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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没有沉吟,直截了当地道:“三成。”
这一次他说了大实话,面对沈傲这个小狐狸,不说实话,只会令人以为自己是夸夸其谈之辈。
沈傲呵呵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杨大人请坐。”
杨振只好重新坐下。
沈傲道:“杨大人的意思,小王已经明白了,小王还想问一句,若是能除掉越王,我们又会有几成的把握?”
杨振呆了一下,道:“至少七成以上”
沈傲呵呵一笑道:“越王交给我,其余的还要有劳杨大人。”
杨振呆了呆道:“郡王可是要取这桩富贵?”
沈傲哈哈一笑,顾盼之间,多了几分雄气,道:“奉陪到底”
送走杨振,沈傲才明白,为什么此前这么多汉官纷纷来拜谒,原来都是来‘探路子’的,这些老狐狸岂会不知富贵不可长久?为了身家性命,为了崇国礼的政策可以延续,就必须寻求一个新的靠山,这个靠山,居然是自己。
虽是和杨振谈妥,沈傲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是每日待客,闲暇时入宫,与李乾顺也决口不提国政,只是说一些琴棋书画,偶尔挥墨,自然引得李乾顺叹为观止。
转眼入了冬,天气更是寒冷,西夏五军之一神武军军使上奏,要率军出城演武,勤于武备自是不能拒绝的事,再者金国皇子在西夏被诛,随时可能挟怨前来报仇,李乾顺准许之余,还大力褒奖了神武军军使李旦一番。
天空下起鹅毛大雪,这时候富贵人家已经穿上了皮裘大衣,外头套了件斗篷,走在街上,放眼尽是臃肿。沈傲则在鸿胪寺中烧着炭火取暖,叫人暖了酒,和校尉们挤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胡扯。
一天过去,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到了第二日,变故却是出现了。
郊外宋军的营地,因为是天寒地冻,除了必要的操练之外,校尉们都是呆在棚中,营官们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必要的哨岗和卫戍,倒也尽量缩减了几分操练的时间。
好在此前便预料到了这个情况,马棚那边已经加固,倒不怕这猎猎的北风将棚子吹塌了,平时也都是最好的马料供应着,随军的兽医按时照料,倒是不怕出什么差错。
一大清早,早操结束,哨岗那边便传出消息,说是数里之外,隐隐有黑压压的军马过来,当值的营官刘大海不敢耽搁,连忙放下饭碗,飞快挎着刀去查看,果然见到营寨之外,一队队西夏军士在集结,号角吹的震天响,更有马队在外围飞快奔驰,隐隐有肃杀之气传出。
接着便有一个西夏武士飞马过来,刘大海叫人开了营门,这武士也不客气,用汉话高声道:“我家军使要在此演武,尔等不得出营,若有人不长眼睛,出了事故你们自己担着干系”
说罢再不理会,飞马离开。
刘大海淬地将一口吐沫吐在雪地上,叫了一句,城郊这么大的地方,你们偏偏选在这里做什么?只是人家选定了附近一带,倒也无可奈何,这里毕竟是西夏人的土地,宋军只是客军。
刘大海只好吩咐校尉紧闭辕门,严禁校尉外出,又与其他几个营官商量了一下,认为这西夏人演武之后便会退去,这两日但且在营中操练队列就是。
待用罢了早饭,鼓号声传出来,各营集结,都是上了马,打着旌旗列队,其实骑马列队,比之放马奔射更要难上数倍不止。战马是最不安分的动物,更何况是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焦躁的战马打着响鼻随时可能扬蹄走动,要想保证它们不动如山,校尉就必须熟稔自己的战马的心意,许多战马一些动作前的小动作,只要发觉,要提前做出反应,勒住它们,或摸一摸鬃毛令他们放松。
直挺挺地坐在马上,还要兼顾着战马的情绪,被风一吹,实在是难受的紧,只是忍耐早已成了校尉们的必修课,再艰辛难受,也能克服过去。
眼看过去两个时辰,刘大海要收队,这个时候,突然一声轰隆隆的巨响,接着便看到一块大石朝营中直飞过来,越过人无数人的头顶,轰的一声砸入地上,雪花飞溅,还带着血迹,一匹马轰然到底,与此同时,一个校尉也被震飞出去,摔落在地上的时候,已是当场失去了呼吸。
剧变突生,纵是这些校尉,一时也是呆住,随即便有人冲过去,有人大声叫大夫,有人高呼:“敌袭”
刘大海作为当值营官,立即警觉,一面走到这死去的校尉身前探了探鼻息,一面高声大喊:“准备作战,不许下马,各队在对旗下集结,快”他抽出刀,脸上已是冷冽无比,叫了几个亲卫校尉,叫人先把死去的校尉担进营房,翻身上马,叫人开了辕门。
骑军根本不必依靠营寨固守,所以第一时间便是打开辕门,以防止自己被敌人包抄。
只是这时候,敌人并没有来,过来的,还是原先那个西夏武士,那武士飞马过来,扫视了这里一眼,随即淡淡地道:“方才石炮失了准头,是不是砸到这里来了?我奉我家军使之命,过来看看。”
校尉们一腔怒火已被点燃,这西夏武士明明看到地上的残血,却是故意这般问,已是倨傲至极,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况且石炮便是抛石机,这东西射程并不太远,西夏人故意将石炮放在营外不远处,又是什么居心?
