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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先是慢吞吞地说,随即语气变得激烈起来:“杂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几年好活了,杂家倒不怕将来太子来算账,说句难听的话,什么大风大浪,杂家没见过?无非是一死谢罪而已,怕个什么?”
众人一阵默然。
童贯继续道:“可是杂家真正放心不下的是你们。你们呢,有的是杂家的义子,有的是追随了杂家十几年的老兄弟,说得直接一些,咱们在这三边,在这熙河,都是自家人。这事儿,杂家心里知道,太子会不知道?将来太子登基了,还肯让杂家和你们继续带兵吗?只怕做梦都想着给杂家和你们捏造一个罪名,杂家只有一个侄儿,你们呢?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好不容易靠着刀枪拼来的富贵没了也就没了,怕就怕太子要斩草除根,连带着还有性命之忧哪。”
童贯说到这里,已经不肯再说了,慢吞吞地拿起桌上的茶盏低头去吹着茶沫。
该说的也说尽了,童贯的话也绝对直白,这堂中的人纷纷露出激愤之色,涉及到了身家性命,丘八和读书人是不同的,读书人总还要遮掩一下,还要有个忠孝仁义,可是丘八们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杀人舔血的勾当本就是他们的事业,谁怕谁
“义父说得对,太子要除咱们,咱们真要束手就擒吗?依我看,辅政王也是天潢贵胄,也有过问军政大权,咱们铁了心跟着辅政王,也比跟着那昏聩的太子强上十倍、百倍”
“索性咱们边军和西夏人一道,向汴京那边传话,谁敢对对辅政王不利,边军便杀到汴京去,向太子讨个公道。”
“咱们只效忠先帝,至于这太子,哼哼,依我看来,也不是什么贤明的天子,三皇子贤明,索性拥了三皇子做皇帝,辅政王做监国。”
这一阵鼓噪,真是骇人得很,只怕全天下的忤逆之词都被这些人说尽了。
童贯却仍含着笑,并不说话,让下头的人都骂痛快了,才咳嗽一声,将吹凉了一些的茶喝下去,才道:“好啦,这等话就不必说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宋军,效忠的还是天子。若是这些话传出去,不知道的,还当咱们边军图谋不轨要扯旗造反呢。现在辅政王已经扶着陛下的灵柩前往京师,杂家也不能闲着,来人,叫人准备好车驾,杂家明日启程入京,至于三边这边,大家也要沉住气,若是太子不与辅政王为难就罢了,真要动真格的,也不必客气。”
“遵命”
众人哄然应命,也有几个军将道:“相公去汴京,若是太子要对相公不利,只怕”
童贯发出一声冷笑,轻蔑地道:“杂家去了那里,就是要告诉太子,边军是和辅政王穿一条裤子的,太子若真有胆子就动辅政王和杂家一根毫毛看看,谁要是少了一根毫毛,立即就是天下烽火四起,看谁来给他收拾这烂摊子”
第二章送到。
第八百七十二章:忍无可忍
第八百七十二章:忍无可忍
汴京城里比不得其他,国丧之内查禁甚严,几乎家家带着孝帽,一应娱乐悉数取消,便是那酒肆、茶楼的生意也萧条起来,青楼更是纷纷关张,不敢有丝毫侥幸。
各家的大人,都是戴着孝服到部院中去办公,平素一些私下间的往来娱乐也都禁止。
这压抑的气氛缠绕在每一个人头上,不过更让人关心的是太子登基的事。
遗诏已经传到了宫里,太后命太子与百官入见,在讲武殿上,太后难得的出现在金殿上,先是叫内侍宣读了遗诏,忠臣纷纷恸哭,赵恒更是哭的死去活来,几欲晕死过去。
太后这时候反而显得镇定,虽是眼角的鱼纹处还闪动着泪痕,却是镇定自若的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遗诏敕命太子为君,登基大典不可怠慢,三日之后即可登基,待迎来先帝灵柩,再下葬处置丧事。太子,祖宗的社稷就交给你了。”
其实太后说的话,无非是一个过场,都是按部就班来的。太子听了,痛哭流涕道:“孙臣尊遗诏。”
太后又抬起眸,扫视众臣一眼:“卿等身为国之柱梁,需兢兢业业辅佐太子。”
众臣含泪道:“先帝之恩断不敢往,臣等一定尽心竭力。”
商议定了,众人也纷纷散去,这里头最忙的自然是礼部这边,先是老皇帝驾崩,葬礼要先筹措,新君又要登基,大典自然不能懈怠,虽然经验都是现成的,按着程序走就不会出差错,可是这么大事一点疏漏都不能出,当然要谨慎对待。
而其他的大佬,已将注意力放在了辅政王那边,一匹匹快马夹带着辅政王的消息送入京城,这灵柩只能走陆路,速度又是极慢,没有一个月功夫是别想入京了,可是辅政王到京之后,就是新皇帝与辅政王对决的时候,这一场对决,决定了无数人的荣辱,自然也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李邦彦这边已经开始活络,整个大宋从来不缺乏墙头草,毕竟太子登基只在两三天的功夫,现在再不改换门庭,到时候就是想做这门下走狗也是来不及了。
有人喜来有人愁,这杨真便是最愁得一个,他虽是门下首辅,可是眼看着一朝天子行将登基,自然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能否坚持到辅政王到京还是未知数,就算是辅政王到了京城,能不能力挽狂澜又是一个未知数,他心里有万般的苦闷,可是这门下的事却是堆积如山,容不得他有丝毫怠慢,尤其是这些天各地庆贺太子登基的陈表和哀思先帝的奏疏纷纷上来,如雪片一样,让杨真几乎没有空闲思考的余地。
