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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里阿姨,我们今天再去动物园好不好?”铁也趁机要求着。
“还去动物园呀?”她捏了一下他逗人的小鼻子。
突然,刷地一声,拉门由外头被拉开。
“早。”英司英姿焕发地走了进来,视线毫不避讳地往知里身上集中。
迎上他热情坦率的眼神,她立刻垂下了头,颊上那一抹红晕比方才更加明显了。
鬼冢雄三眼睛还犀利得很,只一记,他便觑出其中玄机。
“爸爸。”铁也嘴巴叫着他,屁股却还舍不得从知里腿上离开。
英司在他的位子坐了下来,“知里,替我盛饭。”他将碗推到她面前。
“喔。”她应了一声,将铁也从腿上抱了下来。
知里离开椅子去盛饭,铁也也像个小跟班一样尾随其后;那母鸭带小鸭似的温馨情景,教鬼冢雄三和英司两父子都觉得感动。
鬼冢雄三睨着英司,低声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有些话他不好向知里打听,但对同为男人的儿子,他倒是没什么好避讳的。
“我以为只有欧巴桑才喜欢打听东打听西!”英司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想是因为太闲了吧?”鬼冢雄三自我解嘲。
英司朝知里睇了一记,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没什么事……”
“我可不这么认为……”鬼冢雄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只是对她做了您希望我做的事。”他若有所指地一笑。
鬼冢雄三微微一怔,但旋即明白了他话中意味。
知里盛了饭走回桌边,却见他们父子俩眉来眼去地像是隐瞒了什么。
“怎……怎么了?”她搁下英司的饭碗,一脸忐忑不安的神情。
鬼冢雄三身为长者,实在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发表什么意见;于是,他选择低头吃饭。
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知里下意识地将脸转向英司——“女人,”英司眉眼带笑地望着她,“坐下来吃饭吧。”他的口吻俨如一个极具权威,却也懂得怜惜的丈夫般。
女人?这个字眼听起来真有点亲昵她把铁也拉到身边,急急忙忙也惊惊怯怯地坐了下来。
这个清晨,鬼冢家的早餐在一种微妙而温暖的甜蜜气氛中进行着——搁下电话,土屋突然拍案狂笑了起来。
“大哥?”一旁的中岛狐疑地望着他。
“真没想到鬼冢老头居然收森川的女儿为义女,看来他的身体真的是不行了。”土屋眯起眼睛,笑容里隐隐带着一丝狎谑之意。
“收森川的女儿当义女?”中岛一脸难以置信。
“真是天助我也!”土屋咭咭怪笑着,“义女的身分可比继室来得有用多了,现在我只要控制住森川那家伙,就能控制住他女儿,将来鬼冢老头一退休,我就可以利用森川的女儿争夺头目之位了。”说着,他得意的笑了起来。
中岛蹙着眉头,“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要收森川的女儿当干女儿呢?”
土屋哼地一嗤,“鬼冢老头可是个爱面子的男人,他都已经快进棺材了,要是年轻的继室把他“力不从心”的事全说出来,或是做了什么偷汉子的事,他这个头目的颜面不是反倒被踩在地下吗?”话落,他笑得更形嚣张,“如今鬼冢身边有个森川知里,而鬼冢英司那小子又中了我的计跟南青山的梅崎杠上,到时内忧外患,双面受敌,我土屋组自然可以坐享渔翁之利啦!”
“原来大哥打的是这种算盘啊!”中岛顿时了然。
“哼!”土屋冷哼一声,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现在混黑社会靠的不是蛮干,而是“这里”,哈……”
每个月的初十,土屋总会至总部探望鬼冢雄三;表面上说是探望,实际上却是“观察敌情”。再说,鬼冢雄三三代头目的职权尚未卸下,他这个角头总要表面上做做样子关心一番。
一离开内室,土屋便在院里遇上了知里;其实他从未见过知里,不过此时鬼冢家只剩她一个女人,用膝盖想也猜得出她就是森川的女儿。
“你就是森川的女儿吧?”他上下打量着她。
森川说他女儿颇具姿色,看来他说得是保守了一点。眼前的女人何只是颇具姿色——肌肤赛雪、粉颈琢玉、五官清丽、气质优雅……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也难怪鬼冢老头会那么宝贝了。
啐!没想到森川那家伙能生出个如此标致的女儿来,待他拿下四代头目,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
“你是——”知里进鬼冢家未满一个月,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上屋。
“我是土屋信一。”
“你认识我父亲?”刚才他劈头就问她是不是森川的女儿,想必与她父亲有一定的熟识。
“我和森川很熟呢!”土屋阴沉地一笑。
“噢。”不知怎地,土屋这个人让她很不舒服,一触及他那阴沉的眼神,她就不由得一阵寒颤。
“听说头目已经收你当义女,按照规矩,我可要叫你一声小姐了。”土屋的目光一直贪婪地在她身上游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次森川可是扬眉吐气,父凭女贵啰!”
