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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那头,严景听也知道阿零现在还没拿定主意,冷冷哼了一声:“收拾这种丫头也没什么难的,她不是喜欢当‘尾巴’么,那就再给她机会让她跟,就看她这一次跟着来,走不走得回去了!”
严景恶狠狠的一番话说完,倏地挂了电话,这一边阿零还没能细细分辨出严景话里的意思,只是此刻对面的邢悠看着她的那个眼神她倒是看懂了,她明显,很愤怒!
阿零望着邢悠,缓缓走近,她的身后,两个黑衣随从紧紧跟上,邢悠微眯了一下眼狠狠扫了阿零他们三人一眼,忽然伸手一挥,张口吼道:“你不是说了要帮我的吗?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找到凶手的吗?那么这些天你都干了什么?现在又有人死了,在你开开心心去游乐场玩的时候,又有人死了!”
邢悠站在老槐树下怒吼,一瞬苍白的脸上青筋暴露无比狰狞。她的眼中带着难抑的痛苦,伸手指向的地方,那里,槐树根下,哆哆嗦嗦蜷缩着一个红衣的女鬼。
没有了双目,没有了手掌,其实她的舌头也被人拔去了,耳朵也被人刺聋了,对外界,再也没有了任何感知…没有双目,就辨认不了凶手,没有手掌,就写不出凶手的名字,她说不了话听不到声音,即便凶手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应,看来那凶手不仅极度残忍,还是是心思极其细密的人,他知道他们能和鬼魂沟通,送了一个受害者给他们,却是提供不了任何信息的废物!
阿零站在邢悠对面,看着她随着一瞬怒吼飚出的泪花,沉默不语。她承认她是有些懈怠了,最近几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好好将邢悠的复仇放在心上;她也真切的体会到了邢悠心里的痛苦,这样一个受害人,穿着她当年死去的时候穿的衣物,死在了当年她死去的地方,说明那个凶手并没有忘记她,非但没有忘记,他还在回味着当初杀人的快感,那带给邢悠无尽伤痛的梦魇,却是那凶手肆意捏来玩耍的游戏。
这样一个“人”,他的确不配再活在这个世上!
缓缓上前两步,阿零走到邢悠身前,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将她搂近了怀里。邢悠的身上很凉,颤抖得厉害,她比阿零高了一个头,这样的姿势明明很奇怪,却是让她蓦然感觉到了一丝依靠,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
伤心的泪水之后,便是更加难以抑制的仇恨,凶案发生当晚的弃尸现场,那如同鬼屋般森森的老校舍一楼透出了幽幽烛火光,邢悠,阿零,佘青三人围坐在烛台周围,这一次为了多一个视角,阿零还叫来了夜福。
死去的无名女鬼仍旧抱着膝坐在窗外的槐树底下不愿离开,屋内,佘青将之前的三人材料在地上依次铺开,每一份上面都做了一些标记。
这一周来,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调查却是毫无进展。邢悠最初提供的三个怀疑对象,初一年级的数学老师张威,他虽然每天晚上都躲在家中的地下室里不知在搞什么鬼,调查下来之后却只揪出了一个长着帅哥外表却爱玩乙女游戏的奇葩宅男,并无其他异样。初三年级的化学老师董家华,长着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却是常常出入神色场所据说还调戏过班上的女学生,最后调查下来也只是一个家里有权有势的人渣,并不是犯下七十年前杀人案的“怪物”凶手。而最后一个怀疑对象,跆拳道社的指导老师徐斌…阿零表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二货会入选…找得不都是比较有魅力能吸引女生的男老师么?…
所以邢悠停供的三个怀疑对象一一被否定,调查陷入了瓶颈。佘青大致将这一周的查证总结了一番,抬眼望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邢悠,淡淡开口:“所以这样的调查再是做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因为我们现在缺少突破口,而我觉得这个突破口,应该就在你身上。”
佘青生活阅历丰富考虑问题也很全面,很多阿零发现不了的东西她都细致的发现了,此刻幽幽一双墨瞳望向对面一言不发的邢悠,两人的目光都是冷的,看着倒像是有几分互相敌视。
便是这样比着气势互瞪了一会儿,最终邢悠先妥协了,微微垂了眼:“你想知道什么?”
“七十年前发生的所有事。”佘青直截了当。
“…需要么?我不觉得那些往事和现在有什么联系,你们如果想要知道我怀疑这三人的原因我可以解释一遍,但是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很有必要!”佘青打断了企图逃避的邢悠:“复仇就有勇气复,往事却是没有勇气面对么?你选择的这几个男人,都有明确的指向性,这样的身份,年纪和长相,都是依照着你记忆中的凶手的样子选出来的吧?可是你怎么能保证,过了几十年之后他还会是之前的老样子?即便他是,没有更具体的特征,学校里这么多人,他若是有心躲藏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之前你口口声声说我家主子没有帮忙,那么你自己呢?如果你自己都不帮自己,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解决?!”
