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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火的女儿赞赏多啦!”夏草拿起扇子替主子扇去阳光渐起的热意。
看著明媚的阳光,主仆三人,只感今早真是特别的心旷神怡。
日快当中,陆家大厅那字字铿昂句句
高扬的朗诵声,从一早到近午就没断过。
“纵观以上总总,可以了解一件事,规矩是订来遵守,约定是立来守诺,
一个没有规矩又轻易毁诺的‘废物东西’是令人唾弃的。”
陆家总管拿著一卷纸轴,扬声念著陆老宗主下了一夜笔的教诲训示文,一
段又一段,洋洋洒洒的,念过的纸卷已卷了一大卷,犹有一小卷尚未朗读完毕。
“嗯哼。”陆家老宗主陆闻秋朝跪在大厅正中央,头已又点到胸口上的陆
剑仁清了清喉咙。
“是的,宗主。”
候在厅内的三个婢女马上上前。
“五小姐,请认真恭听长辈的智慧训言。”一个婢女马上将手中的玉尺移
到她的下颚,抬起她的头。
“五小姐,请正眼目视高堂长辈的训诫。”另一个婢女在她身后按上她的
颈穴,压得她一痛的又睁开沉重的眼皮,努力撑著精神。
“五小姐,请抬头、挺胸、拿出精神。”另一个年长的婢女马上拿著另一
根玉竹朝她的背、腰、腿打去,痛得她马上直立起快瘫的身躯。
“轻点、轻点,可别打伤她了,这孩子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这种伺候的阵仗,瞧得一旁的陆家主母马小芸心疼又焦急。
“大娘呀!我头痛又好饿……”陆剑仁拉著可怜长音看向马小芸。
“大娘疼你、大娘疼你,再忍忍,就快完了。”
向来硬骨头的五丫头何时有过虚弱?瞧她此刻顶著一张苍白脸色,可瞧得
马小芸揪心。
“老爷呀!我瞧仁儿已经知错了,你就别气了,消消火,先让她起来,瞧
这孩子脸色多差呀!”可怜哪!
“夫人,狂醉几天几夜,有这种脸色,不差了。”陆闻秋悠掀起茶盖,品
饮著。“苍白中不见惨,唇青中不见紫,世上大概也只有没规矩、没信用的废
物渣子能这么厚颜不知什么叫脸色。”
字字淬著苛、句句含著毒,再欣赏的看一眼,为了喝酒竟敢爽自家老爹约
定的不孝女,陆老宗主再闻一口茶香,唉!舒坦。
“爹呀!我又不中毒,干嘛要唇青见紫?”
原就宿醉的头,在经过一早的“陆家高堂智慧开示”的锻炼后,陆剑仁精、
气、神,活脱脱已剥了一层。
会叫她废物渣子,代表自家老头儿这回气得不小。否则平常老头气她,大
多叫她煤渣子,总算煤渣丢进火堆里还会燃掉;但叫废物渣子的话,那是没救
了,毕竟都是废物了,还是个残渣,唉!如同她此时的处境,废到不行的无力
回天!
这次老头一定在朝廷官员面前丢尽面子,向来也只有丢脸面的事,才会让
她死爱面子的老爹有这么大火!
陆闻秋为人开通,陆家五位子女,他向来放任去发展,各个都爱离家在外
闯荡也行,唯一要求就是,只是他下令,就得在约定日期内见到人,否则大家
走著瞧!
“再听完剩下的,你脸不发青、唇不发紫,老头子我这宗主之位就交手给
你好了。”
一夜振笔,把对不孝女这小废渣子的怒火化为文字发泄出菁华,句句段段
都可销神毁志,呈现痛不欲生的空茫。
第四章“看看你这样子,如果不是祖太爷、太奶奶那一辈传下约定,苏、
陆两家最小的孩子,若得一男与一女,将由长辈指腹为婚,幸好有这约定,否
则以你这等德行,没人敢要呀!”
“老爹,做人要讲道理吧!”对此,陆剑仁可没什么好气。“我都没抱怨
祖先不够义气,问也不问一声就随便拿我的婚事去巩固交情,也没怪老爹你把
我生在最后一个,害我一出生,婚姻大事就注定要祭祖,这么多没道理的事,
我都很大方的不计较了,还老嫌我德行不好!”
据说前代苏、陆两家私谊甚笃、交情甚密,就是这么又笃又密的,不惜把
后代子孙的姻缘拿来补强,以防有裂缝。
“喔,这么说来,我和先祖们还该感激你陆大小姐的大方?”
“也不用啦!我这人好讲话,只要大家恩恩怨怨扯平,让我去睡觉就行了。”
“慢、慢作梦吧你!”陆闻秋冷冷一嗤。
“爹,不然这样,让我先睡场觉起来,到时候要踩要剁,随便您老人家处
置都行。”她挤着陪笑的笑容,宿醉的昏沉,让她一心只求倒地狂睡。
“你很想睡觉是吗?”陆闻秋露出刁诡的神情,脸皮笑笑的问。
“算了。”她丧气垂首,认命跪好,老爹想玩人的时候就会是这种又奸又
诡的神情,还是认分些,别自找罪受。
“你对这桩先祖订下的婚事很不满吗?”
