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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铺垫而已?
该来的总会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蒙细月心中惊骇,仍
努力保持平静淡淡笑道:“谢谢伯母。”
苏婉容人如其名,笑容温婉,也不说话,好像在等蒙细月的
下文。
蒙细月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为什么郗至诚当年会失败,为什
么他能坚持许多年却始终无法给霍思源一个名分。连郗至诚都未
能完成的事,她压根就没对苏三有过指望。她早料到这一天的到
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听见自己一贯冷静克制的声音此刻
也微微颤抖:“伯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不济是远走他乡,蒙细月想,她所求无多,天下之大,总
该有立足之地吧?凭她一双手,到哪里找不到一口饭吃?
“你误会了,”苏婉容话音里渗出几分无奈,拉起她的手放
到手心轻轻握住,“我没有要你离开老三的意思。”
蒙细月忧惧交加之下,竟无法领会苏婉容的意思,感觉就像
自己图心理安慰买张彩票,第二天路过却被告知中了大奖一样,
实在难以接受。
苏婉容握着她的手轻拍两下,幽幽地叹了一声:“既然老三
一心看中你,你就陪陪他吧。”
蒙细月无法相信,苏婉容专程来江城一趟,帮她找《芥子园
画谱》的善本,只为说这一句你“就陪陪他吧”。
许久后她恍悟过来,苏婉容说的是“陪”字。
一瞬之间,蒙细月什么都明白了。
可苏婉容还怕她不明白。
“你看老二现在这样子,”苏婉容神色落寞,“常年不在家
里住,见到我和他爸都客客气气的。你别看他嘴里不说,我知道
他心里恨我们呢,辛辛苦苦养儿一场,养来养去养成仇。”
她徐徐叹一口气,连鬓间小心烫染的乌发里掩盖住的银丝也
一不留神伸出头来:“我生了三个儿子,老大那样,老二又这样
,剩下这老幺,我们实在赌不起,也输不起。”
蒙细月只觉满天的云朵都变作黑压压的乌云沉下来,遮得她
透不过气,呼吸不得。久久之后她艰难开声:“伯母想要我怎么
做呢?”
苏婉容眼神里的精光一掠而过,她望着蒙细月好久后才笑道
:“你帮老二那么多年,于情于理这事情都是我来求你的,你看
在我们两个半截入土的老人面子上,答应我两件事吧。”
蒙细月声音暗哑,仍维持着那一口气力:“伯母但说无妨。
”
“第一,他如果要结婚,你不能答应。”
“好。”
“第二,我们郗家,绝不承认私生子。”
蒙细月微微闭上双眼,其实这些原是早就明了的,她心里再
清楚不过,郗至诚那样纵横捭阖的手段,也未能逃过那样的悲剧
。只是从未料到在,所有的残忍和事实都曝露在阳光下时,她心
中隐隐的痛,犹胜锥心。
或许是因为苏婉容如此郑重的摊牌,恰恰从侧面印证了苏三
的那份心意。
苏三原来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却从未见苏婉容布下这样密密
实实的网,缠得一丝缝隙不透。
是知子莫若母吗?苏三意随心动的点点滴滴,都一丝不漏地
收拢进苏婉容的法眼?
所有她从不敢相信的情感,竟在这样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
,得到证实。
“我明白。”
蒙细月轻轻应道,她救过头,苏珊传媒的行政大楼建在江城
最中心的地段,巨幅的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生生不息。
繁华尽处,最是凄凉。
苏婉容仍握住她的手。她掌心的汗涔涔直冒,怎么也控制不
住,不知道苏婉容是否发觉。
只是此时此刻,她再也顾不得旁人的情绪。
她想找个地方,把这心肝脾肺里所承受的屈辱洗刷个干干净
净,连这五脏六腑都已支离破碎,统统不要也罢。
“你这么明白事理,我也就放心了。”苏婉容长舒一口气,
满意而放心地攥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阿源要有你一半明白
,老二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你放心,将来不管如何,郗家
是不会亏待你的。”
蒙细月明白苏婉容的意思。
郗家最精明能干的郗至诚,已被那段缠缠绕绕、深入骨髓的
爱恋折磨得心力交瘁。
家庭也好,事业也罢,于如今的郗至诚而言,都是旁人眼里
的至臻圆满,他心中的落魄不堪。
郗家父母,已无力再承担幼子的怨恨。
更何况,苏三自幼便是父母的心肝肉掌中宝。
他们见不得他伤心。
自然也就更见不得苏三娶一个要贻笑大方的女人。
他们心里最良喜最纯实的孩子,要配这世上最善解人意最温
柔大方的女子。
蒙细月毫不反抗,第一固然因为她无力反抗,第二也因为,
苏三到底还年轻。
苏婉容这样有恃无恐,也不过是仗着苏三年轻,将来他总有
一日会喜欢别的女子,别的年少如花的女子。
蒙细月没有为一条毫无希望的路途做困兽之斗的习惯。
苏婉容絮絮地暗示着将来对她的安排,她要工作,苏珊传媒
一把手的位置,总是要留给她的;她若要安逸,天南海北,随她
心愿;连同童童的未来也一并安排好,郗家有能力让她请最好的
老师,念最好的学校,将来送她出国,北美也好,欧洲也好……
总之,郗家的苏三,值得父母为他付出任何代价。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匕首,轻轻地变换着角度在她伤口上一
点一点剜下肉来。也许是痛至极处,竟近乎麻木,她仍能挺直脊
背,从容微笑:“伯母你放心,童童的事情,我自会安排;苏三
那里,我也有分寸。”
“妈,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蒙细月转身,苏三笑着小跑过来,同时不露痕迹地挡在她面
前,极戒备地盯着他的母亲,口上的话却温和柔顺:“妈,你也
不叫我去接你!”
