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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走一趟曲府。」她在他怀里开口。
「去曲府?」
「我有责任去向曲府书肆的当家主人解释,也应该向如意君致歉。虽然抄袭不是我的本意,但事实已成,我想面对它会比逃避它来得简单。」花迎春说出她的决定。至于踏进曲府后是要杀要剐,她都会做好准备。
严虑看着她的坚毅,颔首。「我赞成你的做法,不过我要同你一块去。」
花迎春眯眼笑了,点点头。
是他发现她很害怕,所以主动开口要陪着她去吧?有他在身边,真好。
「我听说你妹妹被官差捉走的事,这些天我托人去探了探。」这就是严虑好些天没出现的主因。
「真的?」花迎春急忙抬头,「然后呢?盼春要不要紧?」
「她不在银鸢城的官牢里,已经被移送走了。」
「送哪儿去了?!」
「七王爷府。」
听出严虑的语气沉重及神情严肃,花迎春不得不往坏处想,「这个七王爷很棘手?」
「棘手?我若是你,我不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那你会用啥字眼?」
「心狠手辣。」
花迎春倒抽凉息,「那盼春她……」
「凶多吉少。」
「就为了一本《缚绑王爷》?!」
「就为了一本《缚绑王爷》。」据闻七王爷看到此书,勃然大怒,喝令手下先抄了出版此书的书肆,再让人问出花盼春,最后上门逮人。
那七王爷并非善类,他喜怒无常、他气傲心高、他骄气十足、他杀人不眨眼、他心肠冷硬歹毒——这些几乎是识得他的人所给予的评价。
「我要救她!」身为长姊,花迎春不能眼睁睁见妹妹陷入险境。
「没有办法救她。」落入七王爷手里,就算皇帝老子开口要人,都没三成把握。
「我要救她……」花迎春快哭出来了。就算知道要和王府抢人难如登天,但不能不试呀!
「弄个不好,花府上上下下恐怕都保不住。」七王爷一声令下,要诛花府易如反掌。以七王爷的劣性来看,越是有人想替花盼春求情,只会加速他想砍她脑袋的冲动。
「我绝不要见死不救!」
「静观其变。」
「可是……」
「听我这一次。」
花迎春不是不想听,她只是心急。若那名七王爷正如同严虑所说的坏,盼春的安危该如何是好?她们花家又不是有钱有势的望族,也不认识达官贵人,真要找人关说也苦寻不着人选。盼春向来是娇滴滴养在深闺里,打小没吃过苦,她挨不挨得住?!万一——
「若七王爷真要斩了你妹妹,就毋需再将她押运上京,直接在银鸢城就地正法,送颗脑袋过去便行。至少我们能确定的是,你妹妹仍安然无恙。」
「这并不代表七王爷就不杀她啦,只是早晚的问题!」
「大姑娘!大姑娘!」三子匆匆奔来,「有二姑娘的消息了!」
「快给我!」花迎春要跑,被严虑捉住。
也不想想自已是有孕在身之人,动作仍老是鲁莽,教人放心不下!
严虑接过三子手上那一小张纸签,在两人面前摊开,纸上有一行潦草但仍娟秀的字迹,用细焦炭写下的——
我去王爷府做客,勿念。盼春。
「明明就是去坐牢,还写什么做客呀……」花迎春一眼便看出妹妹是在多匆忙的情况下草草写下这行字,为的就是不让她们替她操心。即使等在七王爷府的是铡刀酷刑,她也同样会笑笑写下「我去王爷府玩儿」这类的玩笑话。盼春虽然小她数岁,但有时比她这个大姊更像大姊。
花迎春哽声问着三子,「纸张是打哪来的?谁送的?」
「一名差爷。他鬼鬼祟祟在门外打转,我才从饭馆出去准备扫地,他便急呼呼从角落跳出来塞纸条给我,害我以为是情书——」被那型的粗犷官差告白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差点吓破胆倒是真。
「定是盼春买通他替她送信回来。」在那当下还如此冷静,不愧是盼春。
「依你妹子的性格,不一定会吃亏,说不准——」
「说不准什么?」
严虑笑着拍拍她光洁的额心,「说不准,到最后被缚绑起来的,真是七王爷。」
花迎春听不懂这种哑谜,皱皱眉,思索了起来,最后才顿悟轻轻呀了声。「有这种可能吗?」
「不知道。」严虑也不给肯定的答案。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先看透。人生哪,有趣的地方在于——你永远猜不到等在后头的还有哪些事情。
无巧不成书,人生不也如此?
