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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那她不是全毁了。」不论死活都非常难熬。朗五的脸色一白,他怎么对得起老大的托付,这样的结果可是毁掉两个人的一生。
重情的老大不会弃她而不顾,不管她能不能好起来,他都会陪著她走到最後。
「更叫人难过的还在後头,浓酸腐蚀到眼睛,所以她现在已经是个瞎子了,永远没有复明的机会。」这不是换眼角膜就能复元的问题,而是眼球灼伤得不堪使用。
从医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狠绝的手段,不仅毁了对方的容貌,还让她一辈子活在无法面对自我的恐惧当中,实在叫人暗惊社会的病态,女人的凶残不下於男人。
「你是说方小姐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东西?」那真比死还痛苦。
方小姐?医生狐疑的翻翻病历表,有点困惑的看向悲痛不已的家属,好像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你们误会了,病人姓……」
没让他有机会更正错误,一道如火车头似的身影飞奔而至,咆哮的迎面给「家属」之一一记重拳,悲愤的程度让他不免退了几步,生怕那穿著短裤、拖鞋的男人也把他算计在内。
还是先换下这身衣服再说,待会再吩咐护士解说一番,也许等一下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弄错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医生而已。
「该死的混蛋你还我的女儿来,我的小乖那么善良又惹人怜惜,你怎么可以让她受到伤害,我打死你,打死你……为我的心肝报仇。」女儿呀!是爸爸没照顾好你,是爸爸的错,我不该相信坏东西也有改邪归正的一天。
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方大同顾不得好不好看,向来最注重仪表打扮的他破天荒一身迈遢的出现众人面前,头没梳、脸没洗还黏上些面粉,好不伤心的拚命的打著不还手的男人。
他哭自己为什么总是迟到,十几年前妻子车祸伤亡没来得及见最後一面,等他知晓意外的时候她已葬在黄土里,孤零零的没人送终走完人生的旅程,连让他立碑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以为可以稍做弥补,谁知她的命运如此坎坷,生活才稍微如意些竟遇到这种祸事,老天真是不长眼呀!坏事做尽的人却没有报应,反而连累他天性善良的女儿。
不公呀!上苍,祢何其忍心残害无辜的人儿,我以後再也不拜祢了,让祢少受人间烟火而饿死。
「呃,别打了,人死不能复生……呸呸呸——瞧我这张烂嘴在胡说些什么,小可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渡过危险期。」大吉大利、大吉大利,他可不想被两个疯了的男人围殴。
「不打他我气难消,你给我滚开别拦著,不然我连你一块打。」现在他看谁都不顺眼,除非他家囡囡没事,否则他们一个个都要替她偿命。
全身痛得骨头都快散了的朗五仍不肯放手,全力阻止他毫无节制的愤怒,人肉又不是沙包能任凭捶打,打多了也会要命,一个不小心真打出问题他怎么向其他兄弟交代。
不管了,死也要护著,不枉兄弟一场。
「小五,你让开,我的确该死。」他的身体已经没任何感觉了,如同死去一般。
「不行啦!老大,万一你被打死怎么办,兄弟们还要依赖你。」他朗五比较没用死不足惜,要打就打他好了。
「你……」真傻呵!
打到手软的方大同也累了,愤恨不休的怒视著铁汉生。「你们两个别给我装出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快把害人精给我交出来,不然我绝不善罢甘休。」
他要捉花她的脸,用盐水浸泡个二天三夜,再用炭烤的烘乾她,把她烘成四不像的人乾。
经他一提起,眼神冷厉的铁汉生赫然发觉始作俩者不见了,去向不明没人知道她的行踪。
「我会把她找出来,用最严厉的方式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死的活著受苦,用她的余生来忏悔。」他不会轻易让她死,那太便宜她了。
「呃,没必要这么狠吧!我什么事也没做。」拜托,别再吓她了,她胆子真的很小。
「这样哪叫狠,应该剥她的皮晾乾做成皮鞋天天践踏,再把骨头拆下来浸泡屎尿里,叫她永远投不了贻。」敢动他乖巧的女儿,死上千次也不足惜。
哇靠!心狠手辣耶!她没那么不孝吧?「爸,我只是忘了没买生日礼物给你而已,不需要让我死得这么悲惨吧。」
吓死人了,以後初一、十五她会记得上香……啊!不是啦!是晨昏定省的问安,免得他老人痴呆症提早到来。
「乖囡,老爸不是怪你迟送礼物,我是……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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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还真是巧合,巧得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正当蒋诗柔企图毁她容时,一辆逆向行驶的高级房车忽然撞到路旁成排的机车,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後机车全倒,撞上手扬高的倒楣鬼,整瓶蓝色的液体就这样倒在自个脸上,一滴也不剩。
当时她都吓傻了,被吴姊拉到一旁惊魂未定,整个人无法反应的呆立著,还是路人一见出事才赶紧报警叫救护车。
因为她的衣服不小心溅到一滴盐酸,担心她有事的吴姊逼著她也要上医院瞧瞧,这才发现盐酸的浓度连布料都烧出一个洞,在她的皮肤表面烙出个铜板大小的焦痕,所以她也成为警方纪录上的受害者。
原本她不想通知任何人这点小事,不过是个小伤口嘛!何必惊动太多人知晓,又不是庙会拜拜需要大宴客。
可是吴姊像手机通话费不必付的四处传简讯、打电话,让所有她认识的人都知道此事,害她得一一答谢人家的关爱,还一再重申她没有事,只是虚惊一场。
不过反应最大的不是她哭得非常悲壮的大同爸爸,而是向来如山一般稳固的阿生,他像是历劫归来的生死情人紧抱著她,一刻也不肯松手怕她消失,沉重的呼吸声中仿佛听见细微的哽咽,可是他从不承认。
「喂!你们到底笑够了没,我没那么好笑好不好。」真是够了,他们就不能稍微掩饰一下吗?
