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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世侄来,不跟你计较。”爱妻的求情,还有苏琴守的来到,令陆闻
秋消了几许心中火气。
一旁的总管和其他三个“伺候”陆剑仁打起精神的丫鬟也退下了。
“哇,茶来了。”陆剑仁抓过正端茶上来的婢女,一把抢过托盘上的茶。
“小姐,那、那是给苏公子的。”
“喔,给他的。”咕噜噜,二、三口吞完需慢慢品饮的上等好茶,滋润干
渴了一早上的喉咙,袖子一抹嘴。“喏,你的!”将空茶碗推给他。
苏琴守横视的眸光瞥去,有风度的维持唇边的微笑,努力不将手中的扇子
敲到她头上去。
“仁儿。”女儿的行为让马小芸轻斥。“你别老爱对琴守做些失礼事!”
只好命人再下去重新沏茶。
“麻烦你将这解酒药放到药碗内,加热水送上来。”苏琴守从袖袋内拿出
一个小瓶子交给婢女。
“解酒药?不会又是那玩意吧!”听这名字,陆剑仁五官嫌恶的拧起,记
得两人在关外时,她只要宿醉,他便硬逼她灌下超苦又黏稠的黑液体。
“只有这玩意儿解得了你的宿醉。”
“世侄真是有心呀!看来仁儿离家在外,受你诸多照顾了。”对未来女婿
的温柔细心,马小芸很是满意。
“大娘,我离家在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谁需要他呀!”陆剑仁受不了的
喊,干嘛苏琴守每做一个动作,家中两老就满意的笑,她随便说句话就被念。
“仁儿!”马小芸皱眉的唤。
“没关系,陆伯母,剑仁妹子从小到大就是这么率、性,小侄毫不介意。”
苏琴守看着陆剑仁那一派挑衅扬唇的模样,他话说得强调,脸皮笑得包容,内
心可磨着牙;二个月后嫁进我苏家,看我怎么贯彻夫纲!
“认识这么久,你在长辈面前装虚伪的功力还是一样高呀!”王八蛋,真
会演,私底下,怎么没见他这么大方!
“剑仁妹子,没想到一个送解酒药的动作会让你这么生气,纵然如此,为
了你的身体,也只能继续惹你不快了。”
在陆闻秋和马小芸眼前,苏琴守端出的是有情、有义、有包容,用非常、
非常“温柔又无奈”的关切神态凝视她。
第五章“够了!”陆剑仁一挥手,想挥掉那看在她眼内就是虚伪的德行。
“少在本姑奶奶眼前玩这套,那恶烂玩意儿你自己喝吧!”
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儿碰一次就够她受的了,谁要再喝呀!
“世伯、伯母,看来小侄今日这份心意是踢铁板了。”苏琴守只好摇头歉
然的朝陆闻秋和马小芸苦笑。
“小废渣,你要不想喝解酒药,那就继续陪老头我,将陆家先祖的智慧开
示玩下去,岂止一整个下午,保证你到午夜前都别想躺下了。”
“当人家的爹,够意思点好不好?干嘛帮外人对付我!”
“你这是在告诉我,二个月后将是你夫婿,我陆闻秋半子的人,是个外人
吗?你在教爹分亲疏呀?啧啧,现在对女儿呀!打也不是、罚也不是,还得听
她训呢!”
“老爹,你不要我说句话就夹讽带嘲,长吁短叹的哀半天好不好,讲得好
像我是多不孝!”
说真的,老爹那种皮面笑笑,阴阴来一招性格,她真是招架不住!
“而且这个家伙在这时间点来,根本是来看热闹吧!”压根就知道她在受
惩,故意上门瞧笑话的,小人!
“未来的女婿前来探望,有什么古怪热闹好瞧?真有,也只能怪个蠢渣子
专门制造热闹给人瞧。”
“爹,我又不是老渣子生出来的,你能不能别老把小渣子这种话冠到我头
上呀!”
实在搞不懂她家老头骂人的喜好,煤渣子、废渣子、小孬种渣,现在又来
个蠢渣子,她家老爹怎么就对渣这么有兴趣?
“跪下!”悠闲拿起茶碗掀盖拨拨叶渣,饮一口后陆闻秋道。
“什么跪下?”
“马上给我跪下!”
“我又怎么了?”
“犯上,对长辈不敬,侮辱尊长。”
“哪有?”
“刚才拐弯暗骂本宗主是老渣子,这就是犯上!”
“这怎么会是犯上,是老爹先不停的骂小渣子,那生我的老头当然就是老
渣子!”她不服道。
“你亲口讲出生我的老头就是老渣子,就是犯上!”
“这简直太——”过分二字还没出口,一旁的苏琴守先说话了。
“剑仁妹子,世伯是用智慧在教导你。”在她怒目以对中,他温尔的轻叹,
开始点火。“你性格鲁莽、行事轻率,老爱不加思索的就去进行十岁以下的小
孩才会做的事,真是太……单纯了。”很有风度的,在长辈面前,将“幼稚”
修饰为单纯。
“为免你老犯错,世伯也真是用心良苦,就像你在拚酒前也不曾想过,不
是什么酒都可以拿来赌气慨,尤其把江南名饮苏杭蜜翠涛,这般酒中名酿拿来
与人拚豪情,真不知是糟蹋了酒,还是糟蹋了气慨。”
“他妈的——死禽兽——”
一天一夜没睡的陆剑仁当下气冲五孔冒出,怒喝,“你给我再毒一点!继
续挑拨下去——”
一见爱女伸手想抓住苏琴守的衣襟,另一手已握起了拳头,马小芸惊呼要
上前制止,却不待陆剑仁有下一步的行动,陆家老宗主的声已冷冷传来!
