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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语昊看着一笔点歪的巧笑美眸,叹了口气。“伊祁,太粗鲁了。”
“要你管!”少年冲了进来,见桌上那幅画横竖是画坏了,一把扫开,上下打量。“怪了,才一个多月不见,你脸色怎么难看得像个鬼?”
“我本来就是老头子啊。”微微一笑,搁下笔打量着伊祁。“轩辕倒是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可爱极了。”
“你养猪呀!”少年毫不领情,嗔声怒道:“还白白胖胖!”
眼珠子骨碌碌地扫过立在站前的五尊门神,小声问道:“这些是你的贴身侍卫?”
夜语昊轻笑点头。
少年已经变得开朗了许多,丧亲毁家的阴郁虽还存在于眼底眉梢,不曾稍褪,神色却多了些生气热力,渐有几分符合这年龄之人该有的稚气。
轩辕作得很好啊……心中如是忖着。
少年撇撇唇,对于外面五个不比自己大到哪里,却被轩辕派来当夜语昊侍卫的少年有些不服。嗤了声后,突尔道:“叶凡,你还记得雁荡上那对韩氏夫妻么,轩辕说,他们是我娘亲的旧部。”
“哦,轩辕是有提过。”
“他们常常与我说着娘亲的厉害,还说轩辕的狡猾和执着就是遗传自娘亲的。”
“那……”真是不幸吞回嘴里,伊祁如此高兴地来向自己炫耀,实在没必要打击他。不过,韩霁这话听来确有几分可信度,轩辕那种不合时宜的执着,与先后及先帝之间的恩怨纠缠是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们等着,我总有追上轩辕还有你的那一天!”少年抿着唇得意一笑,目光炯然有神,灼热又激烈,看来便宛如另一个轩辕。
夜语昊不为所喜,反为所悲。
有一个不合常理的轩辕就够头大的,再来一个……真是天下人的恶梦。
“叶公子,该用膳了。”侍卫张默送来午膳,瞧了伊祁一眼,一脸平板冷淡地退了出去。
伊祁皱皱眉。“这些家伙的态度怎么这么糟!我去与轩辕说,叫他换一批。”
“不用了。”夜语昊摇头一笑,看着桌上的午膳,不怎么有胃口。
有着这些人在他眼前不动走来走去,便如同看着自己的罪在走来走去,完全无法动弹。如此好利用的棋子,轩辕怎么可能换掉呢
唇色微白,又是一阵昏眩,满眼血色。长剑绞过松驰的肌肉,划过骨头的声音,血喷涌出来的声音,仿佛就在昨日。由哀求转为怨毒的眸子,十个,百个,千个,一并在眼前晃着。
用力闭住眼,按住额头,夜语昊只觉得这些日子来幻觉越来越多,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到底是我在梦中看着一切,还是梦中的我借着梦逃避一切?
“叶凡……你怎么了?看来不太好的样子?”伊祁靠了过来,看着夜语昊突然一脸冷汗,不知他哪里不舒服,想起在雁荡时为他把过的死脉,心下惊惶一阵强过一阵,手一颤,就想唤人。
“没事,别叫人。”深吸口气,拭了把汗,再睁开眼时,夜语昊就与往常一样,温文柔和,冷静自制。
他按着伊祁的手,温暖少年受惊而冰冷的指尖。微微一笑。
“伊祁,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有个天下第一人当你的师父,那是别人求箸求不到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轩辕手中还是握着朱笔,不断圈圈点点圈圈点点,伊祁突然发现轩辕近来好像很忙的样子。
他将观察说出来,轩辕无力地用笔指指背后小山。“朕真感动你终于发现了。”
“啊……那个……我一直以为是贡品……”少年自知理亏,小声嗫嚅。
“好眼力。”轩辕赞了声,甩开手中文件,再换一份。
少年好奇地取过一份来,打开。
‘臣闻太湖剑派二月初七曾收容一批贵客,其中有武榜之七仙子玉无瑕,之十三剑胆高天义,之十九澜剑杨贺相护………………疑其人为伦王。’
下面轩辕评语只得两字放屁!
瞄了眼高贵尊雅威仪棣棣极具王者风范的皇上大人一眼,少年又换了份。
‘臣闻青城派二月初九曾收一批贵客……’
又翻了几份,几乎大同小异,差别只在于时间和地点,而这地点却是天南地北到处都有,上至西京,下至两广百越,只差苗疆地远,来不及送到。少年忍不住同情地叹了口气。“这些要怎么看啊?”
