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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可忍孰不可忍!伸手便拍了出去。
女子不意少年出手如此之快,轻轻一笑,手掌一翻,如蛇般顺着少年的手往上滑去,目的不改。少年五指向内一抓,同时弹向女子右手的曲泽、少海、尺泽、青灵、侠白五穴,认穴奇准,劲力先五指而至,女子唉了一声,手肘急急弯开却是不及,在旁的男子见状不得已也出手,扣指弹向少年右手肘间的曲泽穴。
三人交手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也不过如是。叶凡才眨一下眼,三人已各自收手,因此酒楼中人并没多少人看到这下高手过招。韩公子与韩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韩夫人还微抚着右臂肘间,显然刚才多少吃了点亏。
“叶先生,你这朋友身手灵活得紧哩。先生不是一向不愿多闻武林之事,何以身边却带了个小小高手?”韩夫人笑靥如花,话里隐剌。
叶凡拍了拍少年,安抚地瞧他笑笑。“他是高手吗?晚生不知啊。小小孩子,能与什么武林大事扯上关系。”
“看来叶兄真的不知,这附近已经成了天下动乱的中心点了……”韩公子适时地插口。少年心中一动,正想细听,叶凡却道:“韩兄匆乱我平静。江湖事是江湖事,晚生一介平民,只愿游历天下,并无意卷入纠纷。若是知道得多了,怕是难以开心处之。”
“其实这也不能说是江湖事,可以说是与天下都相关的大事,只是尚未流传到民间。”韩公子对叶凡的打岔不以为忤,还是淡笑。“听说,当今圣上在雁荡附近被人行剌……生死未知。”
此话一出,整个酒楼都变得安静下来。
迎着四面八方,含义不同的各色目光,四人居然还是一般模样,似是神经迟钝到没发现刚才说的是怎样惊人的话。叶凡有些无趣地垂着眉,哦了一声。“真是有趣的消息,韩兄果然消息灵通。”
少年骨碌碌的眼珠子乱转,有话想问叶凡,但见着那夫妻在打量着自己,就闭口不语。眼光斜斜转处,见方才那个讽刺自己的轻薄少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那对夫妻,不由冷笑一声。
狗咬狗,一嘴毛最好。
有两个敌人,就先引他们打上一架再说。
少年躺在床上时,感觉全身骨节都要散架了,肩上的伤不住抽痛,腿上原本结疤的地方也开始热辣辣,不知有没迸裂,不由后悔不已。
中午别过那韩姓夫妻之后,叶凡说要上山去再采草药。他不想留在店里,硬是要跟去……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爬了两三个时辰,十足无趣得紧,一路走来都是平常至极的地方,没什么风景可看,山路又难行,怪石磷冽,难走之处还得爬着走的,下山时却是滑着走的,他身上带伤,无法施展轻功……这一趟完全可列入他生平悲惨回忆之一。
“喂,那个姓韩的家伙是什么?”揉着绷得太紧而酸痛的背肌,看着将草药分类碾磨捶切的叶凡,少年开始有力气想别的事了。“故意人前多嘴,散布消息,不安好心地紧……”想到他那夫人细细白白的手,恶毒地加上一句。“娶妻又不贤。”
叶凡不由笑出声来,对少年的无礼没任何反应。“贤不贤各人自知。她只要对她相公贤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她的小相公。”
少年气呼呼地瞪着他。“重点啊!”
“你说韩公子啊。他是一年前在王屋山与夫人游荡时偶尔闯到我住的村子里,大约那边风景佳,他们住了半个月。不过他的来历我没去问,只知他叫韩霁,他夫人秋素心。其他都不知了。”叶凡答得也干脆,简直等于没回答。少年听得跳脚。
“就有你这样的人,糊里糊涂,什么都不弄个清楚……”
“看事情不要太清楚才是一种幸福呢。”叶凡突然如此说着,将弄好的草药倒在纱布上。
“为什么?!”少年的人生阅历尚未深得让他明白这句话是由多少苦涩才能包含出来的。他只知道有问题就要问个清楚。
“因为……”叶凡眼珠转了转,笑道:“幸福是很害羞的,所以要用纱巾把自己遮起来,一旦看清楚了,它就会害羞地跑走。”
“你哄小孩啊你!”少年暴跳动如雷。“这种鬼话有谁相信?!”
“我相信啊。”叶凡笑嘻嘻地拉过少年,将他臂间肩上的纱布拆下,换裹新药。“……好,快结疤了,这两天小心些,很快就会好了。”
少年赖在他怀中。“喂,那个韩……霁?他所说的,当今皇帝生死不明之事,你觉得可是真的?”
叶凡没有马上回答。少年因为倚在他的肩上,可以感觉到他呼吸微滞。然后,就听到他带着笑的声音。“我怎么知道呢,你去翻翻史书,寿终正寝的和死与非命的各占一半,就不知当今皇帝是属于哪一种的了。”
“关于这个皇帝的传说我也有听到一些哦。跟他治理天下无关,是他跟武林的关系。”少年打了个哈欠。“你要不要听?”
