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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黎夏喝醉了,恐怕接不了电话。”孟暖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陆川风让黎夏接电话的提议。
那头的陆川风正站在公寓的露台上吸着烟,晨雾缭绕,像是大自然对那场结束的冬雨过后,所带着缠绵的不舍。
细白的烟雾缓缓的上升,与晨间的白雾混在一起,根本就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烟雾,什么是白雾,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声音带着一夜没睡后的沙哑。
“你们在哪里?”
孟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看着已经趴在沙发几上的黎夏,终于忍不住说道,“陆总,黎夏她是很单纯,很执着,可以那么多年跟在你的身后,只为等你的回头,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千金大小姐了,她自知配不上你,不论多么痛,都停止了自己的脚步,你又何必这样给她错觉?”
“她刚刚跟我说明娜回来了,我和黎夏朋友多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说一清二楚,但也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我知道明娜是你的初恋,是你真正用心爱过的女孩,不论你们是再见钟情还是旧情难忘,我想黎夏都有权利躲的远远的,也希望陆总能够放黎夏一马,作为她的朋友,我感激不尽。”
孟暖性格比较温顺,从来不会这么咄咄逼人,这样对陆川风,完全是因为他把那么明媚的黎夏变成了现在这么痛苦的黎夏,她和黎夏成为朋友多年,看见她如此难受的样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如果不能给黎夏任何感情的回应,那么就此分道扬镳,各生欢喜,那么,对两人来说不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电话那头是久久的沉默,孟暖知道这样插手别人感情的事情是很没有礼貌,也没有立场的事情,可黎夏不是别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就算她受到责备,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好一会,电话那头悦耳的男性声线才再次传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孟暖,有些感情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
“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孟暖将手机拿离耳边一点,再次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这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陆川风的话如果她没有分析错的话,是不是在说他对黎夏也有着感情?
好一会,她才将手机拿到自己的耳边,“千寻酒吧。”
话落,那头就切断了电话,除了工作期间,对工作中的陆川风稍稍有所了解外,其余的了解,几乎都来自于黎夏,关于他们的回忆,关于他们的纠缠,印象中的陆川风,冷漠傲然,对黎夏不屑一顾,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黎夏口中的那个陆川风会改变。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酒吧的包间被人从门外推开,走进来一道高大的男性身影,孟暖抬眸看向光线充足的廊上,半敞的门外的灯影将男人的身影拉的更加修长,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沙发几上的黎夏,大步的走了过来。
“你可以先回去了!”陆川风站在黎夏的身边,居高临下的对孟暖说道。
孟暖唇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但是她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陆川风发现,或者说,陆川风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发现。
“黎夏喝醉了,我把她交给一个对她来说还是陌生人的男人,你觉得我会那么做?”
孟暖坐在沙发上没用动,她的话任谁都挑不出一丁点问题,可为难的语气又那么明显,想必纵横商场多年的陆川风,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吧。
她在心里想,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在乎一个女人,他能够为这个女人忍耐到何种程度呢?她想象不到,不过,应该会超出平时忍耐范围的最底线吧。
“孟暖,如果我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男人的话,那么这世界上,对她来说,恐怕就没有不陌生的男人了,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感情的事情,我希望你让我们自己处理。”
陆川风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好像孟暖对他的刁难,只不过是小孩子在捣乱,孟暖叹息了声,站起身,“陆总,女人的青春有限,希望你快刀斩乱麻,不要一直吊着黎夏了,那样的话,她就太可怜了。”
孟暖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去听陆川风的回应,缓缓的朝包房外走了出去,明明是凌晨,路过的包房里却不时的传来伤感的情歌,看来这个世界上为情所困的人,还真是不少。
包间的门开了又关,阻隔了廊上充足的灯光,也阻隔了一切嘈杂的声音,黎夏趴在那睡的很安稳,如果不是双颊上的红晕,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醉了酒,他的背缓缓的靠向沙发的背椅,姿态有些慵懒,有些漫不经心,随后伸手从西裤的裤兜里掏出烟盒来,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根烟点燃。
他微仰着头,抬手将香烟凑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尼古丁似乎在这一瞬间能够麻痹一切,让他的内心归于平静,两秒后,烟雾便从他的口鼻溢出,看起来,有些颓废的男性美,只不过这样的男性美,能够见到的女人少之又少。
黎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人影来来去去,可她没有看清任何一张脸,唯有陆川风那英俊的眉眼在她的脑海中,飘来飘去,她伸手想去抓住什么,抓到手的却是冰凉的空气,她选择了放弃,下一秒,梦境结束,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围,陌生又熟悉的包间布置,刚刚的酒有些后劲,虽然恢复了一些理智,但人也不是那么清醒。
黎夏坐直身体,在黑暗的梦中醒过来,一时间适应不了映入眼帘的光线,她双手揉着眼睛,声音略带着撒娇的意味,“孟孟,好渴。”
刚刚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捕捉到了身旁的那抹身影,根本就没有仔细去辨认那道身影是谁,冲口就喊着孟孟,虽然不是那么清醒,但她知道,她是和孟暖一起来的酒吧,她睡醒后,坐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孟暖还会是谁?
