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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一边去。”
我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怏怏地低下头。主人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摸摸我的耳朵说，“不用理他。”
伤口再次消毒。
叫许明扬的男人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半晌，说，“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你这么晚过来就是要说这句话？”
许明扬说，“知道你养了灵猫，过来看看，唉，要是个母的还能和我家豆豆凑一对，生几个小猫仔出来玩玩。”
主人揶揄他，“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这倒是其次，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要一只残疾的。多麻烦啊！”
问题问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竖起耳朵等着主人的回答。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要我呢？
主人露出不满的神色，“不要一直残疾残疾地叫他，他叫马小弟。你说什么他都听得懂的。”
“我知道，我错了，我改。马小弟，对你不住。”许明扬双手合十抖了几下，挤眉弄眼的。
“我从小听从父母的安排，升学，留学，工作。前段时间我翻自己高中的日记本，原来那时候我想养猫，不过你知道我母亲对动物毛发过敏，要养是不行的，后来出国留学更没时间。现在有空而且独立了，就想满足高中时的自己。”
“嗯，所以你就来问我豆豆是哪里领养来的？你是不是羡慕我和豆豆很久了？没事没事，老同学，只要你开口，豆豆借你玩几天。”
“你舍得？”
许明扬消声。
“灵猫，真是一个奇特的物种，知道他的人很少。去到你说的店里，就只剩下小弟，下一胎要等三年。”
“那就等等咯。”
主人摇头，笑笑说，“我想要一只灵猫，而他就在那里，上天注定。”
“你太宿命论了吧？”
“你忘记我是学光电的吗？我是绝对的唯物科学主义者。”主人点点我的鼻子，笑着说，“我和小弟是缘分。就让他成为我的麻烦好了，我负担得起。”
我觉得自己要融化在主人的笑容里了。
他们两个又随便聊了些，许明扬伸手抱我，“来，让你许大爷抱抱。”
刚沾到他衣服，他哎哟一声，“不行，我身上有别的猫的味道，我家豆豆会和我闹别扭的。时间不早，我回去了。”
10
下班回去以后，主人解开我的尿布，拿纸巾给我擦屁股。他找来逗猫棒引我玩。
我不明所以，情不自禁对着逗猫棒又扑又抓，接着，噗噗几声，有东西从屁股出来了。
我大概明白主人是什么目的了，他想我在玩的过程中，通过身体活动把多的便便挤出来，更好地做清理。
他是为我好，可是，我觉得很丢人，很不好意思。被主人看着我失禁，我做不到。
逗猫棒也不再那么有吸引力，我不想玩了。
主人见状，也停了下来，抱我去洗澡。
收拾干净，主人给我填满饭盆，这才叫来外卖填饱自己的肚子。
11
周末了，我和主人一起呆在家里。客厅有一张长沙发，主人坐在上面看了一上午的小说，很厚的一本，不知道是什么，我在旁边陪着。主人不时地想起我，探手摸摸我的头，我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吃过午饭，主人习惯睡午觉，和昨天一样，他躺沙发，把我抱到肚子上。
“小弟身上暖乎乎的，我不用盖毯子，有你给我暖胃就可以了。”主人笑着闭上眼睛休息。
我还有这样的功能啊，暗自高兴，总算能够为主人做点什么。
睡得正熟，门铃响了。
主人起身去开，“是你。”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我是来回访的，来之前有打你的手机，不过打不通。”声音很熟。
“睡午觉，关机了。请进。”
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店长啊！
我喵喵叫着滚下沙发迎上去。
“马小弟！”店长见到我很高兴。
坐下来，店长开始说正事，“商先生，我本来以为你会很快把马小弟送回来，但是已经一个星期了，不知你是否有改变主意。”
主人果断地摇头。
“你别误会，只是马小弟实在比较特别，一开始同情心泛滥抱回家，但过段时间就厌烦要抛弃他是很正常的。我想这些日子，你应该很能体会照料他所需要的付出。既然你不改初衷，那么我这里有几句话要说。”
“请讲。”
“灵猫的珍稀自不必说，黑市上出的高价想来你也知道，我把马小弟交给你不收你一分钱，不是他不值钱，相反，即便残疾，他依旧很珍贵。我这样做，是希望我所交予的人能够用爱来对待生命，而不是用金钱来衡量。”店长停了停，等主人的答复。
主人说，“请继续。”
“第二，既然你要了马小弟，希望你能对他负责。我假定你不会要他，所以有些事当时没和你交代。他的后肢需要定期做复健，如果得不到充分的锻炼，肌肉就会萎缩。事实上，他是有可能站起来的，更有效的治疗要等他变成人以后才能进行。”