好事太多,招来祸事,同理,祸事来了太多,总还是会发生其他好事来缓和缓和紧张的人生。
花盼春越来越频繁地捎来短笺,里头不多提什么,往往几个字便打发过去,唯一不同的是她所用的不再是焦炭与粗纸,送回花府的纸笺一回比一回更高档。这回拿在花迎春手上的纸笺发散着淡淡墨香味儿,仔细去瞧不难发现墨里有微微金光在闪,竟是金箔!
而书写的纸上印着淡雅的粉色,仿佛是写在花瓣上头,粉嫩嫩的好漂亮,不过这回花盼春写下的字句,惊心动魄——
我跟他杠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盼春。
「盼春,你别这样吓姊呀……」花迎春看到向来冷静的妹妹写出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气话,跟着担心害怕起来。
叹口气,她很烦恼妹妹会做出啥冲动之举。
但至少目前还能确定盼春活蹦乱跳、精力十足,算是好事一桩。
第二桩好事呢,是抄袭的事。
那日她亲自上曲府登门道歉,说明原委,是严虑陪着她一块去的。他从头到尾没说两句话,就只伫在那里也能让她信心倍增,真是不可思议,他的陪伴安了她的心。
当然,她还是挨了曲家主爷一顿骂,狠狠瞪着人的那种怒骂。她惶恐看着缠在他腰间的鞭子,再看看站在曲家主爷身旁那名年轻男人——满脸上都是一鞭又一鞭的结痂,说不害怕他一鞭抽过来,那真的是骗人的!
最后还是严虑淡淡一句「骂够本了吧」,才让曲家主爷闭上嘴,接过一脸鞭痕的男人递给他的茶水,润润骂了许久的嘴,饮完又再动嘴,只是这回不骂人,倒是转向严虑。
「这种小事,你开个口不就得了,还特别将她送到我面前来讨挨骂?」
「她可是真心诚意要道歉,而且她处理得真好,不是吗?」
曲家主爷冷笑,没再多说,要人送客。
「你认识曲府主爷?」出了曲府,花迎春才找到机会问。
「他的宅子是我建的。」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和他认识,那一切就好谈了嘛。」
「我瞧我好像派不上用场。」
「哪会!你应该拍拍他的肩说:『老曲呀,抱歉,我娘子不小心遭奸人陷害,误抄了你家书肆的书,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过,有空上我家来,我请你吃顿饭。』这样才对呀!」花迎春觉得自己满身的冷汗都白流了!没料到自个儿的夫君竟然不出面挺她,真没义气!
「你自己的处置方式比我出面更好,省得你心里有疙瘩。况且你被骂完之后,不是才觉得心情大好吗?」看她如释重负的模样,让他也跟着轻松起来。
有时做错事被人责备,远比不被责备还要来得畅快。
没有人喜欢被骂,往往会想逃避,但是无论如何逃如何避,心里绝对会牢牢悬着这件事,要是内疚感重些的人,还会好在意地往心里搁。
「是没错啦,被曲家主爷骂完,我大松了口气。」做错事后的坦白,会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这样不是最好吗?」严虑牵着她的手,与她并行,另只手扶着她的后腰,扶住她有些后倾的身子。「倘若你不敢出面,为夫当然也很乐意替你尽绵薄之力,但偏偏你那么勇敢,不需靠我也能那么勇敢。」
「我才不勇敢……一点也不,我很孬的。盼春每次都骂我,我的勇敢只用在别的地方,面对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孬的。我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哭的,可是我这辈子的眼泪全给了你……」
花迎春眼光飘得渺远,像在回忆。
「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掉泪。」
「我现在就想掉泪。」花迎春笑着,眼眶热热暖暖的。一样是眼泪,这样的泪水却不会扎得眼睛疼疼的……
严虑低头,以唇蹭着她的额际及发丝,滑过她的眉眼,衔着她的眼泪,最终落在她的唇心,两人都尝到了这颗咸珠儿的味道。
以前,她为他流尽了苦涩的眼泪,每一滴都灼伤她的眼,凿穿她的心。
将来,她一定还是会为他流许多许多泪水,只是接下来,她的眼泪,不再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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