满脸柔情的铁汉生轻抚方良善的发,眼底的深情往大笑的众人一扫,瞬间化为冷厉的箭矢,让一室的笑声降为冰温时期。
「我们也很想克制,可是你不觉得太为难我们了吗?你的头发真的有烫过?」让人怀疑。
气呼呼的方良善吹著比以前更蓬松的毛发,恨不得一刀削了它。「你们以为我愿意呀!都是那个可恶的理发师想赚我的钱,说什么我的发质十分特殊,至少要比别人烫一次才烫得直,结果……」
她现在可是後悔得要命,还得听一群朋友揶揄和取笑的风凉话,真是得不偿失。
「我看你是想省钱贪小便宜,随便找一间家庭美容院就想了事,反正在你看来手艺都差不多,何必让人多赚几千块,高级发廊只贵在门面好看。」自找苦吃。
「你怎么知道……」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憨笑,不敢乱生气让人多看笑话。
没好气的Hermit斜睨她身边的男人,十分同情的道:「我以为你的黑心钱多到快爆了,没想到当你的老婆会可怜到这种地步。」
「是未婚妻……」小小的声音在一旁冒出,但被选择性的忽略。
他们是来送喜饼和喜帖的,让维也纳森林也增添些喜气,毕竟他们的爱情是由这里开始。
「欢迎几位来观礼。」突地,铁汉生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老板,我们想借一下你们店里的女酒保。」
Hermit寒毛忽然竖了起来,眼神防备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调酒吗?我连钢琴师和侍者都可以外借。」扬起无害的笑容,Kin将全体员工一并出卖。
「我也需要他们,不过……」他满脸笑意的看向他心爱的小女人。「小毛球想找她当我们婚礼的傧相。」
他故意省略一个字没说。
「婚礼的傧相?!」在旁边喳呼的James似乎感到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我一直在考虑让她穿蕾丝礼服呢,还是黑色的燕尾服?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该当她是男人还是女人。」
铁汉生的声音一落,全场一片默然,无一丝声响传出。
大约过了三分钟,一阵哄然的笑声差点掀了蓝色酒馆的屋顶,振动墙上那张三○年代的相片。孤寂的相思亭似乎也发出会心的微笑,轻染上温暖的色彩。
一杯香槟色的水晶露珠在欢笑声中微微散发迷人的色调。
故事在女酒保的咆哮声中落幕,相爱的人儿手心交握相互凝视著,爱意在炽热的吻里蔓延。
直到世界不再有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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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身粉红的女子气喘吁吁的在巷口放慢脚步,好奇的打量起周遭。
晚风轻轻抚过她的双颊,带著淡淡的酒甜香气。
「叮叮叮……」风铃的声音随著香气飘送到她的面前,攫取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努力在黑夜中搜寻风铃声的来源,举起脚步慢慢的朝前走去。
她伫立在酒馆前,一种不知所以然的莫名吸引力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周遭的黑暗衬得酒馆内的黄昏灯光格外明亮,好像一盏指引迷失灵魂的灯塔,静静的守候著都会中寂寞徬徨的心灵。
悠扬的蓝调爵士音乐随著门扉的开启而飘出酒馆外,轻轻触动她的心弦。
这充满魔力的空间让她无法遏制渴望的踏上两级阶梯,她黑眸迷蒙的眯起,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扬起,推开厚重的木门,走入一个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