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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星期X,
上午第一节语文课:谢晓峰在课堂上打瞌睡。
课间操:谢晓峰和同学打闹,打哭了XX和XX。
午饭时:谢晓峰抢走了XX餐盘里的红烧肉。
……
诸如此类。
据说,童年时代的谢晓峰曾经在某一年的生日愿望里许下的最大心愿,就是能偷走那个记录他所有犯罪证据的小本。
可惜的是,因为我的小心谨慎,他的这个心愿从来就没有实现。
不仅这个愿望没有实现,作为谢爸谢妈钦差大臣的我,还时常会履行制止犯罪缉拿犯人的职责。
小学时,坐在我前面的谢晓峰只要一打瞌睡,我就会在老师转过身时拿书砸他,虽然对此谢晓峰多次试图过反击,但是只要我附在他背后小声说“告诉你爸”,他立马就会收回气势。
除此,谢晓峰同别人打架的时候,只要看见我气势汹汹地从远处向他靠近,他瞬间就会从打人的那个变成被打的。
然后,我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在他的挣扎和反抗中,将他拽离现场。
十二岁之前的谢晓峰从来没有高过我,在体型上更加不能和常年被大白兔奶糖浇灌的我相提并论。
所以,我总是很轻而易举地就拖走谢晓峰,而他只能在口头恼羞成怒地叫“猪啊,你放开”,这样的反抗看起来真是无力。
这个结果让小时候的我常常误以为自己要比谢晓峰厉害很多,而忽略了谢晓峰从小打遍整个校园无敌手的事实。
……
吃完晚饭,不过五点多,初夏的白昼已经变得很长,窗外依旧光亮,这意味着我十二岁的这一天还很长。
我听见有人敲门,打开,看见谢晓峰抱着个足球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个没有一丝表情的周晨。
相形之下,谢晓峰脸上倒是看起来光彩熠熠,一点都不像刚挨过揍的小孩,做人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我只能说,谢晓峰这个怪胎真是上天鬼斧神工的杰作。
“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问,仿佛因为我挨揍的谢晓峰反而对不起我似的。
谢晓峰倒是没有任何记仇的表现,而是笑嘻嘻地说:“我们去踢球,你帮我们去看衣服好不好?”
实际上,我确实不记得谢晓峰有过因为我打小报告而对我怀恨在心的时候,他大概不知道他的这种宽容大度更让我觉得打小报告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我看了一眼谢晓峰和周晨这两个怪胎,严词拒绝:“不去。”
“听说李小胖最近买了一套漫画,很多人都想看,可是他谁都不借。”谢晓峰对我挤眉弄眼。
诱惑,这是赤 裸裸的诱惑。谁不知道李小胖那个小气吧啦的死胖子,对谢晓峰言听计从,只要谢晓峰开口,别说一套漫画,就是他全部的零用钱,估计也会悉数奉上。
我觊觎李小胖的漫画已久,咬了咬牙:“行,我去帮你们看衣服,不过,明天我要看李小胖的那套漫画。”
“没问题。”谢晓峰作出一个成交的姿势。
而他旁边的周晨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好像刚刚谈话的这两个人他压根就不认识,
我有时候真怀疑他是面瘫症患者。
到了足球场,一群男生脱下衣服丢在操场边,便蜂拥着跑去了中央。
“猪啊,认真点,衣服丢了你可是要负责的。”临上场前,谢晓峰对我皱了皱鼻子。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自顾自地坐在地上。
这种事情我又不是只干过一两回,再说,我从来不觉得有人会看上这些小男生的臭衣服。谢晓峰这家伙拉我来看衣服,绝对有报复我整我的嫌疑。
谢晓峰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嘿嘿笑了两声就跑开了。
男孩们踢球踢得很兴奋。
十二岁的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十几岁的小孩会对这项累死人的运动如此如此乐此不疲。我实在不懂十来个人用脚争抢着一个球有什么乐趣,还不如一人抱一个得了。
虽然在很多年后,我坚定不移地成为了阿根廷的球迷。
球场上的男孩玩得很带劲,而球场边的我则是百无聊赖,只希望他们能快点结束。
“猪啊!认真看着衣服,弄丢了你就完了。”
谢晓峰每次从我身边跑过的时候,都会对我叫上一句,旁边的男生也适时跟着他的话瞎起哄。
我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准备对他怒目相向,他却和人嬉笑着追球去了。
我只能转移目标,忿忿地从身旁扯了一根晴雨草,一个人从两头撕开,中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预示着天晴的“口”字。
想必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男孩们的喝彩和尖叫,大概是谁又进了球,谢晓峰还是周晨?
管他呢!
