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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五秒后,那边给出了答案,沢田纲吉听着,垂着眼睫低声道:“换算成米兰这边的时间的话就是……”
“九点四十分,左右不会超过一分钟。”对方信心满满地接道。
“……”
久久未等到沢田纲吉的回应,那边的人开始有些紧张,“十代目,突然要查清楚这个,莫非是和那边的合作案出了什么问题吗?”
沢田纲吉回神。
“啊,没有那回事。”笑着安抚了几句,突然手机传来新来电的提示音,沢田纲吉忙对正在通话的同伴说:“抱歉,强尼二,我先接一个电话。”
强尼二满口应下,沢田纲吉接通了新来电:“你好……”
“十代目!”
沢田纲吉一怔,然后脸色微微一变:“狱寺……”
糟糕。
彭格列十代目一阵心虚,他完全忘了另一边的事了……
狱寺隼人的声音一直在电话里嗡嗡地响,彭格列十代目一面朝远处那栋建筑物走去,一面安抚部下:“我很好,抱歉狱寺,我刚刚遇到了一点事所以耽搁了……不不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就回去!”
酒吧逐渐被棕发青年抛在身后,越来越远。沢田纲吉握着电话走在前往战场的路上,在经过某个拐角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遥遥地回望了一眼——
那座酒吧已经成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黑点,唯独招牌上的霓虹彩灯依旧耀眼,“Ciao Barra”一行花体字母光芒闪烁,穿透夜色。
这是沢田纲吉第一次注意到米兰有一家叫做Ciao Barra的特色酒吧,而彼时他已经预料到不久后自己还会再来。
事实上,就在第二天晚上,沢田纲吉又来到了Ciao Barra的门前,并在十分钟后,被红发的酒吧女主管不客气地告知“赛拉已经辞职了。”
“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不行,劳动合同书上写明了必须保护员工*。”
“这样啊……抱歉,让你为难了。”
青年始终恳切的态度让女主管“飞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的气稍稍平了些,终于正眼看了看对方。
数秒后,红发女郎挑挑眉,一边转身,一边随口似的对蓝发的调酒师说:“比斯,记得给赛拉打电话让她从UM大学来一趟,她的背包忘在这里了。”
调酒师脸上浮起诧异,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望向棕发青年。
沢田纲吉浅浅一笑。
调酒师耸耸肩,拿出手机,开始通知某人那个莫须有的“忘在这里”的背包。
电话拨过去了,然而得到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调酒师摇摇头,拿开手机,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笑容很好看的东方青年正握着手机和谁说话。
“我吗?”棕发青年微笑,“我在外面,左近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27叫狱寺隼人“狱寺君”,却叫关系更加疏远的六道骸为“骸”=。=说是因为音节长短的问题也解释不通……或者“六道”其实不是姓氏是外号么……【远目
顺带说一句,因为觉得用意大利语发“君”这个词不太科学,就擅自让沢田纲吉和忠犬之间进化成了“十代目”和“狱寺”的关系……如果有懂得意大利语的妹纸,超级欢迎出来教教鱼唇的阿紫!意语的话到底能不能继续用“狱寺君”这种叫法啊嘤嘤嘤……
☆、第98章
凉宫奈是下午三点二十分抵达米兰的,三点二十分是当地时间;从机场到UM主校区又用了半小时,于是最后她在三点五十分推开402的门。
沢田纲吉正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听到动静朝这边望过来,凉宫奈冲他挥挥手里的登机牌(已使用),“嗨,我回来了。”
——这就是凉宫奈这次不辞辛苦不用瞬移而用正常人的旅行方式回来的原因,晕机症可以用手环开挂解决,但登机牌只有坐飞机才能得到,而她需要它证明“左近”确实是刚从中国回来,这样昨晚的不在场证明就完美了……
昨天晚上,一离开沢田纲吉的视野范围,凉宫奈立刻就萎了,连表面的淡定都维持不住,直接跌进员工椅里半天没动一下。
……绝对没错,那家伙已经认出她了,so“赛拉”阵亡……凉宫奈苦着脸想,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位彭格列十代目有没有完成“赛拉”→“凉宫奈”→“左近”的逻辑链……
凉宫奈觉得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赛拉”开溜沢田纲吉却没有立刻追过来,对此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彭格列十代目有把握自己过后一定找得到某只笨蛋,所以他不紧不慢,好整以暇,穷寇莫追……
凉宫奈呻|吟一声,捂额。
脑子一片混乱,在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沉浮了半天,最后闪过的念头是“不行还不到面对的时候”。
……就算是垂死挣扎……也要死活拖一阵!
