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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
“你终于来了,二公子。”床上的男人——于十年前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北堂家的南宫毁,不,现在应该唤他作北堂毁淡笑着说。呵呵,他这一生似乎等得最多的恐怕就是想杀自己的人。
“我该怎么回答,久等了么?”秦依痕对他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小秦……他好不好?”
“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秦依痕脸上堆起溺爱的笑容。
“好了,快动手吧,别让他等太久。”他应该是瞒着小秦来“找”他的吧。
秦依痕但笑不语,反而挑了张椅子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二公子?”他的表现顿时让他觉得自己礼数不周。
“我在想如果你不是瑾公子或我不是秦依痕的话,我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一直都将二公子当作朋友。”这是他的真心话,“谢谢你多给了我这十年。”现在的他已经完成了那个人的梦想也已经可以了无遗憾的追着那个人而去。
“我才要感谢你将小唯养大。”十年前傲天出殡的那一天,婉柔撞棺自尽留下了年仅四岁的儿子,北堂唯——也是他的外甥,现在应该有十四岁了吧,而那时他也发誓要亲手了结他。
可是他恳求自己再给他十年的时间来完成心愿,于是他带着小秦远走关外,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回到这里,回来完成他十年前就该做的事——杀了眼前这个人,为他的妹妹报仇。
“小唯呵……”他好不容易才支开他的。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么,我……可以帮你。”这是他仅有的仁慈,茶尽,秦依痕瞬间移到了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了,你快动手吧,小唯快回来了。”与其整日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不如快些见阎王比较痛快。
“你真的……真的对这世间没有留恋了么?”
“没有他的在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十年已是极限,咳……咳……况且你看我这身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早些作个了结,死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恩赐。”
“……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小唯的。”他慢慢地扬起手,“瑾公子,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随即朝他的天灵盖击了下去……
重华浮在空中看着床上血浸衣褥的自己以及扑在自己胸前嚎啕大哭的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呵,他们到底是相依为命了十年的“父子”啊,可是看到他那么凄楚的样子自己却并无想象中的那样哀伤,究竟是他本身冷血还是脱离的肉体的灵魂根本感受不到七情六欲呢?他尽自思忖当年傲天是否也曾这样冷眼看着在凡间哀痛的死去活来的他,好迷茫。
“南宫毁……”干涩的不像是人的声音响在耳际,他尚未回头便感觉到双手被什么东西所拷上,然后眼前晃过两张狰狞的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差吗?
他终于要去到那个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喝下孟婆汤然后彻彻底底地忘了那个早在十年以前就应已投胎转世的人,忘了这一世与他的纠葛,忘了所有的恩恩怨怨,然后无知且幸福的踏上他的下一段旅程,他应该高兴的,因为,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会忘记他,心就会这么剧烈的疼痛呢?他已是一抹已没有了痛觉的幽魂才是,重华的眼中浮上淡淡的哀愁,随后任由那两个牛头马面的鬼差牵着往阴曹地府的方向而去。
第二十三章 做鬼也要在一起
灰色的雾,到处都弥漫着灰色的雾。
这里就是黄泉么?重华偏头思索着,周围的雾浓得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事实上,这儿可说是根本没有路,只有整片整片的荒芜在漂浮移散的浓雾间若隐若现,叫人分不清天与地,很容易便迷失在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会在这虚无的世界中一直走下去的时候,迷雾之中隐约出现了一座桥,——奈何桥。
南宫毁诧异,他听说人死后要先入阎罗殿进行罪与罚的最终审判,之后再上奈何桥喝孟婆汤转世进入下一个轮回,可他还没见过阎王怎么就要往生了呢?
正纳闷的当会儿,桥上远远地走来一个“人”,孟婆吗?她不守着汤锅瞎跑什么,而且看那姿态,好像也太年轻了吧。
身后的牛头马面不知何时已离去,只剩下手铐脚镣还陪伴着他,重华索性停了下来,等那人走近才看清他的长像——
眼带桃花,嘴若红菱,过分俊美年轻的外貌再配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这个“人”看起来更带有一分不怀好意的轻佻。
“南宫毁。”男子唤到,口气热络而声音却冷的不像话,十足的阴气逼人。
“你是……”
“我是你在这里的引导者。”他一屁股坐下,顺便拾了根草含在嘴里,那动作实在与他贵气的样子不太相配,“叫我未影吧。”
“引导者?”他以为他在这里的时间不会长,怎么还会有什么引导者,难道每一个死了的人,都先要在阴间游历一番再投胎吗?