听出他话中带话,知里只是一笑置之。虽说她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但他毕竟是尊王会的角头,她还是得应付应付;鬼冢雄三不也说过,这些出来“混”的男人难免都会不拘礼教,既是不拘礼教,说起话来自然不会有所分际。
“森川来找过小姐你了吗?”
“没有。”
他沉吟了一下,笑道:“你现在的身分已不比从前,他可能也有所顾忌吧?”
“父亲就是父亲,不管我是什么身分,他还是我的父亲。”她说。
就算是那么不成器的父亲,她还是不能否认他的存在,如果真要和父亲划清界线,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又何必为了他一句“会被大卸八块”而进到鬼冢家土屋扯起一边的唇角笑说:“小姐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看来这小妞对那个没出息的森川还真是有情有义呢!
他的话乍听之下都没有问题,但仔细咀嚼起来却是字字玄机;知里不知道他到底想暗示些什么,可是她知道这个叫土屋的男人,是那种她能避则避的危险人物!
“对不起,我还要去接铁也下课,失陪了。”
“请便。”土屋睨着她,不怀好意地撇唇一笑。
知里背过身,然而他的视线却让她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虽然都是黑道人物,但土屋给她的感觉不像鬼冢雄三或英司那样;如果鬼冢父子俩是直来直往的“直线”,那么土屋应该就是七转八拐的“曲线”。
“知里呀?”听见电话中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知里无可避免地有些讶然。她进鬼冢家近一个月,她父亲从没打过电话关心她的情况,现在突然打电话来只教她有一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
“爸爸。”她语气微带疑虑,“什么事?”
“怎么?有了干爹就不要亲爸爸啦?”森川一副失望的口气。
“不是的……”原来连他都知道了。
她正思索着该说些什么时,森川紧接着又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他对你很好吧?”
森川试探地问。
“嗯。”有那么一瞬,她冲动得想告诉他,鬼冢对她比他对她还好,可是转念一想…….说了又怎样?像她父亲那种嬉皮笑脸,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又岂会因为她一句埋怨而心存愧疚“知里呀,爸爸有件事要你帮忙……”森川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地说。
帮忙?她忍不住在心里哼地一笑,一定又是钱的事吧“您要多少?”她不啰嗦地直接问道。
“知里,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森川先来那么一套“父女情深”的戏码,“我就知道你跟你妈妈不一样,你一定不会像她那样丢下我。”
“爸,”每当他要跟她要钱时,就得来这么一段。“你到底要多少?”
森川嘿嘿一笑,“不多,五百万。”
五百万!?知里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五百万还说不多?以前他要的是三、五万,现在居然一举“涨价”
“爸,我哪来那么多钱?别说我现在没有工作,就算有,我也挤不出那些钱来!”一开口就是五百万,莫非他又去赌博了?“您是不是又去赌钱啦?”她当初就是因为他积欠的三仟万赌债而不得不进入鬼冢家,现在他还要她作出什么样的牺牲!?
“不是的,我戒赌了。”他说得诚恳,就差没演个悲情伦理剧以博取同情。
“从你进入鬼冢家后,我就戒赌了。”
“那——”既然不是赌债,为何会需要这么多钱?“您到底要做什么用呢?”
“是这样的——”森川别的不多,名堂可是从来不缺。为了从女儿身上捞一票,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打算和一个朋友合资开店,所以需要些资金来……”
“我没那么多钱。”难得父亲肯上进,她当然很愿意帮这个忙;可是,五百万对她来说,实在是笔大数目。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森川邪邪一笑。
“那您还——”既然知道她拿不出这笔钱,为何还要跟她开口呢“你没有,可是鬼冢老爷有呀。”他打断了她。
“爸,”要她跟鬼冢老爷开口要钱,这她怎么做得来?“不行!”
“怎么不行?五百万对尊王会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给你的。”
她知道鬼冢老爷会给她这笔钱,但她却不能跟他要这笔钱!
感觉出她还在犹豫,森川赶紧又说:“你就先跟他调一下头寸嘛!等我赚了钱,一定会慢慢还他的……”
“可是——”
“知里,爸爸这次是真心改过的,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认真做生意,不会教你失望丢脸。”
知里一向心软,只要他多求个几句,她绝对会答应他的要求;她连进鬼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