陆剑仁哼声,撇撇唇角,虽没答话,不满的答案已明。
“你若有出息,能力好,就去找个和你未来夫婿苏琴守一样的好人品,有
家学渊源、有言行学养,不要老头我每回赞美琴守,你的五官就皱起来,双眼
更不用摆得一派不屑样,更不准装死给我抓头,那是你未来的夫家,苏家家风
之高尚,连只野猫从他们家经过,样子都顺眼多了!”
“哇,那猫肯定中邪了,经过就能改变样子,还是少接近苏家,他们家可
能被诅咒了。”才会邪气正冲,外在剧变,啧。
“我还怀疑是我们陆家被下咒了,生出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的家伙来,
言、行无一可取。”
“爹,干嘛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女儿威风,女儿不错了,和那票结拜兄
弟们围的事业包五湖、纳四海,其中‘醉揽江楼’还是京畿第一大酒楼呢!每
年可捧了大把银子和好酒回来给你,你哪不满意呀?”
陆家子女,除了老二、老三正式接有朝廷神捕令牌外,大哥和她都各自在
外闯荡,就因如此的自由不受拘束,一旦有事,定得赶回赴会,陆家老宗长不
准有缺席者,否则定吃重惩。
“唉!是呀!女儿不差了,唯一长才就是搞些吃喝玩乐兼嫖赌的事业。”
陆闻秋说得感慨、叹得无奈。“苏家产业,书院、棋馆、陶铸冷炼,净是些人
文才艺,按你的说法,人家围些书轩、棋馆;你给我围妓馆、酒家、赌场,唉!
我怎么会嫌一个女儿家搞的事业净是些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
跪在当中的陆剑仁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了揉眼,很努力要当个安静听训
的好孩子,只是眼皮有些撑不住的垂下,最后——头重重点了下去——“小、
废、渣、子!”
“呃,什么?经念完了吗?”
被严声喝醒的同时,肩、背也传来警告的痛,下巴也再被玉尺架起!
“醒了吗?”陆闻秋哼声问。
“醒了、醒了,我醒着!”挥开伺候的竹子和尺,陆剑仁努力再撑!
“你也多少改改自己那一身吊儿郎当的样子,至少这二个月也多穿穿女装,
像个待嫁女儿的样子出来。”
“是,感谢爹的教诲,女儿会注意。”用力抹抹脸,咬牙撑精神。
“不要成天和你一票江湖哥们鬼混,总是女儿家,就算苏家不介意,也别
惹一堆闲话。”
“是,爹伟大的训言,女儿铭记嘴上。”先记嘴上,心里现在只想睡觉。
“你这一脸倔到不行的样子,心中该不会很想直接和你老头我打一场架吧!”
这丫头从小就蛮性过人,从她小时候打赢附近的野孩子王,一脚踩在那张胖脸
上开始,就很相信事情可以靠拳头解决。
“是,爹精明的见解,女儿会听从。”
“……”
“是,爹崇高的道理,女儿会遵守。”
“仁儿!”马小芸见陆闻秋冷嗤一声,端茶自饮,欣赏的像要看眼前的家
伙还能混到什么程度。
“是,爹无敌的诫言,女儿正在听。”
“仁儿,你清醒点!”这孩子根本累到睁着眼神游了吧!瞧那眼瞳焦点呈
现涣散。
“是,爹再一次的教训,女儿不敢违背。”
“仁儿!”
“是,爹……呃,大娘。”被人拍着面颊,陆剑仁回神一怔,看着站在眼
前的马小芸。
“能睁着眼边睡边回话,该说是被罚到日积月累练出来的功力吗?”饮了
最后一口茶水,陆闻秋讽刺地道:“都忘了你适应环境的生存力倒挺强的。”
此时在下人已经再将新沏的茶送上,陆闻秋满意品饮,大有继续耗下去之
态。
“大娘,你干脆要爹直接宰了我算了,再下去,我一定会死在陆家大厅!”
“呸呸呸,胡说八道,你爹就罚你一下,说些什么宰呀死的,多不吉利。”
马小芸轻斥,继而安抚拍拍她的手。“乖,大娘和你爹再说说看,你别再说些
秽气话。”
“有用才怪!”她老爹臭脾气一来,是可媲美茅坑顽石。
陆剑仁咕哝念着,也只能看着马小芸走回位上,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机会。
“老爷呀!我这茶水都喝饱了。”拿起茶,马小芸边啜几口边微笑缓颊,
“都正午了,您一夜没得好休息,早饭到现在都没吃些什么,仁儿错都犯了,
要怎么处理她,也犯不着先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用个饭休息过后再说吧!”
“是呀!爹,你就算现在捆我祭祖,祖先也腻了,再怎么生气,先休息用
个饭再说嘛!”陆剑仁也赶紧卖乖讨好。
记得九岁到十三岁这几年间,是她被捆去祭祖的高峰期,她经常取代神猪
的地位,谁要她老贪睡,还一睡就很难叫醒,她家老爹就是有办法让她用不同
的方式,让她和全家参与祭祖法事。
“省了你那番心意吧!老头我不累也不饿,被个废渣子气都气饱了,有得
是精力和你耗!”
陆剑仁马上衰色上脸,一脸苦到不行的扭曲。
“那到底……还有多少要念呀!”
头又昏又钝痛,身体也像铅般沉重,真想直接倒地算了,但想到她家老头
整治人的手段,如果不先领教这一场,后面绝对有更可怕的阵仗等她,只好死
撑活撑的硬撑着。
“你嫌长呀?老头儿我,被个不孝女没当回事,让我在朝廷官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