疡处。
首先让他感觉震惊的就是溃疡的面积极大,胸口的位置几乎全部烂掉了,已经看不到了完整的皮肤,全是红色的血肉。而且,那溃疡还有往体内深入的趋势,肌肉、血管都烂成了一片。
最骇人的是,从那些肉芽里,不住地爬出一些如同黄豆粒大小的黑色小虫,小虫的数量不少,如同一道黑色的河流一般,快速而密集地爬出来,触目惊心,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一遇到空气,就立刻蹦跶起来,而且攻击性极强,直扑向周围的人群,几名医生只好拿出消毒液不住喷洒。
现场立刻弥漫起一层药液组成的薄雾,但饶是如此,那些小虫也悍然无惧,趴到病人裸露的肌肤上,疯狂地叮咬,现场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几名医生惶急无比,将那药液喷得更加猛烈了,那些小虫这才感觉到那药物的威力,发出一阵恐怖的吱吱鸣叫声,然后四散奔逃,转瞬消失不见。
“他们竟然能在人体内寄生,而且变大了……”张江枫脸上浮现绝望之色,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喃喃自语。
此前的时候,他们彻查过患者的身体,并无寄生现象。沙虱原本就不在人体内产卵,而是在潮湿的水流边产卵。而且,原来的沙虱只不过有芝麻粒大小,现在却有黄豆粒大小!
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再次产生了变异?
有那么一瞬间,张江枫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种能够迅速突变的沙虱根本就不可能凭空产生,只能在实验室内制造出来!
它们,是不是某些敌对国家制造出来的生化武器?
“不好了!”一名中年医生焦急无比地道:“蒋医生脸部产生了大面积的溃疡,而且,出现了低烧!”
张江枫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蒋大为脸上,不禁心中大吃一惊。
只见蒋大为脸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他嘴巴吐出白色的泡沫,瞳孔扩散,而且,他的身体显然极度痛苦,不住地打摆子,剧烈的痉挛。
“痒啊!”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嚎叫,伸出手来,向去抓自己的脸颊,却被两名医生按住,然后他的身体就剧烈的挣扎,嘶吼道:“疼啊!”
让人更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一只沙虱竟然从他的耳朵里钻出来,振爪而鸣,其声桀桀然,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它似乎是耀武扬威地一般伸出前爪,冲着众人张牙舞爪。
“怎么办?”所有人面色惨白,眼睛里只有一种情绪——绝望!
他们心急如焚,但是又束手无策。
沙虱显然再次变异了,不仅个头变大,而且产生了抗药性。眼下的抗生素根本无效!他们只能眼看着蒋大为死于非命!
第0205章舍生忘死
张江枫现在头都大了。
他原本想着借此机会,立一个大功,能在卫生部换届的时候,混个副部长当当,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无异于痴人说梦!
疫情没有控制住,医务人员反倒先损失了一名。他如何向部里、向民众交代!恐怕他不仅无法擢升,还要承担领导责任!
此刻,他甚至有点羡慕被部里提前召回的钟山岳,即使部里对他的工作不满,至少他保住了他预防医学会会长的位置!
这个工作,真是棘手之极啊。
叶凡此前对这种沙虱就觉得眼熟,现在一看这种沙虱个头变大,而且长有六个爪子,立刻就断定了——这种沙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沙虱,而是来自修真世界的狼虫!
普通沙虱有四爪,而狼虫虽然在幼虫时期,只有四个,但是在长大以后却有六个!
沙虱个头只有芝麻粒大小,但是狼虫在成虫以后,却有巴掌大小!
虽然两者长得极其相像,让一般的医务人员会分不清楚。但是,叶凡却对狼虫有着深入的认识。
“让我看看!”叶凡沉声说道。
一听到叶凡说话,张江枫脸色立刻浮现了欣喜的神色,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喝道:“大家赶紧让一让,让叶凡看看!”
围着蒋大为手足无措的医生们连忙移步,闪开一条道路,让叶凡进去。
“把他的防护服扒下来!”叶凡对两名按着蒋大为手脚的医生命令道。
“这……”
两名医生都迟疑了,其中一名着急地说道:“叶医生,如果把防护服脱下,会有更多的沙虱攻击过来的!”