“西、杭、蜜、翠、涛!日前你不是才告诉我,这酒没了吗?”
“耶……这……”总不能说为了在那票兄弟眼前炫耀,她暗藏下来。“啊,
解酒药来了,头痛得要死,先解酒再说。”
只见二名婢女拿着托盘才走过来,陆剑仁二话不说的拿起一碗,仰头就灌,
一大口吞下后,脸色扭曲骤变当下吐出!
“小、小姐,那是……醋!”
“呸呸呸——”酸到她整个人五官都皱成一团。“他妈的——拿醋上来干
什么?”大厅又不是饭厅!
“是、是、是……”婢女被她吓到。
“是我要人送上凉粉,你们父女俩只忙着互斗脾气,一早什么都没吃,只
好命人先送点吃的上来。”这会儿连马小芸都实在很想拿东西敲女儿。
“凉粉?!”
透明的凉粉,淋点油、醋浇伴,清爽入口,是陆剑仁平日爱好的食物之一。
“是呀!这、这是拌凉粉的油和醋。”望着空掉的醋碗,托盘的婢女看向
另一碗油,已经不确定他们家小姐是否有兴趣直接饮用,不用拿来拌凉粉。
“解、解酒药在这呢!小姐。”另一个婢女怯声的端上。
“嗯嗯,咳,放下吧!我先吃凉粉。”
面对每个人看向她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眯起,毕竟她的鲁莽、轻率、毫
不思索已非一朝一夕!
“咳……没事,大家继续讲话,不用管我!”佯咳几声后,陆剑仁直接埋
头唏哩呼噜吃她的凉粉,耗一早上,饿死她了。
“你这不孝女——”
不待自家老爷再延伸父女之间的战火,马小芸先转移目标。
“琴守今日可是为二个月后的婚礼而来?”
“正是为着此事而来,过几天,双亲们会上门拜会世伯、伯母。”
“耶,世侄说得见外了,早在你和仁儿在南源那段时间,我和苏老弟早就
都谈得差不多了。”陆闻秋大笑抚须道。
“是呀!这回再见面谈的该是大婚时,和朝廷有关的一些细节与双方的信
物。”马小芸欢喜之情更加溢于言表。
苏陆两家指腹为婚的信物,是先先先皇各赐给两个家族的缔缘信物,两家
若有联姻产生,便由皇族主婚,在半个月前放上玉盘上呈太祖庙供着,大婚之
日再交给两家宗主传承下去。
“看来一切的事情都已由爹娘和世伯们底定,那小侄就羞耻的当个偷懒的
晚辈了。”苏琴守笑着抱拳。
这段时间,双方长辈只要想到儿女将近的大喜婚事,都有着为人父母的喜
悦。
“哈哈哈,这件事岂止令尊、令堂数着日子,我这夫人每天就高兴的替她
的宝贝女儿打理一切。”
陆家第一次嫁女儿,再加上皇上主婚,向来爱热闹、好面子的陆老宗主,
是绝对会让这场大婚盛大非凡。
“就不知道这不孝女,懂不懂双亲的一片苦心。”陆闻秋横睨晾在一端,
始终低头和吃奋斗的女儿。
“我想剑仁妹子懂得,是吗?剑人妹子。”他询问身旁的陆剑仁,虽说两
人从小就爱斗气,但大婚之期将近,苏琴守内心着实希望彼此之间不要再有剑
拔弩张的气氛出现。“对这桩婚事的一切,你有什么想法吗?”
“啥?”满嘴凉粉,陆剑仁从碗中抬头,鼓得满满的双颊,勉强从嘴中挤
出声来。
苏琴守呼吸暗抽了一下,微恼浮上右眉角,因为对方不但满嘴挂凉粉,还
吃了满嘴油,一开口,油腻的飞沫与食物渣像要朝他喷来,习惯的再接过冬虫
递来的绢帕,压了一下鼻子。
“剑仁妹子,食物比你二个月后的大婚重要吗?”这件婚事好像彻头彻尾
都和她没关系,散散漫漫的样子,让对行事向来谨慎要求的苏琴守每瞧就牙痒。
用力咽下口中的食物,再一口灌完桌上的茶。
“什么东西很重要?”总算填了几分饱,呼,袖口一擦嘴边油腻,总算又
有几分活过来的感觉。“现在对我最重要的是狂睡一觉,其他摆一边!”
她伸懒腰打个大大的呵欠,偏在老爹严视中又无法马上离开,只好抠枢耳
朵陪大家杀时间。
一旁的苏琴守呼吸又传来抽搐的下顺。
“你有什么内伤没治好呀?最近的呼吸颤音挺严重的。”真是受不了他那
脆弱的自畀子!
苏琴守又是一阵深呼吸后,才传出像咬着牙关迸出的声。
“我说剑仁妹子,二个月后的大婚,你有什么想法?”
“不就是从陆家搬到苏家,需要什么想法?”她啐的挥手,还以为是什么
大不了的事咧!“不喝吗?”她指着他手边新沏上的茶。
“不……”
“那我就不客气了。”马上再抢过那杯专为他的品味而沏,需细细回味的
上等好茶,咕噜噜灌下。“喉咙总算没那么油,只加油的凉粉好恶呀!啧啧,
没办法,谁教醋被我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