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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敏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若论辩才,真真比童虎高了不少档次,这时又好气又好笑,道:“有什么不公之处,你说无妨。”
童虎正色道:“平西王杀了文仙芝、郑克二贼便是罪,我童虎手刃了都虞侯文尚,也是第一个率先冲入大都督府的人,却为何朝廷只论平西王之罪,偏偏不问童虎之罪?这不是不公,是什么?今日朝廷若是不给一个公道,我童虎第一个不服”
姜敏这一下傻了眼,他的口才再好,撞到这么一个飞蛾扑火的,一时也是无言,只听说过人拼命洗脱自己的干系,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非要把祸事往自家身上揽的,那童贯童公公是多么玲珑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侄子?
姜敏呆着不动,一时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将童虎赶出去?谁赶谁出去还是两说,这么多人杀气腾腾,当然是安抚为主。可是讲道理,人家的道理好像更实在,摆明了是来自首的,平西王杀了都督、国公,他也杀了个都虞侯,办了平西王不办他,确实不太公道。而且人家大嚷着一定要办他,你气极了,让左右把他拿下,反而遂了他的心愿。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如此了。
姜敏只好道:“这事老夫定会上呈圣听,朝廷早晚会有处置,请童将军少待。”
好话算是说尽了,也很够意思了。谁知童虎却是大喝道:“不成”他舔了舔嘴唇,道:“要嘛把我童虎一起锁拿回京去,要嘛钦差大人就别想走,钦差大人是大理寺卿,这事恰好是钦差大人管,今日一定要还我童虎一个公道”
姜敏被逼得无可奈何,这时候也有了几分火气,大凡是掌握刑名的,脾气都不太好,这时勃然大怒地道:“大胆,你敢阻挠钦差办事?”
童虎回答得很是光棍:“请钦差大人降罪”
姜敏一时无语,原想吓吓他,谁知人家巴不得你动手,于是看了沈傲一眼,沈傲立即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把目光瞥到一边去。姜敏只好道:“好,那就让人将你一道锁拿回去治罪”
童虎脸上闪露出愉悦之色,抱拳行礼道:“都说大理寺卿姜大人铁面无私,眼底之下容不得沙子,今日见了,果然是如此,童虎佩服之至。”
“”姜敏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了,遇到这种愣子,他就是有天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掌握了刑名一辈子,只看到一个个犯官痛哭流涕,使劲地洗脱干系的,还真没见过这等人。
姜敏只好道:“既然锁拿回京,那还不快退下待罪?明日就命人押你回去。”
童虎喜滋滋地道:“姜大人公侯万代。”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一大群面面相觑的官员。
可是校尉们却还没有散去,姜敏只好道:“既然你们童将军已经如愿以偿,还围在这里做什么?快快退出去。”
一个中队官踏前一步,抱拳道:“姜大人秉公无私,令我周海佩服,可是卑下不能走”
姜敏已经吃不消了,只好问:“为什么不能走?”
这叫周海的中队官挺着胸脯道:“童营官说他杀了都虞侯文尚,其实并不是真有其事,当时童营官确实是砍了文尚一刀,可是文尚那时还没有死透,后来还是卑下补了一刀,文尚才气绝的,这么算起来,我周海才是罪魁祸首,大人既然要锁拿童营官,为何不处置我周海?”
姜敏嘴唇已经哆嗦得说不出话了,只好道:“那就一并锁拿”
周海喜滋滋地抱拳道:“姜大人明断,卑下这就回去待罪思过,明日大人启程时,切莫忘了叫人来知会一声。”说罢,飞快地退了出去。
周海一走,又一个中队官过来。
姜敏心中叫苦,硬着头皮问:“你又犯了什么罪?”
中队官苦着脸道:“杀了三个边军算不算?”
沈傲杀文仙芝和郑克算犯了罪,童虎和周海杀文尚也算,他杀了边军,当然算
姜敏若是说不算,那真要炸开锅了。姜敏便道:“锁拿”
中队官见姜大人这般识趣,笑呵呵地道:“多谢。”接着飞快地走出去。
接着又是一个个上来领罪的,络绎不绝,先是童虎,再是中队官、队官,最后一干校尉也都争先恐后,姜敏吃不消了,撞到这么些人,也算他倒霉,只好道:“全部押回去”
“万岁”校尉一阵欢呼,一哄而散。
厅堂里真是目瞪口呆,大家尴尬地咳嗽,沈傲对姜敏道:“这些人太不晓事了,姜大人辛苦,不如暂时先去歇息,明日再启程如何?”
