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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麽一巴掌把他给拍死了,健阳觉得没滋味,他郭少也不是受不了委屈的人。
可惜,这一次,郭健阳没有算计好,把自己大把大把的骄傲和资本全压在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里头,结果没有丝毫思想上的准备,健阳输得惨痛,输得悲壮,甚至把自己整个一活生生的人也赔了进去。
陈涛是个平凡人,他看不顺这样摆阔的少爷,除了有钱,有张让人羡慕的脸皮,这小子基本上可谓一无是处,这是陈涛对有钱人的定义。
而这样也能有交集。
全因为──十六岁这样的光辉岁月,原本就夹杂著太多不安定的因素。
四
二中,明晃晃的招牌挂在大门口,省重点的头衔照耀了一大批前途无量的学生。多少莘莘学子为了进这名牌学校而撞得头破血流。而郭少,不费吹灰之力,单凭高一暑假他老爸一个电话打到省教育部,他郭健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了二中高二的理科班。郭总裁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绝对寄予了殷切厚重的希望。
郭少在哪儿都一样,凭他的身份背景,再加上身后江海洋这个屁虫,没有几天就召集了三五成群的哥们死党,自成一派——郭少的目标远大,他要称霸整个二中。
江海洋直觉,这辈子只要他跟着郭健阳,就保准自己不愁吃不愁穿,活得潇洒滋润有地位。郭健阳是个阔少,而他江海洋是市长公子,自古权力金钱不分家,所以海洋觉得他跟郭少,毋庸置疑地得是一条道上的家伙。
往往郭少去食堂吃饭,后头就跟着浩浩荡荡的一排人,个个卷着袖管摩拳擦掌。海洋一个响指,身后就有几个哥们识时务地操了碗筷去给二位少爷打饭菜。
健阳往距离空调最近的那张桌子跟前一坐,就等着人伺候。海洋笑眯眯地从哥几个手里接过碗筷给郭少摆上,健阳一低头,火了,“靠……这排骨缩水了?我郭健阳什么时候寒酸成这样了?”
话音刚落,眼前陡然出现好几大块油汪汪的猪肉大排,郭少猛一抬头——一群嬉皮笑脸,阿谀奉承的王八羔子,二话没说,狼吞虎咽地下了肚。
郭少这边吃得悠哉悠哉,手持小牙签挑着碎渣,视线在饭堂里乱窜,忽然就瞟到二十米开外的大门口,闪进陈涛那小子。
目中无人如陈涛,知道他郭健阳御驾亲临压根不当回事儿,笔直就往里头冲。郭少眯着眼远远打量,这小子,刚打完球,浑身上下的臭汗,背脊上贴着一大片湿淋淋的白背心儿,陈涛笑眯眯地冲食堂大妈喊了一声,“阿姨,麻烦给我打三两饭”
声音响亮干脆,随即露了一片白牙,郭少哼笑一声——活脱脱的一个小民工。
郭少正得意着,陡然脸色又菜了——瞥见食堂大妈的脑袋从里头探出来,笑得跟朵花似的拿着大勺子,盛着一大块排骨往陈涛的碗里送,“小伙子长身体,阿姨给你留着呢,甭客气”
陈涛嘿嘿一笑,端着装的满满当当的饭碗,“谢了!”
——郭少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片,这小子魅力大发,跟一大婶眉来眼去,简直倒人胃口。
江海洋胡乱吞下最后一块鱼片,顺着健阳直勾勾的眼神望过去,再回头看郭少胳膊上起的一片小疙瘩,纳了闷——这大热天的,哪儿来的这么邪门的寒气?
顺手就拍了郭少的肩膀,“喂!健阳,看什么奇景呢?”
郭少一下回神,指着前头那小子,“陈涛,我同桌。”
隔着几张桌子,江海洋细细审视了一番,“哦……长相不错,挺阳光的,还有点野性。”
“野性?”郭少一挑眉,拍着桌子吼了一声,“就他妈这小子几次三番跟老子作对!”
“啊?!”海洋猝不及防,怪叫一声,“健阳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原来就是那混小子啊还以为是哪王八羔子呢,长的有模有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敢跟你郭少作对那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改明个叫几个弟兄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子”
“狗屁,让你出声了吗?”健阳一个冷眼望过去,江海洋这小子就没声了。
乖乖地耷拉着脑袋跟着郭少不动声色地静观陈涛那小子大口大口地嚼着猪肉,油光满面,照耀得整张脸那么醒目夺人。郭少见那小嘴一张一合的勤快,忽然侧头问了句,“喂,海洋,你说我跟这小子要在大马路上站着,谁回头率更高些?”
海洋看得出神,思维惯性导致不假思索,“当然是他呗……”视线一拐就见郭少杀人的脸,惊觉大事不妙,胡乱解释,“哎哟健阳我那是说实话这小子一看就是受异性欢迎的型,健阳你这脸……就有点……有点那什么邪气!”
“碰”一声,江海洋的脑袋上,不免又遭了迫害。
郭少揍完人拍拍屁股就起身,刚带着人路过陈涛那小子的座,这家伙忽然跳起来,急急忙忙抹了嘴,“等等,郭健阳!今天中午大扫除,十二点半准时教室报到!”
健阳挑眉看了他一眼,“凭什么你小子命令我?”