“我没兴趣。”叶凡断然拒绝。
“我想也是……”劳累了一天,少年有些犯睏。“你真是很奇怪的……对这些连一点正常的好奇心都没有,怪人。”
叶凡没有回答,将少年姿势纠正了一些,让他更舒服入睡。
“一直想问你呢……”少年声音有些含糊,已经在半梦半醒间。“你不像多好心的人,为什么要救我?”
叶凡还是没有回答,少年也并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打算,不久就鼻息沉沉地入睡了。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怀中,脆弱地似是稍稍用力便能断去生机。
“救你啊……”叶凡叹了口气,抱起少年将他放到床上。“只不过因为你很像……”
“像谁?”应该睡着的少年突然又开口,看是从未放松过警戒之心。
叶凡没多少惊讶,再叹了口气,将衣物都堆到少年身上他死活不肯用那些被子。“像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第二日,十二月廿三,是个腊月里难得的晴天。一大早阳光便普照大地所有阴沉的角落,天空明媚灿烂得让人觉得不出门去接受太阳的好意简直是种罪恶了,所以少年好了伤疤忘了痛,马上磨着叶凡再次外出。叶凡对少年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拂逆,便就陪着他出去了。
顺着昨日外出的路线,两人再次经过那个酒楼。少年见到门口迎客的小二换了一人,无趣地撇撇唇,向门内看看,见那轻薄少年还是坐在昨日那个偏窗的位置上,眼睛一亮,便想进去,却被叶凡一把揪住领子。
不服抬头,见着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他又没惹你,别生事了。”
“我也没惹他啊,那他昨天又先来惹我!”少年很无辜地说着,把一肚子坏子掩在名为天真的假皮之下。
“他也只不过插了一句话,你却想置他鸡犬不宁……”叶凡摇头指责。“这不太好吧。”
少年狐疑地看着他。“你当我想干什么?”心下不信自己的想法竟会被叶凡看破。
“你不是想哄他当流言的替死鬼吗?”叶凡漫不经心地说着。“你昨天看到他对韩氏伉俪过度关心,大约想用假消息骗他当个冤大头,好让他跟韩公子先斗上一斗吧。”
少年面上还是声色不动,但毕竟年幼,心思被看破,眼神就忍不住挪动。“胡说八道,我骗他干嘛?”
叶凡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离那酒楼越来越远,少年心虚,一时也忘了反抗。“我也不知你想骗他什么,反正那小孩呆了点,你旁敲侧击几句总会让他信了你的话……小孩子脑筋不要太好,小心短命。”
少年脸色垮下来,因为他的盘算真的被叶凡说了个清楚。有几分不悦地瞪着叶凡,却见他笑容微涩,神色黯淡,不知想起了什么,漆黑的眸子变得有些透明,似隔了一层水晶在看,看得人心头微冷,隐隐作苦。
少年怔怔地看着他,不再反驳。这叶凡三番两次看破他的心思,大约也是个聪明人吧,现在虽是一身布衣,落拓潦倒,看他举止形容总有说不出的优雅从容,应曾有过意气风发之时,可是最后还是从青云坠入泥壤,那感概,那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憾恨,或许便来自他本身的教训,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再步上他的后尘吧。如此一想,少年便心生同情,默默握着他的手。
叶凡回头看了少年一眼,温柔的笑意滑进了他的眼。他看出少年明白自己想说的话,也看出少年未经大挫折,尚未服气,虽是听明白了这话,却并未了悟。不过这点无妨,来日方才,他有的是机会……少年肯听进他的话,正是逐渐相信他的第一步。
这个被人类伤得体无完肤,完全失去信任之心的孩子,那双赤子般坦荡却无望死寂的眼神,在对望的第一眼,就击中他心底最脆弱的一部分那是遥远到早已模糊成泥的前尘中,曾经有过的惊鸿一瞥,却是生生世世也无法忘怀的遗憾。他以为他能忘记的,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他看到他完全忘光了,却在一瞥之间,灵台微纹,明镜沾尘……
温柔消失,苦涩一点一滴地融入叶凡明净的眸子,浓郁的色彩是挥洒不开的重墨……
第二回 蓦然回首
若论天下名山,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华山天下险、泰山天下雄、雁荡却独得一个奇字!雁荡山包括苍山支脉,绵延数百公里,又名雁岩、雁山,因主峰雁湖岗上有湖,芦苇茂密,结草为荡,南归秋雁多宿于此,故名雁荡。 全山计有102峰、103岩、29石、66洞、25瀑(包括4湫)、22嶂、22潭、20寺、12亭、11门4阙、9谷8坑、8岭9泉、11溪1涧等五百余处胜景,以峰、洞、岩、石、瀑、潭、嶂最为奇观。
叶凡与少年一路走走停停,谈谈笑笑,倒也没个一定的目标,反正少年只是想出来解解闷,不辜负大好阳光,这雁荡遍山成景,无处不奇,移步换形,各擅胜场,所以到哪里都无所谓。不知不觉间竟上了玉甑峰,但见鸟低飞于足下,云傍生于路旁,岚气堆绕,衣覆微湿,渐是行走困难,叶凡不由慢下了脚步,拭了把汗,见雁荡顶峰明王峰尚自遥遥,少年正待一股作气直上最高峰,忙拉住少年。
“我们在这休息片刻如何?”
“偏就这般不中用。”少年撇了撇唇,冷嘲了一句。不悦叶凡拖累了自己的行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