姜敏原本还有几分精神,这时候也是累了,便道:“好,殿下今夜打点行装,明日我们便走。”
太原城的官员纷纷相送,一直目送姜敏去了后宅,才又重新坐回厅里,沈傲又与他们道别,这些官员也都说了保重,大家才一起散去。
十一月初十这一天,一直到日上三竿,姜敏才迟迟动身。其实选择这个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平西王在太原城威望极高,若是让人知道要押解平西王回京,太原城的百姓定然又是人山人海,到时候能不能顺利出城还是两说。这个时间,正是太原百姓倾巢而出的时候,再加上此前严禁将消息传出去,所以一切都还算顺利。
一千五百个校尉来得最早,仿佛生怕钦差偷偷地带着平西王回去把他们撇下一样。大家都是实心眼的人,说有罪就是有罪,有罪就要认,认了就要挨罚,怎么能让钦差大人溜了?
这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太原城不见热闹,街道空旷到了极点,可是这些人居然都自备了绳索,邀朋呼友,这个说:“哪个老兄来给我绑一绑。”另一个说:“你先替我绑了手腕,我再替你绑。”结果之前那人便不喜了,道:“你这家伙居然敢诳我?你绑住了手,如何绑我?”
姜敏从知府衙门带着殿前卫出来的时候,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又荡然无存了,见到这么一伙人,实在叫他气不打一处来,投案就投案,居然怕殿前卫的枷锁不够,连绳索都自备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姜敏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立即钻入了马车。
接着出来的是沈傲,一见沈傲过来,大家呼啦啦的涌了过去,这个道:“殿下为何不备绳索?”那个道:“既然是殿下,自然是戴枷锁的,哪里像我们这等苦哈哈的,还得自带绳索过来?”
那个道:“这也未必,你看,殿下不是什么都没绑吗?”
沈傲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们,笑道:“本王是亲王,虽是锁拿,也未必一定要带枷锁,况且姜大人已经说了,这枷锁不必上的。”
校尉们听了,霎时脸色大变,纷纷将绳索抛落在地,都道:“早说,殿下不戴,我们自己绑自己做什么?”于是这门前留了一地的草绳。
倒是有不少先前已经被人绑住了校尉四处哀告:“谁能帮忙解一下绳索吗?喂,老兄,帮个忙,帮忙把这绳索解开,哇,绑起来时你倒是手脚麻利,如今叫你松绑,你就这副样子了?”
坐在马车里的姜敏见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再这般耽误,一天都不必启程了,于是又从马车里钻出来,走向沈傲,道:“平西王,可以出发了,你坐后头的那辆马车。”
沈傲颌首点头,道:“有劳姜大人。”
姜敏淡淡一笑道:“你我不必说这种客套话,只是不知沿途上,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傲想了想,道:“有是有,就怕姜大人不答应。”
姜敏呵呵一笑道:“殿下尽管说就是,老夫总不至亏待了殿下。”
沈傲很认真地道:“在这太原,整日与这群大老粗厮混在一起,实在哎”他叹了口气。
姜敏看了看那些校尉,深有同感地点头。
沈傲继续道:“能不能在沿途上,让本王与他们隔离开,若若是再能有个小美人在车中相伴就更好了,姜大人你怎么了?啊?本王还指着你押解回京,你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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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清议
第六百八十八章:清议
汴京城这边还在焦灼地等待消息,平西王杀郑国公的事早已传荡开去,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热议。
如今这二人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平西王为什么要杀郑国公?郑国公又为什么得罪了沈傲?这些事,最是受人瞩目。
各种流言都有,不管是不是喜欢平西王的,大多数对郑国公还是没有什么好印象,怀州郑家富可敌国,又是外戚,但凡沾到这两样,坊间的声名大多都不好,郑家斗富的事迹也是不少,尤其是那郑少爷二十多万贯买鸡,更是引起一阵轰动。多少人辛勤一年,未必能赚二十贯养家糊口,可惜同人不同命,人家却是一挥手,二十多万贯去买一只鸡,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而这个时候,遂雅周刊适时地推出专题,大谈平西王和郑国公的恩怨情仇。为了增强可读性,里头自然添加了不少趣谈,可是话里话外,大多数还是偏袒着平西王这边,尤其是郑家在太原的作为,更是全部揭露出来,这一期的周刊瞬间大热,只三日功夫,在汴京就发售了十五万份,可见坊间对此事的津津乐道。
周刊里的内容立即在汴京炸开了锅,许多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太原,一斗米居然一度卖到了十贯。十贯是什么概念?一般的平民百姓大致家中也就十贯的家资,若是能有百贯的余钱便算是小富之家了,米钱足足上涨了近百倍。
于是舆论开始一边倒地站到了平西王这边,平西王虽然坏,可是和这郑家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便是那咨议局,秀才们原本对平西王大加斥责,这时候清议也渐渐调转,转而又大骂起郑家来。
如今全汴京都在等平西王押解回京,等朝廷的御审,可见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实在不小。
李邦彦的府邸离郑家不远,一顶轿子落到了中门阶下,外头的轿夫唱喏一声:“门下落马。”
说是落马,其实就是下轿子,只是李邦彦不喜欢下轿,轿夫们投其所好,便换了个词儿。轿子轻轻向前倾斜,轿帘卷开,一脸疲倦的李邦彦的脚着了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铁青着脸,令轿夫们大气不敢出。
从轿子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