设迷容易解迷难,设迷人只要专注于一点,而解迷人却得从成千上万点里挑出他扔下的那粒种子。
“根据时间,根据速度,再根据地点,画出地图走向,挑出最有可能的路线追下去。”轩辕应了一声。“而朕就负责挑出路线来,免得找不到人朕会想要迁怒。”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少年下了结论。其实他还有一句更简洁形象的一丘之貉。不过此话难免连自己也一网打尽,便错过不提。
“好了。”轩辕突然合上文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累了这么多天,朕偷偷懒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对吧。小伊祁啊,既然你决定向夜语昊拜师……”突略过少年嘴硬的抗议,继续道:“那么你明日开始就每逢单日过去学习。好好努力啊。”
说完,顺便摸摸人家柔软光滑的黑发,当然被猫爪子狠狠抓了一下。
…
案几上,玉炉犹烧薰香,是室内唯一的华彩。皇家应有的繁丽华贵,浓彩雕饰尽为室主人拆除了,只留桌椅床几柜等几样必须用品,其余再无修饰。
一如室主人的性子。
名利歇,是非绝,红尘不向门前染。
看着脸色益发苍白,几近透明的夜语昊,轩辕心下沉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作错了。
对于十五年前的事他并不清楚,夜语昊身为御夜令的那段历史一直是无名教的机密,除了上代无帝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自夜语昊继续无帝之位后,更是连他身为御夜令的事都鲜为人知。轩辕尚在年幼时,曾听过九王提起,而救下五毒教的孤儿寡母时,也听过一些。但奇怪的是虽然夜语昊当时的手段极尽残忍,疑似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对于不曾在现场的五毒教其余之人,却放任不管,似是忘了有那些人的存在。
此事想来,疑点甚多。轩辕原知夜语昊心高气傲,自律甚严,益发容不得自己犯下的错误。这才让李知恩他们守着昊。现在看来,效果是有了,不过好像太过严重了。
眉睫一颤,夜语昊突然睁开眼,看着眼前执着烛火的轩辕,眸中一片迷惘。
太过温柔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苦恼和无奈,看来完全不像是正常的轩辕。
他闭上眼,过了会儿,再睁开。
拿着烛火的人眼中一片戏谑。“昊居然睡得这么沉,连朕来了都没感觉,可见对朕安排的一切都很放心,朕心中欣慰,难以言表。”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是昊唯一能想到的话。
目前身心正处于最糟糕的状态,却遇上这样一个家伙,有够倒霉!
轩辕笑嘻嘻地放下烛火,开始脱衣服。夜语昊冷淡地看着他。
脱好衣服,吹熄烛火。轩辕爬上了床,搂住昊。昊身子微微一僵。
等待片刻,却不见轩辕有下一步的行动,鼻息沉沉,似已准备入睡。
“轩辕?”
“嗯?”
“你大老远跑来睡觉?”
“不可以吗?哎呀呀呀,昊呀,你也别将朕想得太神勇了,近来大事小事一大堆,朕忙是东西南北都搞不清了,哪有这个体力陪你。你欲求不满的话……”下面的话没说完,被夜语昊一针扎在哑穴上。
苦笑着拔出针。“你连睡觉时都带着这个?!”
转过身背对着轩辕,也不打算问下去,反正不会有好话。
轩辕搂紧昊,噗哧噗哧地笑了起来。“昊啊,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姿势,很容易就会天雷引发地火……”
夜语昊转回身来,金针一霎间插遍了轩辕周身三十六处重穴,连个动弹都不得。“给你客气你当福气?!睡觉!”
哎哎哎哎……连哑穴都被制住了。轩辕立刻变得破天荒得老实起来。只是他虽说不出话来,喉间还可以骨碌骨碌,吵得昊一脸青气,伸手拔下哑穴上的金针。“想说什么?”
“你膝盖顶到朕的……”话没说完,夜语昊脸色微窘,已知他想说什么了。当下恼羞成怒,又是一针封上哑穴。
真是不幸,居然大老远跑来挨针。
将金针一根一根取下,这种少了内力的制穴之法自然困不住他多久。只是昊生气时刺得深了点,三十六穴都隐隐作痛。
探臂将昊揽回怀里,昊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懒得睬,也没拒绝。
熟悉的心跳,熟悉的体温,只有这个自己承认其存在的男子,才能为自己带来安心的感觉吧。
因为他够强!强到除非自愿,无人奈何得了。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轻易被自己毁灭。
也就不会轻易失去了。
手足还是那么冰冷,与当年一样,需要不断搂紧,才能渐渐温暖起来。
心跳声咚咚。
娃娃是不会有心跳的。
所以娃娃被毁坏也是很容易的……
日渐消瘦的身子,晚上伊祁说得没错,昊的身子果然不太好。明日该找个御医过来给他看看……
……嗯,好困,睡觉喽~
醒来时,轩辕已经走了。他到底是过来干什么啊?!
难道就是为了过来睡一觉,收走那些金针?夜语昊有些失笑地发现自己准备好的金针全被那皇帝老子拿走了。
或许轩辕很有代替秦琼和尉迟恭来当门神的资格,有他守着,百鬼不侵,昨夜倒是一夜好眠,未曾再作恶梦。
摇摇头,放弃奇怪的念头。夜语昊正要下床,门再次被人‘哐啷’一声推开,可怜兮兮地撞上了墙壁,来回摇晃。
完全不必看是什么人。
“伊祁,你这样会让轩辕哭泣的。”昊叹了口气。“为自己的教导无方。”
“你不心痛,我不心痛,管他的。”伊祁瞪着还没更衣的昊。“倒是你,都日上三竿了都还不起来,那是为人师表之道。”
夜语昊对他的恶语不甚在意笑笑,披衣起身。“今天过来,是决定拜师?”
少年抿紧唇,目光左转转,右转转,见夜语昊一个劲地看着自己笑,显然是逃不开了,只得咬咬牙,道:“不错。”
“天地君亲师,拜师也该有拜师的礼节。不过我又非正式收你为徒,所能传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