……
……
“诶,和我比掰手腕?”黑发少年在沢田纲吉面前坐下,摆摆手,“放过我吧,刚结束家族训练,我现在手酸得都快抬不起来啊,连拿个遥控器都艰难……”
“咦,是这样吗?”沢田纲吉诧异似的,目光转向桌上某人刚放下的一大袋“手信”,凉宫奈顺着他的视线一望,脸微微一热,清咳一声,“那不一样,那是精神上的力量在发挥作用……不一样。”
沢田纲吉没再说什么,伸手去翻那袋手信,凉宫奈松口气……
这时候还和他比掰手腕的话她就是真傻了,多容易露馅啊……虽然她现在大概和煮破了皮的饺子也差不多了嘤嘤……
“对了,晚上的庆典在哪里举行?”凉宫奈果断换一个安全的话题,“市中心吗?”
沢田纲吉没抬头,依旧翻着那堆吃的,“不是。”
“唔,难道是在郊外?也对,如果要放烟花的话,还是在郊外比较好,烟味会被流动的空气吹走,爆竹残渣什么的也……”
“左近。”
凉宫奈心一跳。
以前也经常被他叫“左近”,但现在这种情况……
“……什么?”她有些心虚地应道。
“晚上七点,我们一起出发吧。”沢田纲吉抬起头,对她慢悠悠地一笑,“到了你就知道是哪里了。”
“……哦,好……”凉宫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然后发现自己这个反应简直是弱爆了……
她呼地站起来,声音掩饰似的提高:“我……出去买酸奶!”她边朝门外走,边问窝在沙发里的那个人,“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沢田纲吉说不必,他微笑着目送那个身影消失在合拢的门后,然后低下头,看着“手信”里十几袋酸奶,原味红枣味橘子味等等一应俱全……
……
凉宫奈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发了一阵呆,然后洗了个澡,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半干不干的头发,坐在窗户旁看太阳一点点下沉,最后酡红的光球滑进水泥教学楼的背后,赤霞占领了大半个天空。
头发已经完全干了,沢田纲吉还没回来,凉宫奈站起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也不想给他打电话,迷迷糊糊地回房间,扑倒在床上。
醒过来时整个房间都是暗的。凉宫奈一惊,捞起睡前丢在床头的手机一看,都快八点了……
没想那么多,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拨通了那个被设置为“1”号快捷键的号码。
电话通了,温和的男音从那头传过来。
“……你在哪里?”凉宫奈稳了稳口气,用开玩笑似的语调,“我等你都等得睡着了。”
“我吗?”那边的人仿佛带着几分笑意,“我在外面,左近过来吧。”
“外面?”凉宫奈立刻跳下床走出房间,找了一圈,“没啊,房里没人……”忽然反应过来,“……你不在学校里?”
“嗯,不在。”
凉宫奈有些发愣。
不是说好一起出发的吗……这句质问离开舌尖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哦,那我去找你吧,你现在在哪儿”。
“一家酒吧。”他说,“Ciao Barra”。”
温温的嗓音从那头传过来,似乎沾着酒香。
凉宫奈沉默了很久,然后对着手机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在那儿等着。”
……
……
黑发少年出现在酒吧门前时,Ciao Barra正是一日里最热闹的时候。
喧闹的人声,若有似无的乐音,热烘烘的空气,超过一百种的气味分子正在酒吧里欢呼翻腾,老烟草呛鼻,汗味咸酸,薄荷酒冰凉里带着苦涩,女人脖颈处散发的幽香令人回忆起初吻那天的月光……
拥挤、嘈杂又混乱的空间里,无论丢失什么似乎都是件顺利成章的事,要找到什么则像在不断涌来的浪潮里抓住一粒滑溜溜的鱼卵,必须竭尽全力。
凉宫奈努力了很久,都没能在人潮里找到那抹棕色,她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身为杀手的眼力。
歌台上,扎马尾辫的女歌手正闭着眼睛高唱时下年轻人中间最流行的一首辣歌,火红裙摆热力四射。
手机打开又合上,凉宫奈闷闷地倚着吧台,她背对着调酒师,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搜索,只是略略偏过了头,对身后的调酒师说:“一杯Black iris。”
她需要一些酒精提高自己的兴奋度,让细胞活跃起来……
梯形玻璃杯被送到她耳旁,里面波光荡漾,冰块悬浮在深红色液体中,冷气浸染着脸颊的肌肤……
“谢谢。”凉宫奈头也不回地接过来,在饮下之前下意识地闻了一下……正在倾倒的手顿住。
她垂眸,看着杯中的饮品,然后转身望向身后——
昏暗的吧台后,调酒师的大半个脸庞被帽檐遮住。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衣领被蓝色灯光染成矢车菊的颜色,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马甲,银灰色圆扣一直扣到靠近锁骨的地方。
一缕棕色发丝从帽子里漏出来,似不小心透过乌云的阳光。
凉宫奈静静地望着调酒师,然后低下头,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