下一秒,透明的塑料矿泉水瓶就递到了她的手边,带着冰凉的温度,她没睁开眼睛,伸手去接,在接的过程中,碰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微微蹙眉,却没有多想,拿过来,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来到胃里,令喝酒后的她舒服了不少。
喝完之后,她伸手将水瓶递了出去,背部则往后靠,整个人突然半躺在沙发上,有些累极了的模样,“我睡多久了?”
太阳穴上蹦着疼,她伸手去揉,“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今天这么任性的没去公司,估计主管会暴跳如雷,孟孟,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从小循规蹈矩惯了,只要是任着性子去做了某件事后,心里就会充满了愧疚感,就好像自己该完成的任务没有完成,心里总是不踏实。”
黎夏双手正在揉着太阳穴,却被突然传来的冰凉感吓了一跳,原来是用保温袋装着的冰块,听说醉酒后用这个冰敷一下脑袋会很舒服,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次算是体验全了。
“还是我家孟孟心最细了。”黎夏伸手接过,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她冰敷着微疼的脑袋,终于察觉到身边的人太沉默,有些疑惑,“孟孟,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喝酒后的样子吓到了?放心吧,虽然我现在有些晕,脑子里不是很清醒,但绝对不会像那些人又哭又闹。”
那些人,黎夏说的当然是酒品不好的人,她记得父亲在她小的时候也常常醉酒,但父亲醉酒回来,大多就直接躺到床上睡觉,不会多说一句话,她出社会工作以后,曾经想过自己醉酒后会不会像父亲那样,有一个好的酒品,事实证明,她的酒品不错。
旁边的人依旧沉默着,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任何的回应,她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向一旁,坐在她身旁的人哪是什么孟暖,而是刚刚还在她睡梦中的男人,等等……睡梦中,难道她还在做梦?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和孟暖一起来的,怎么可能换成他?下意识的,黎夏认为自己的梦还没醒,“在梦中,你都不能放过我?”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实实在在的感叹,男人深邃的眸光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着她继续清醒,黎夏却在这时候突然凑过来,伸手在他的眉眼脸颊和薄唇上轻点着,陆川风这才确定黎夏没有清醒,如果清醒的她,怎么可能会对他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虽然以前在追求自己的时候,她会常常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轻启红唇,女人的体香混着酒味扑向他的鼻翼,“哎,陆川风,我可不可以做你心尖上疼的女人?”
黎夏的杏眸里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玉藕般的双臂突然吊在他的颈项上,就像回到了她疯狂追求他的那几年,令陆川风有片刻的恍惚,女人的身体越凑越近,红唇在他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昨夜没睡,令他的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茬,黎夏被胡子的青茬刺的皱眉,突然笑了几声。
“我就说在做梦,如果这是真的,你早就会把我推开了。”
黎夏的身体动了动,差点跌下沙发,陆川风赶紧伸手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防止她摔下去,磁性的嗓音带着警告,“别乱动,老实点!”
她嘿嘿笑了两声,脸上的红晕似乎又扩大了一些,“哎,陆川风,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的眼光不咋地,当年绕在我身边的男生不说上百也有八十,我却偏偏围着你转,我自认各方面条件不错,你却连正眼都不曾给过我。”
“我死皮赖脸,拼命纠缠,换来的是你更加冷漠的对待,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冷血的动物,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主动投怀送抱到别的男人那里,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的反应,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很久,但我终于还是没敢去另一个男人身上证实,我怕最后的结果会让我遍体鳞伤。”
黎夏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身体不时的蹭在他胸前,女性的柔软滑腻让他的身体渐渐的紧绷了起来,他往后躲了躲,她却像是泥鳅一样,下一秒就贴了上来,陆川风皱眉提醒,“别闹了。”
陆川风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表情略显无奈,黎夏见过太多次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