而且这各地的官员递来的奏疏也有许多名堂,杨真不得不小心的梳理,比如有的官员,奏疏里只一味哀思先帝的,这必然是支持辅政王的力量,可要是奏疏中将哀思先帝刻意淡化,只一笔带过去而着重去庆贺太子登基的,这自然是支持太子的。至于那些浑水摸鱼,一面痛定思痛哀思先帝又欢天喜地去却陈情庆贺太子登基的,这就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了。
总结归纳了一下,杨真大致算是有了印象,暗中支持辅政王的官员大多是苏杭、广南、福建以及边镇等地的官员,至于其他各路则是支持太子的多,当然,像京畿附近是左右参半,大致算下来,不管是太子还是辅政王,大致是平分秋色,谁也不遑多让。
杨真心里苦笑,闹到这个局面,他也不愿意。杨真好歹是个颇有抱负的人,只希望天下承平,谁知道大宋会到这个田地。只不过现在他身处漩涡的中心,知道眼下的局面是不可能维持下去,这一龙一虎非要分出高下来不可。
过了三日,新君大典在讲武殿进行,穿着孝服的赵恒登基为君,改元靖康,群臣在这讲武殿下,三跪九叩,口呼万岁。
原本新君登基,汴京城中多有爆竹声出来,虽是国丧期间,可是喜忧参半,虽然不能大肆庆祝,可是放个爆竹只当是期待这新君能给百姓们带来些福气和庇护,却也成了习俗。当年赵佶登基的时候,那炮仗之声可谓传遍全城,震天作响。可是到了今日,除了寥寥有人放个炮仗,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坐在御座上的赵桓显得很是不安,可是明知如此,却又不能下旨意令禁军逼人放炮仗,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匆匆结束了这大典,打发走了群臣,独独留下李邦彦之后,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恶狠狠的向李邦彦道:“事先为何不做准备?你看看,朕新君登基,居然无人放炮,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李邦彦心里苦笑,这种事如何做准备,难道叫京兆府事先逼着大家准备炮仗?若真是如此,又要被人沦为笑柄了。可是赵桓大发雷霆却也能理解,好端端的登基,闹出这么个幺蛾子出来,摆出这么一个乌龙,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脾气,李邦彦硬着头皮道:“陛下,百姓们哀思先帝,一时”
“先帝”赵桓冷笑连连,看着李邦彦道:“先帝已经驾崩了,哀思是朕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哀思。依朕看,他们这是刻意要给朕难堪,给那沈傲擂鼓助威才是。”
李邦彦立即住口,对赵桓的话倒也有几分认同,从前新君登基的时候,不也是先帝驾崩了的吗?那时候这般热闹,今日却是冷冷清清,不必说也能猜出其中的缘由。
“你说话”赵桓冷冷的注视着李邦彦。
李邦彦才慢悠悠的道:“辅政王平素最擅借用周刊鼓惑人心,不知近来的周刊陛下可曾御览过没有,其中就有不少犯禁之词,可谓大胆至极,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以周刊自娱,这些周刊却都是向着辅政王说话,陛下,只要周刊一日继续任人兜售,天下的舆论就都掌握在辅政王手里了。”
赵桓奇怪道:“周刊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对周刊一知半解,只知道沈傲曾办过一个邃雅周刊,爱屋及乌,自然对周刊也颇为憎恶,平素根本不去凑这热闹,这时候听李邦彦这般说先是不信,可是又勾起了好奇,便道:“去,叫个人,出宫去买些周刊来。”
新皇帝发话,内侍们当然不敢怠慢,飞快出宫,只一炷香时间便带着一沓新近的周刊来,赵桓坐在御案上随手翻阅,这不看还好,乍看之下,顿时龙颜大怒,龇牙冷笑道:“李舍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还有王法吗?”
李邦彦肃然道:“陛下可以想见,这周刊若是再纵容下去,人心还会向着陛下吗?汴京共发行周刊四十余种,每日发售高达三十万之多,其他路府也多是如此,有的多一些,有的少一些,再加上借阅的,也即是说,这些蛊惑之词,单这汴京就可影响四十万人,这些人又口耳相传,将周刊中的违禁之词放肆议论,那些听到耳中的人就更多了。”
赵恒气的脸都白了:“朕知道了,若非李舍人提醒,朕竟不知道还有人这般大胆,下旨意所有周刊全部查抄,牵涉的人悉数获罪,刺配流放,往后再有人敢胡言乱语,杀无赦。”
李邦彦原本是想让赵恒明白周刊的巨大效果,想劝谏赵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办些周刊出来,引导舆论。可是也不知今日的周刊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让赵桓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