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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在指尖转了一圈,那嗜血的金瞳里是澄净的愉悦,他已经不喝他的血了,扬手拿了案上沾湿的软帕拂去了血污,再擦了擦手中的骨头,凝着那截肋骨的样子,像是欣赏着一件漂亮的工艺品。端详片刻之后,昼焰行终是抬眼,再次对上了那双血瞳,那一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念头,金瞳之中一瞬闪过一道光亮,下一刻,薄唇轻勾弯起的那抹笑意愈发舒心,笑着,他想到做到,轻轻扬起手心里那截光滑如同白玉一般的骨头,准确无误的,将尖锐那头狠狠插入了花倾城的左边眼球!
那一刻,噗的一声轻响,眼球爆裂,飙出的黑红血水一下飞溅出几米,染红了白墙!那一刻,花倾城嘴里含着一口浓腥血水一下喷出,那痛苦的呜咽低沉得竟是无人听见。那残忍的一击,看似凶狠,却是认真的控制了力道,完全穿透了他的眼球之后便停了下来,没有伤及脑神经一分,痛苦着,耳鸣着,花倾城动弹不得的躺在榻上,恍惚间听见有声音在他脑中幽幽响起。
“花倾城,本座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本座体内的傀儡,的确,元神缺失之后本座灵力不比当年,但是本座的傀儡里倒也不乏可爱之辈,比如说这一只,就好玩得很——”
清浅话落,笑意犹在,下一刻,那白骨掌心微微摊开,似有细碎的声音从广袖之下传来,悉悉索索,挠心抓肺。花倾城疼得要死,却是心知自己此刻离死还很远,殿下没下杀手,显然是还没玩够,又怎么舍得一下弄死他?看来精心布置的局,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不是么,至少当年那残暴嗜血的殿下如今已是气场全开,只是他之前没有算到,这样的残暴嗜血,会落在自己身上而已。
想到这里,花倾城勾唇,含着血水咯咯笑出了声来,仅剩的那只眼,狠狠瞪大,望去的方向,只见两只半个巴掌大小的漆黑虫子沿着殿下的手臂爬了上来,从广袖下探头绕到了白骨掌心之上。两只小虫一路奔跑一路追打,巨大的螯齿撞在一起,发出锵锵的声响,然后忽然间,两只虫子都停下不动了,一瞬转身,四只绿油油的虫眼死死盯上了不远处浑身血污的他,兴奋的从腹腔内挤出了阵阵鼓动声!
呵呵,虫子…居然,是虫子!
那一刻,血瞳之中勉强压抑下恐惧,花倾城发觉,从方才起,他就全身无力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他是从什么时候中了毒的?殿下他,一直神色懒懒毫无异动,他又是怎么避开了芙蓉软香的影响的?他根本无从理清!花妖遇上毒虫,那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天敌,花倾城知道,昼焰行自然也知道,所以笑得那样开怀:“好久没有遇上灵气这么足的花妖了,小家伙看来是兴奋得紧~本座就不耽误你们用餐了?”然后,他笑着,缓缓伸手,将掌心朝着花倾城的伤口处探去,虫子得到指令,兴奋得叽叽直叫,争先恐后的钻入了花倾城体内。
不是什么强大的傀儡,只是那鬼道千年间随处可见的小恶魔,成群结队,伺机而动,总是在巨怪征战之后如洪水般涌现,悄无声息的吞掉失败的弱者,或是连筋疲力竭的强者也一同吞并…嗯,不正是和这灵山上的一众蝼蚁们一样么,明明每一只都那么弱小,却是每一个都那么贪婪,以为结成了同盟,就可以战胜强大的敌人,兴奋得如同跳梁小丑一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金瞳淡淡注视而下,看着花倾城皮肉下不断涌动的痕迹,昼焰行勾唇冷笑,万年时光,他放了他们一马,没有赶尽杀绝,结果却是有人不甘心偏偏要送上门来,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海底遇险,失败被俘?呵,如果没有那自信心膨胀的集体施咒,他又如何在所有人身上种下傀儡丝,一网打尽?!团结的力量的确是很强大呢,便是这么一群随意可以碾死的家伙,聚起起来的灵气竟是足以将他缺失的元神补全!不是当年他最心爱的部下们么?不是要以他为尊永远留在他身边么?那就像这样,永远留在他体内,如何?!只需三日,便能完成一切,自以为滴水不漏的计划却是在最后一刻全面崩盘!呵,呵呵呵,想到那日悬崖一别,昼焰行心中泛起一阵冷笑,凝上身下那血瞳的目光愈发幽冷,下一刻,就在这内殿之中的血污终于浓郁到盖过了香气,被守在外头的侍从一瞬察觉的那一刻,血红广袖一扬,白骨指尖已是绕出数根鲜红丝线,一瞬穿透了不远处的窗帷!
屋外传来极轻的一声呜咽,下一刻,木质窗框一瞬被毁,傀儡丝的牵扯下,满脸雪白的鬼娃娃从窗外一下撞进来,直直摔落在了软榻边!煤炭做的眼歪了,破布缝成的嘴也裂了,一头枯草头发掉得到处都是,鬼娃娃惊恐抬眼,有些迷茫得看着穿透了自己的四肢躯干的那几根丝线,再是恍惚偏头,一瞬看到自家躺在床上全身是血的主上,呆愣三秒,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主上,主上救我!不可能的,不可能进得去的,太小了不可能进得去的!”下一刻,聪明如鬼娃娃,她已是一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四肢并用努力朝着窗外爬,却是被那蛛丝一般的傀儡丝死死缠住,一寸一寸往后拉,伸手,那微微张开的广袖之下,白骨掌心之上已是幻化出了一个手心大小的黑洞,透出了,生冷寒意!