什么什么？！变成人？是在说我吗？
我看看店长又看看主人，他们都没有在看我，真的是说我吗？
主人的脸很严肃，薄薄的嘴唇抿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能变成人？”
“这我也没有答案，通常来说，灵猫六个月大就可以成人，马小弟已经快一岁了。很可能是身体状况不佳的原因。他天生肠胃不好，菌群失调，经常会拉稀，我这里有一份针对肠胃病的食谱，你可以参考一下。”
“他会不会变不了？”主人的眉头蹙起来。
“这就和蛇长大要蜕皮，植物浇水晒太阳就开花一样，条件达到了，自然会变。”店长脸上神色微变，“你养马小弟正因为他是灵猫，可以变人，是不是他不能变，你就不要他了？”
“我会等。”
“三年，五年，十年，你也等下去？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如果不能，我现在就带他回去。”
我幽怨地看向店长，不要逼问主人好不好，不要逼他放弃我。
主人突然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正如你所说，不要拿金钱去衡量生命，我同样不会拿时间去衡量，马小弟是我商洛的猫，仅此而已，其他的不用多说什么。”
主人……
店长也站了起来，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两本册子，“这一份是我刚才说的食谱，这本是马小弟复健的说明书，猫或者人的形态，具体怎么做，里面写得很详细，还配有图。”把东西交到主人手里，又说，“商先生，如果我说的话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还请见谅。我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因为同情心勉强留他。最后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他了，请还到我这里来。谢谢。”
送走了店长，主人回到我身边，一把揽我进怀里，“小弟，别担心，说过要你做我的小宠物，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12
快变成人！快变！快变！
我每时每刻都在对自己说，不然对不起主人，会害主人失望。
可是身上没一点变化啊。
主人那天开始一直都谨慎地按说明书给我做复健。
说来很简单，就是每天抓住我的两条后腿反复做屈伸动作一百下。
我仰面躺在主人的腿上，主人一边做一边会对我说，“小弟，认真用腿感觉一下，有没有力道。”
我感觉热热的，麻麻的，酥□痒的。
主人看着我两腿之间，突然憋不住笑了，“我叫你用腿感觉，你用哪里了啊，小色/猫。”
啊？主人在说什么？主人，看我困惑懵懂的眼神。
主人却不再说什么，继续专心拉伸我的后腿，主人认真做事的表情最好看。
13…14
13
已经过了一个月，一件事情想多了，连睡觉做梦都在想。
做梦的时候我看见自己变成人了，我只看到一个背影，主人背着他上楼梯，主人抱他到床上给他盖被子，主人转身要走了，他还可以拉住主人的手撒娇要他不要走。
我妒忌啊，也伸出爪子要拉主人。
“呜……”是主人的声音，“好重……”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脑子里清晰起来，今天陪主人上班，午休了，我正趴在主人肚子上睡觉来着，大概我傻傻地搞不清楚状况，真的拿爪子拉主人，把他给弄醒了。
低头看闯祸的爪子，啊？！这五根长长的是……手指头！
我不敢置信，抬头看主人，他也是一脸的惊讶。
我扭一扭身体，转头看，啊呀，是人的身体，光光的什么也没穿趴在主人身上。
“小心，”主人极快地伸手搂住我，“别掉下去摔着了。”他刚睡醒的嗓音有点暗哑，柔柔地在我耳边说话。“不要动。”
身上没有毛了，我光溜溜地贴在主人整洁的西装上，主人宽大的手按着我的后背，有力的臂膀稳稳地圈着我。
我乖乖不再乱动。
“小弟，试试看能不能说话。”
说什么好？嗯……就说梦里的“主人，不要走”吧。
“……啊……啊。”我张着嘴，舌头不知道要怎么动，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单音，怎么办，我眉头皱起来。
“不要急，慢慢来。”
“呀、啊……”不行，我沮丧地垂下脑袋，把脸埋进主人胸口，我是哑巴猫吗？
一只大手托起我的下巴，我对上主人温柔的眼睛，他说，“没关系的，当初豆豆学说话也花了一个礼拜。你能正常发声就好，教一教就会了。”
豆豆？就是上次那个怪怪的许明扬的猫？
主人坐起身，我浑身无力，像软软的面团一样瘫在他怀里。
“身体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下子不能适应吗？”主人摸着我的耳朵，“得给你买顶帽子。”
“啊？”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怎么毛绒绒的，又执拗地伸手摸摸主人的，不毛啊。
“小弟，你的变身功夫火候不到家啊。”主人说着从我身后拽出一根东西来。
呀！这是……我的尾巴！
“还得给你买开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