苏婉容站起身来,亲昵地挽起苏三的胳膊,又探头朝蒙细月
笑笑,对她伸出手来:“阿Moon晚上一起吃饭吧。”
苏三转过头来,眼神极锐利地朝蒙细月递个眼色。蒙细月知
道,他也是在怕,怕他母亲对她做出什么不可测的事情来。
蒙细月笑着起身。苏婉容扭头瞪苏三一眼:“瞧你这眼神,
像什么样子,以为我会吞了你媳妇?”
苏三愣了愣,脸上旋即笑意绽放,抑制不住地扩散,嘴巴都
合不拢。他不敢相信地望着蒙细月,那眼神急急切切,像在一声
接一声地问她: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蒙细月笑笑,把苏三从她身前拉开,挽住苏婉容另一只胳膊
:“伯母说笑了,我已叫人订好了位子。我记得江城有几道名菜
,正好是伯母的口味。”
一整晚苏三都表现得格外孝顺,到最后苏婉容忍不住笑道:
“老三今天这么听话,真叫我诚惶诚恐。”
苏婉容又问及童童的学习情况,一点一滴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连童童前些日子拿朗诵比赛幼儿组冠军的事都一清二楚。
原来蒙细月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彻底放弃苏三,现在连这一
条退路都被郗家斩断。
苏婉容说,我不想让老三伤心。
和蒙细月的强颜欢笑对应的,是苏三的喜出望外。
那天周粤年还教训他:“希拉里?蒙从来都不肯跟你公开露
面吧?向来女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不愿意公告天下的。为
什么她不肯?因为没有安全感,没有保障,与其将来丢脸,不如
索性先委屈自己一一论这一点,你们希拉里?蒙比什么孙蕾蕾那
不知道聪明多少倍!”
这番话说中苏三心坎里的疑惑,他何尝不知道蒙细月心里所
比所惧?郗至诚当年也不是没有抗争过,怎样决绝的手段也都使
过,后来周粤年还跟苏三说:“我一直琢磨着,令尊令堂都这么
慈眉善目的,怎么就把你二哥调教得这般有手段?后来我想通了
,你二哥的手段,比起令尊令堂,那还差得远呢!”
其实送走母亲后他心里还是有疑惑的,再三追问蒙细月:“
我妈真的没跟你说什么?”
“说了。”
苏三急切地问:“说什么了?”
“说你不懂事,”蒙细月玩笑道,“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
还说你爱玩,以后我得管住你,还有……”她说着说着竟有点哽
咽,连忙住口不言,生怕苏三看出什么来。
苏三放下心来。晚上蒙细月安顿童童睡下,发现苏三老半天
没出现,找来找去,发现他早钻进卧室里,整个人直挺挺的,把
蚕丝被卷成个圆筒裹在身上。蒙细月莫名其妙,上前来拉他,揭
开个口发现他居然光溜溜的,吓了一大跳,问:“你干吗呢?”
苏三笑嘻嘻地说:“干吗?没干吗,等陛下来翻牌子呢!快
点,快点,时间到了小太监还要催的!”
这回蒙细月明白了,公司里拍的那些辫子宫廷剧里,翻了牌
子要临幸的妃子,要剥得干干净净,用被子裹着,由太监扛到皇
上寝宫里。连临幸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时间太长就有太监在外
头提醒皇帝“时候到了。”苏三讽刺她前些日子的严防死守,变
相为自己争取今后的合法生理权益。
蒙细月好气又好笑,坐到床沿来,轻声细气地哄他。他白眼
一翻开始拿乔,怎么哄也不理。蒙细月把有限的哄孩子的几招都
试遍,也不见有转圜迹象,只好叹一声宣告放弃:“那我没办法
了,童童的书包还没收拾呢,我得去看看。”
她起身准备出去,还没站起来,腰间被猛地一拽,重重落到
床上,转瞬之间苏三已翻身上来:“你多哄我两句会死啊!”
他狠命地吻她,像要剥皮拆骨吞入腹中一般。起先蒙细月由
着他闹,后来她也吃不住,抚着他的背低声道:“童童还没睡着
呢,你别闹。”他充耳不,闻一味地撩拨她。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