佘青的态度坚决,那一番话也说得诚恳。同为女人,她很明白邢悠此刻的心情,七十年前发生过什么她其实也大致能猜测到一些,只是过去往事只有邢悠一个人知道,对于凶手也只有她一人最了解,如果她不能站出来面对过去的伤痛,还怎么谈复仇的可能?!
望着对面佘青严肃的神情,邢悠微微抿紧了唇,沉默了许久,终于松开了攥紧的手心,轻声,开了口…
那还是,她刚刚入学的时候,那个年代,能上学的女生并不多,A市如歌女子学院,是所有少女憧憬的地方。
和那个年代所有的女生一样,她小资,青涩,读着泰戈尔,幻想着能有一段如同简爱一样不被世俗所认同的感情。所以她几乎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和当年那年轻英俊的男老师坠入了情网,恋爱,禁忌,委身,堕胎,直到她怀着第二个孩子拼死提出要辍学结婚的时候,她才惊异的得知了他竟是有家的人,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
之后的事情便是如同一部烂尾的狗血剧,她纠缠不休,他露出了负心汉的嘴脸,她发狠要抖出两人之间的事,他怒急之下不知是蓄谋还是意外,就这么把她弄死了,在一个雷雨之夜,埋在了老校舍前的槐树底下。
她是一个问题少女,家里早已容不下她,学校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她的失踪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警方介入了,调查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不了了之。
再之后,学校停学了,拆迁,改建,新的学校建了起来,新的学生来来往往,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只有她一个人停留在原地,每个深夜,从那寂寞阴冷的老校舍窗口望出去,在这一片禁锢了她的灵魂的土地上,每一日,每一夜,感受着她以前挚爱如今却是深深仇恨的男人的气息,幻想着用无数残忍的手段让他血债血偿,成了支撑着她凝聚灵体的,唯一动力…
一个悲伤的故事,没有好的开始,没有好的结尾,没有良人没有眼光,烂俗的始乱终弃,这就是他们觉得会有用的故事,现在她和盘突出了,他们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么?
邢悠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淡淡的话音落下的时候,烛火灰暗的教室里鸦雀无声,只能隐隐听到屋外的秋风中裹着残废女鬼低压压的呜咽声,空气中气氛凝重。
佘青和阿零都有些呆,不光是为着那个故事本身,还因为邢悠说话时的那个语气,和眼神…现在的她,看着也就是一副半大的孩子模样,只是那双淡漠的黑瞳里,却是历尽沧桑,空空的再也没有感情。这一刻,阿零才真正的感受到邢悠和她们的不同,她的确已经“死”了,从身,到心…
几个女人围坐在烛火前,不远处,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夜福神色淡淡的听完邢悠的故事,微微蹙起眉头来,眼底闪过了一丝深意:“当年,那个如歌女校,似乎是个高中来着?”
夜福的问题问出口,邢悠偏头稍愣了一下,随意点了点头,蹙眉之间,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一个惯常犯案的凶手,他的目标往往是固定的,甚至从他七十年之后犯案的手法可以看出,当年邢悠死时的穿着和模样都深深的刻在了凶手的脑海里,很有可能成为他寻找之后的猎物的标准!而邢悠复活之后,只是一味的锁定了她死亡的地点和凶手的气息,却是没有意识到,当年的她和现在的北豫中学的学生之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便是年龄!
“北豫中学可是有高中部的,而且不远,就在隔壁呢。”当夜福压低了声音说出这句带着些寒意的话时,所有人的双眸中都有光线跳了一跳,突破口,找到了!
——
是夜,当正式介入事件调查的阿零等人在漆黑阴森的老校舍内制定着下一步研究计划的时候,A市刑侦队亦在为了侦破少女恶性虐杀事件而忙碌,代号为“网”的疑似连环杀人案被提到了一级级别,刑侦队长李维正坐在解剖室外,等待程医生初步尸检的结论。
明晃晃的手术灯将解剖室照的亮如白昼,穿着手术服的程医生缝合上最后一个刀口,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镊子。解剖结束了心头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多,之后的尸检报告,她竟是第一次有了不知该怎么写的想法。
换下衣服,程医生消过毒,捏着酸痛的眉间除了手术室,一眼看见不远处李维正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看见她出来了起身走了过来,忙碌了一天脸上也带着掩不住的疲倦。
“李队。”
“程医生,解剖结果如何?”
程医生摇了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淡淡开口:“死者死亡的时间大约在凌晨2点到4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导致器官衰竭。身上的伤口,除了背上地烧伤和手腕处的割伤之外,其余的伤口全部都是昆虫的咬伤。”
“咬伤?昆虫?”李维有些吃惊。
“不错,死者生前收过很长时间的虐待,凶手可能长期将她和毒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以折磨她取乐,甚至在死者的胃里都提取到了类似虫液的液体,只是具体结果还要等化验科的报告。”
李维听后不由的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