陈涛不甘示弱,这点霸道蛮横他不看在眼里,他郭健阳的那点伎俩在他眼里就是小儿科,“上级就这么安排,我照章办事,你要是嫌自己四肢不够健全干不了那活就说一声,省得浪费劳动力。”
“……”
郭少当场就怒火中烧,一时电光火石。江海洋跟着边上都傻眼了,没想到这姓陈的小子说话那么冲,能这么跟郭健阳说话的,他江海洋敢打保票,眼前这小子绝对是历史性的第一人!
海洋小心眼儿扑通扑通地跳——那么刺鼻的火药味儿眼见着就要烧着,看来打架斗殴不可避免。郭少有个习惯,拳脚之下打天下,这一点常年在他江海洋身上没少付诸实践,并且已经颇有成效。
“好,陈涛,你等着,我郭健阳干事从不缩手缩脚,你小子等着就是了!”郭少挑衅的眼神递过去,路过那小子身边狠狠用膀子撞了一下那小子。
——江海洋跟弟兄们的心脏漏跳半拍,虚惊一场。
陈涛结结实实地接下这招,郭少没有想到力的作用力那是相对的,结果也被这混小子反撞得发麻——够有骨气。
海洋随即跟着郭少屁颠颠地从食堂里出来,心里一盘算,忽然惊觉郭健阳这小子有点反常。
一路大摇大摆地走回教学楼,晃到大楼布告栏前健阳冷不防地停滞了脚步。海洋顺着郭少的目光望过去——
新一届学生会成员名单。
第二行起,第一个,学生会副会长,高二十班,陈涛。
仰头,正午十二点的艳阳扎了眼。
健阳闷闷,大红喜报上的这排字,无疑是对他郭少堂而皇之的,公然挑衅。
五
周三中午十二点半,二中惯例每周一次的大扫除。郭少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刚好十二点半,一分不差。教室里头已经忙开了,课桌一字排开,劳动积极分子们早操了家夥干上了。
体力活,他郭健阳从不放在眼里,从小到大郭少从不委屈自己干这些累人的活,至今拿起过扫帚的经历不足两回,而这唯一两次,却还是当年小学时候郭少学人斗殴血拼时候顺手当家夥操过。
健阳目光横扫一片,终於在人堆里找到陈涛那混小子。这家夥站在教室中央,满头大汗地指挥这指挥那,郭少当时就火了──这小子,典型的平民阶级,居然还敢这麽耀武扬威的跟那儿差遣人?简直就是先下社会主义的风气泛滥的腐败产物,山中无老虎,猴子都能称大王。
陈涛明晃晃的视线三分之二秒後逮著了这位满脸义愤填膺的阔少,大跨步地朝健阳走过去,随即使劲一拍那小子的肩,“喂,既然来了就动手,没看正缺人手嘛?”
嘴一咧,笑得灿烂,无限虔诚的表示自己的阶级友好──郭少又一哆嗦,再次亲眼目睹那惊世骇俗的诈笑。
健阳清了嗓子,不甘示弱,同样还以自己那足以迷到一溜的招牌式微笑,阴险狡诈,“让本少帮忙可以,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越帮越忙……”
“啪”,郭少的话没说完,手上已经给姓陈的小子狠狠塞进一个硬家夥,仰面直扑陈涛冲自己笑眯眯的嘴脸,“什麽都别解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四条腿的猪在地上跑?这擦黑板的活儿容易上手,就交给你郭健阳了!”
说完回头就跑人,郭少手里的板擦沈甸甸,面部扭曲嘴角抽筋,心里更是恶狠狠──他郭少还什麽都没答应呢这小子简直就是自说自话!
“郭少,您要是干不了这活就让我……”
正在气头,健阳一回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恶心表情──
“滚!”
这天地下,没有什麽是他郭健阳,干不了的。
今天绝对是个稀奇日子,郭健阳头一回体验了什麽叫做劳动最光荣。手上刷刷刷地摩擦著给涂得乱七八糟的黑板,郭少的眼神四处飘散,跟著陈涛混小子到处跑。
陈涛绝不是只说不干的料,一个实干家。不一会儿就从教室中央晃到了後边,接过水桶大摇大摆的走出教室,回来时候手里满满一桶水,郭少远远望著,巴望那小子一不留神给绊倒,哗啦一声水翻人也倒,可惜姓陈的小子,步伐异常稳健。
──没有他郭少可以幸灾乐祸的份。
忙完了这,这混小子忽然又爬上了窗台,健阳眯著眼,好奇那小子想干什麽。明晃晃的正午阳光照耀在陈涛的浑身上下,裸露在外的健康麦色皮肤上像镀了层金似的,郭少一时晃眼,心存妒心──这小子怎麽就能这样肆无忌惮到处炫耀自己那民工模样的身段?也不嫌丢人显眼。
“喂!郭健阳!”混小子大声吼,“别干瞪著,把抹布给我丢来!”
郭少三心二意,耳朵大脑分了家,随手扔出去一个家夥,随即听见“”一声。
众人回头,明晃晃的窗玻璃,碎成了千片,惨不忍睹。
“是哪个混蛋干的?”──再扭头,十数道齐刷刷的目光交汇在作案者的身上,却始终没人吭的了声。
──郭少无辜,罪魁祸首是,郭少手里的板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