实在聊赖,干脆双手向后撑着,仰望起头上傍晚的天空。
太阳正在一点一点地落幕,晚霞烧红了天空。
天空很辽阔,仿佛对比着我狭小的世界,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急切成长的欲望。
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忧伤弥漫上来。
谢晓峰的一声“猪啊”又传来,似近又远。
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当中。
那一刻,我隐隐约约明白,自己的童年似乎已经在这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中渐渐离我远去了。
懂事之前
初中时候,因为都念的是子弟中学,谢晓峰、周晨和我仍旧在同一所学校,唯一不同是,我和谢晓峰不再是同一个班。
虽然谢晓峰依旧是恶名昭彰的坏学生,但是上了初中的我,已经开始有了点羞耻心,不会再为了几粒大白兔奶糖去时时刻刻地关注谢晓峰的动向。
最主要是,我已经找到了更吸引我的事,那就是看小说。
这主要归功于我的同桌,她叫林小言。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妈妈是言情小说爱好者,所以才会给她取了这么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名字,但是我知道林小言绝对没有辜负她的这个名字,因为我的第一本言情小说就是从她手里获得的。
我的同桌林小言开启了我对言情小说的热爱,也开启了我对爱情的幻想。
谢晓峰有事没事会窜到我班上和我在言语上掐架。
对此,我很是愤怒,他的这种行为不仅影响了我看小说的心情,而且也直接影响了我对小说般爱情的幻想。
对着个这么个烂人,我实在很难将自己的生活小说化起来。
周晨依旧是众人皆知的好学生,据说已经有很多女生前赴后继地给他写情书。
我很佩服那些女生,明知道对周晨这种冰山似的家伙下手,完全就是当炮灰的命运,可她们还是有勇气将这种命运进行到底。真是难能可贵。
现在想来,初中意义最重大的事情,恐怕就是谢爸作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决策,那就是送谢晓峰去学画画。
连字都写不好的谢晓峰,居然去学画画,这和还没学会走就想学跑有何分别?最重要是,那么邋遢的谢晓峰去学画画,他的衣服不知道还能保住几件?
我一直觉得,谢晓峰要去学什么跆拳道足球什么的,反而更靠谱点。
但是在大家的质疑当中,谢晓峰还是走进了绘画辅导班。虽然衣服被颜料废了不少,但是这家伙居然一路坚持了下来,而且学了一年多,就能画出点名堂来了。
以至于很多年后,谢爸当年的这个英明决策还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想想,要不是谢晓峰去学了画画,就凭他那顽劣的本性和可怜兮兮的念书资质,估计高中没毕业大概就去街头当流氓去了吧。
初二的时候,我们班上出现了第一对小恋人。他们是李璐璐和张翔,一个挺漂亮的女生和一个不怎么帅的男生。
“我昨天看见李璐璐和张翔接吻了。”吃午饭的时候,林小言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十年前,早恋并不常见。对于那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早恋就像是探险,虽然知道一定会有美丽风景,但是因为胆子太小阻力太多,大多数人只能小心翼翼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也正因为如此,那个时候的我们单纯得可笑,听见一个吻字就会大惊小怪。
“他们也太夸张了吧!”我用勺子奋力插了插饭盒里的饭。
“他们本来就谈恋爱,这很正常。”林小言放出这个炸弹之后,自己倒是摆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可是……”我吞吞吐吐却不知道要辩驳什么。
“可是什么?”林小言问。
“可是张翔一点也不帅。”我憋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林小言白了我一眼,又自言自语地说:“真想接吻是什么感觉。”
听了这句话,再看到林小言花痴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脸红心跳起来。
接吻的感觉,是不是真如小说里写得那样,会天旋地转?
正当我沉浸在这种让我自己都觉得羞耻的遐想中时,耳朵边忽然传来一声饭盒的“哐当”声。
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谢晓峰的恶作剧。
他见我回神,举起饭盒又准备在我耳边敲一次,想到自己那些羞耻的想法是被谢晓峰打断,不由得恼羞成怒,在他再次敲响饭盒之前,我朝他怒喝了一声:“谢晓峰,你找死吗?”
他看见我的怒气,识相地收了手,对了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可恶。”恨恨地瞪了一眼谢晓峰在人群中的背影,我死命地插了几下饭盒里的饭。
“我说,谢晓峰长得还蛮帅的。”林小言忽然冒出一句。
“屁。”我立马嗤之以鼻地否定。
谢晓峰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永远都是那个吸溜着鼻涕的小破孩。这样的人如果都算得上帅的话,母猪都能赛貂蝉了。
“我是说真的,听说他们班好几个女生喜欢他呢。”
吃到喉咙的饭因为这句话差点被呛了出来。
“小言,此话当真?”我纠着眉头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班的人。”林小言的表情确实不是开玩笑,不过她话锋很快一转,“不过,我还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