“我想你可能有所误会了。”未影仿佛洞悉他心里所想一般,笑着说,“你……跟普通来这里的人不一样。”
“不一样?”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只是他们旅途中的一站,无论他们要在这里受多久的罚终究会投胎转到下一世,而你不同,这里就是你旅途的终点,换句话说,你无法往生,只能呆在这里直到灵魂一点一点的消逝。这种消逝,是永远的归于天地,而非轮回,一旦灵魂逝去,这个时间就再也没有‘你’了。”
“是因为我犯了太多的错,还是因为我命该如此?”他没有惊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波动,只是对未影说的话感到好奇,想知道原因而已。
“都有吧。”他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
“所以才有你这引导者,让我以后不至于迷路。”南宫毁语气平淡,即使已是幽魂一抹,也不减他一分一毫的温和与儒雅。
“你不伤心吗?或是后悔这一世罪过太多?。”
“南宫毁自知作了不少于理不容的事,但让我再来一次,我亦会作同样的选择,人生本就苦短,何苦再为死后的事而烦心呢,况且你方才不是也说了都有吗?既然我命该如此,又为什么要后悔?”
“可毕竟在这无边无际的虚幻空间中等待毁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没有肉身就代表着不能享受人世间的快乐,没有酒足饭饱的感觉,也没有爱人在怀的快意。”
“但也有人饥肠辘辘两手空空,苦与乐本就是相对的,没有体会过苦,哪能感觉到乐呢?”就像他,作了三十多年人又怎样,还不是爱了一辈子,又怨了一辈子,若要他生生世世都如此的话,他宁愿过那种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无知生活。
“你说的也对,反正现在再讨论这个也没有意义了。不过作为你的引导者,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未来的漫漫长路,你准备怎么走?是想当个鬼差呢?还是到阎罗殿里干苦力?或是什么都不做的被关进水牢中等待灵魂一点一点的消逝?”
南宫毁皱了皱眉,“那就把我关起来吧。”
“你不选其他的?”未影劝他,“当鬼差不错,做的好的话还可以升级当更大的官或是像我一样的引导者,做苦力的虽然听上去很辛苦,但其实就是监督一些暂时留在这里受惩罚的人,而且没有危险。最重要的是,不论是鬼差还是苦力都拥有永恒的灵气。”
“活着的时候我尚且想死,如今到了这里又求什么永生呢?”
“如果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呢?即使两个人不能相拥,即使只能在虚幻的空间中永无止尽的做着同一件事,你会不会想生存下去。”
“如果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然后陷入自己的幻想中,“如果能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话,即使什么都没有,即使只是一抹幽魂,我也会甘之如饴。”
“呵呵……”未影高深莫测的一笑,“老实告诉你好了,北堂傲还在这里。”
“什么……?”南宫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个人,他居然还在?他没有转世,他还在呵,他跟他真的在一个时空中吗?他想见他,好想,他想再见他一眼啊。
未影好笑地看着他呆楞的表情,“应该说他跟你同样罪孽深重还是命格相同呢?总之他也是属于不能往生的那一类人,所以你该感谢我好意告诉你,没让你们错过。”
“他在哪里?”南宫毁急急地问,“带我去,快带我去。”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也可以让你们在一起,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
“说服他跟着我,帮我做事……”
“好,我答应你。”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与他在一起!
于是,在南宫毁的阵阵催促下,未影领他去了这个世界中最阴暗的地方。
即使已没有了对冷暖的知觉,当南宫毁进入水牢一瞬间,立刻感到一股寒气朝他逼近,好冷,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感觉无关乎外在的知觉,只是通过双眼所见到景象,他就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南宫毁随着未影走在中间的唯一通道上,两边是独立的囚房。那条路向下倾斜着,越往里走,阴气愈浓,直到走至尽头他们才停了下来。
南宫毁颤抖着身子怯怯望去,傲天一身白色囚衣,两手呈一字型被捆在了粗大的柱子上,他半身浸在水中,周围遍布着死气——看的见的死气。
“傲……”这一刻,他又恢复重华的身份,痴恋地看着眼前同为幽魂的北堂傲。
没有回应,只有水滴答滴答的声音,这里分明是冥府,一切东西都是无形的,可是他真的听到了水滴落的声音,在这样阴森的地方。
“别喊了,他听不见的。”未影苦笑着说,他才几天没来,北堂傲的灵气又弱了几分,看来离魂飞魄散的那一天不远矣。
“他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种地方?”
“他生前杀戮太多,死后又不愿为冥府做事,所以才会被带到这里,说穿了不过是作了同你一样的选择罢了。”怎么说呢?他们两个还真像啊。
“我该怎么做?”
“别担心,我现在就放他出来。”未影手一弹,北堂傲身上的无形绳索便立即松了下来,他也在神智不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