“没事!”叶凡说道。
两名医生依旧迟疑着,张江枫喝道:“听叶凡的,如果出了事故,我负全责!”
两名医生这才将蒋大为的防护服脱下。
但是,立刻,恐怖的情景再次出现了。
在众人的失声惊叫声中,无数小虫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密密麻麻地,组成了无数道黑色的溪流。
虽然大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看到如此浓密的黑色小虫,纷纷爬过来,也吓得连声惊叫直跳脚。
黑色小虫似乎对健康的血肉更加感兴趣,他们没有攻击那些面容枯槁的患者,而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恶狼一样,张牙舞爪地朝着蒋大为扑将过来。
“怎么办,叶凡!”张江枫着急地喊道。
他现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叶凡身上,因为叶凡是唯一一名敢出声要求诊断的医生。对于其他人,包括叶临风在内,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没事!”叶凡冷静地说道。
接着,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叶凡身躯一震,双手齐抓,生生地将自己的防护服全部撕裂,将没有任何保护的身体,暴露在那些恐怖的黑色小虫围城的包围圈之中!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叶临风外,心中都是一震,然后,久违的感动充溢胸间,让他们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泪水,瞬间充溢了张江枫的眼眶。
身为一名浸淫官场多年的政客,他的心早已经冰冷,但是,此刻,叶凡的舍生忘死激发了他心中的热血!
他想嘶吼,想大叫!
在他看来,叶凡这是以身伺虫!用自己的肉身吸引那些小虫的注意力,以保护蒋大为。
要知道,蒋大为在半个小时前刚刚与叶凡带领的岭南医生团队产生了矛盾和口角,言辞十分不敬。
而叶凡,心胸如此宽阔,竟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
这叫什么?
战士的勇敢无畏!学者的铮铮风骨!悬壶济世的仁心仁术!
挺身而出,冒死犯险,力挽狂澜!
此刻的蒋大为,在极大的痛苦之下,几近癫狂。但是,他残留不多的理智,还是看明白了叶凡的意图。
他的泪水滚滚而下,此刻他的心情根本能用语言来描述。感动、懊悔、敬佩、崇敬!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谢倩云看着叶凡,心中不禁猛地一动,看到这一幕,她再认为叶凡品质恶劣已经不可能了!
即使叶凡城府再深,再善于伪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可以理解为了沽名钓誉,获得经济利益。但此刻,叶凡绝对不会为了个人名誉,而将自己逼到如此危险的处境!
她心中暗忖,难道之前,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或者,是自己那晚看花眼了?
何欣深入险境多次,这时候,她却还能保持着冷静,不住指挥她的同事变换机位,将这震撼的一幕摄入镜头之中。
吴子山、张怀幽等岭南医学界的一言九鼎人物,在经过短暂的惊骇后,此刻都老怀大慰,他们心中都涌起一个念头——他们没有看错叶凡!叶凡堪当“造时势的英雄”之重任,因为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医德更为高尚!
顾心澄眼圈微微泛红,她想起叶凡上午为她吟诵的《与妻书》,他真的做到了!
但是,当她看到那些蜂拥而来的小虫时,俏脸之上立刻浮现惊骇之色,秋水一般平静的美眸之中立刻杀意汹涌。
只听她娇叱一声,欺近叶凡身侧,双掌翻飞,如同蝴蝶飞舞,施展出自己领悟出来的蹑云掌,真气通过掌心喷射而出,向那些小虫射去。
那些小虫一遇她的掌中真气,立刻望风而逃,更有许多直接毙命。虽然小虫不住地涌来,但顾心澄的掌风还是给叶凡赢得了行动的时间。
他出指如飞,啪啪啪在蒋大为手脚几处大穴点了几下,蒋大为原本狂舞的手脚,立刻安静下来。
“点穴术!”众人一阵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
而张江枫的脸上也浮现了欣喜之色。
点穴术在小说家言中经常出现,但是现实世界中,早已失传,叶凡却竟然能够使出。这个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