那是鬼道千年进化出来的傀儡术,将污秽不堪却是强大无比的魔兽妖物们吸入异世空间,集结他们的灵气填补元神,控制他们的肉身为己所用!说实话,这一傀儡术除了脏一些之外,昼焰行还是挺喜欢的,这种将一切掌控于手心的快感无与伦比,那悲鸣哀嚎声声入耳,就如同最华美绚烂的乐章!
是的,他的确是疯了,疯得恨不得将这处灵山夷为平地将整个三界化作炼狱!他那该死的丫头,甩了他,离开他,说尽了决绝的话,将三日之期变成整整四月她怎么敢?!留下一个小小侍灵,妄图护他周全,他什么时候需要她来救?!孤身一人,去了那该死的越山,跟着那该死的百里容笙!呵,呵呵呵,她是要逼死他还是嫌自己命太长,盼着他脱身出去掐死她才好?!
那一刻,金瞳之中懒懒的笑意终是散去,一寸一寸被嗜血寒光取代,装了一日的云淡风轻,在看见无颜的那一刻就开始寸寸崩坏,在心中终于愤恨的想起了那张痛哭流涕的小脸的这一刻,最终土崩瓦解!所有疯狂弑杀残暴血腥的戾气一瞬肆虐的这一瞬,终于被丝线扯到了床沿边的鬼娃娃痛哭着尖叫了一声,一下飞起来撞上了那掌心黑洞,她说得没错,这个洞很小,这样的确进不去,只是碾碎了,就容易多了。~
痛苦的侵吞,生命的消逝,全在那弹指一挥间,他是他高高在上的君王,他是他挚爱了万年的偶像,他是他终了一身都想要留在身边的宝物,他是他,永远仰视着,想要比肩而立的强者!床上,花倾城早已被体内毒虫折磨的奄奄一息,只是,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看着却是那般闪亮,看着那血肉横飞,看着那漫天戾气,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惨绝人寰的战场之上,遥遥的,弱小的,跻身在一众的蝼蚁之间的他,远远的望着前方那被光晕和血水笼罩着的黑色背影,他看着他所向披靡,他看着他无人能及,他看着他一步一步攀上王者之尊,斩落下一个又一个自以为能阻挡下他的劲敌,就在他原以为马上就能见证那巅峰一刻给他最大的喜悦和欢愉之时,最后一战,却是彻底击碎了他的梦想!
当年,如果没有碍事的清衡殿下,殿下俨然已经问鼎三界,一统河山!
当今,如果没有讨厌的转世神女,殿下也一定会滞留在黑暗之中,等待着他贡献出一切,成就永世霸业!
他带着这样的期冀回来,他自然也心甘情愿死在他的手中,倘若还是那样死后能与殿下相融永远留在他身边,那已是他最难得的奢求!微微笑着,血瞳里泛起激动光芒,花倾城猛地咳出一口阻碍着他的血来,终是能再次开口说话了。
“殿下…殿下!小花很高兴,很…高兴啊!殿下,还是当年的殿下,是小花…最爱的殿下!这次,这一局,小花原来没有赢,不过殿下…也没有赢呵呵,也没有!小花算漏的,是殿下的实力,心甘情愿…成为殿下的傀儡,只是殿下,殿下你亦是算错了神女…算错了,小花的实力!所以小花还是强大的,我们各错了一步,是和局…是和局!小花能和殿下打成和局,心中,甚是喜悦!…小花才是真正能与殿下比肩的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企及不了的殿下…只有我,只有我赶上了…只有我…!”
那双血色妖瞳之中,颜色已是迷离涣散,花倾城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自己变态的念想之中,因着幻想而激动,那份喜悦如此强大,竟是让他忘却了体内不断肆虐繁殖的毒虫,感觉不到疼痛。断断续续的声线传来,侵吞下鬼娃娃的昼焰行偏头,冷冷望上床上那一滩血肉,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情绪,一张清冷容颜,尤是在红衣的映衬下亦是敌不过那周身泛起的寒意,旖旎奢华,在寸寸冰封的戾气中点点消散,就这样冷冷盯着被毒虫蚕食的花倾城看了一刻,他忽然勾唇冷笑:“成为本座的傀儡?你以为傀儡是谁都可以做的么?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冰冷的话语,用了极淡的语气,听着甚至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是话音刚落,软榻之上那诡异的笑声一瞬戛然而止,花倾城失神的偏头,对上那淡淡冰冷的眼,他完全没有想到殿下会不要他会舍弃他!灵山上的一干人,他的灵力不是最强大的么?他设计了一切,逼走了神女甚至害得她马上就要死了,殿下不是应该最恨他最想要他死的么?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吸收他,他为什么不要他,不要他?!
血瞳之中那一瞬扬起的惊恐昼焰行已是无心再看,下一秒,他手心一扬,在软榻上方悬挂出了一方幻镜,幻镜平滑,全然映出了软榻上花倾城的模样,他的脸,惨白如纸,眼角耳畔,已是溢出丝丝血迹。七窍流血,浑身溃烂,瞪着一双染血的眼花倾城有些慌乱的往下看去,他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