不消队官吩咐,校尉们骑在马上,纷纷抽出弓箭来,引弓搭箭,箭头的准心对准了这西夏武士。
刘大海这时也是愤怒至极,这些校尉,每一个都是王爷的宝贝,死了一个,他难脱干系,再者那校尉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师生情谊何等深厚?从前不知踢了那家伙多少次屁股,多少次训斥他骑术的要领,这一幕幕还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转。
拼命压住体内的冲动,刘大海大吼一声:“放下弓箭”
西夏人说是意外,可是若是将这西夏武士射死,那便是宋军挑衅,这里四处都是西夏人的军马,挑衅的后果是什么,刘大海心里清楚。再者郡王立即就要成为西夏驸马,这个时候绝不容出差错,他固然想报仇雪恨,可是这时候也明白,这件事只能压下去。
那西夏武士原先还有些紧张,看到刘大海识时务地叫人放下弓箭,那些不甘的校尉骨子里仍只能服从,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放下箭来。
西夏武士见状,更是倨傲了几分,随即道:“若是营中死了人,可以报过来,咱们军使自然少不得给几两银子作为抚恤之用。”
刘大海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不必,不过你们必须后退十里,以免再生摩擦”
西夏武士漠然地道:“这里是军使大人选定的演武场所,大军已经驻扎,石炮也已经卸下,岂能说走就走?”他顿了一下,冷笑道:“不过我们军使说,若是你们宋国的郡王愿意来说情,或许可以通融。”
说罢,飞马去了。
刘大海眼中冒火,其他几个营官也打马过来,商量了一下,一方面准备料理后事,一方面叫人去城中知会沈傲,这么大的事,还真不是他们能够决断的,只能让沈傲做主。
其他的校尉,这时候都是垂头丧气,默默地打马散开。
写完这章有点小小的疲倦,心累,又要开始想剧情了,老虎的剧情发展的太紧凑,以至于,每隔很小一段时间,就必须弄出一个既合理,又能让读者满意,对得起大家订阅的剧情来,所以,头痛中。那个,有月票或许能刺激一下。
第六百二十七章:休想
第六百二十七章:休想
纷扬的鹅毛大雪中,一骑校尉飞马入城,铁壳范阳帽上结了一层冰霜,不止是帽子,便是双眉、鬓角处也是湿哒哒的,犹如被水洗过一样,冰凉的水贴在脸上,来不及去抹干,双手死死拽住缰绳,靴子上的马刺死命踢打马肚,犹如一阵风似的,在积雪中留下一道马蹄印。
到了鸿胪寺,校尉翻身下马,高声道:“急报,去请王爷。”
门口的校尉不敢怠慢,立即进去通传,另一个请这校尉到了门房里头,端来炭盆让他烘烤。
“出了什么事?”袍泽之间自然没有避讳,直接询问。
不是什么机密军情,也不必隐瞒,来人坐在炭盆前,一边烘烤着双手,一边道:“三营四队的吴文正被西夏人的石炮砸死了。”
门房的校尉呆了一下:“我认识他,就是那个总是笑呵呵的那个,他的骑术不错,在三营四队也是顶尖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娘的,报仇了没有?”
校尉都是读书人出身,很少口出秽语,这校尉也是气极了,学着沈傲的口吻骂了一句,狠狠地攥起手。
这时,通禀的校尉快步过来道:“王爷请你过去。”
一刻钟之后,沈傲急促地带着李清等人出来,口里还在叫:“那个什么神武军的军使是谁?”
李清一面快步跟上,一面道:“叫李旦,也是宗室。”
沈傲冷笑道:“宗室也要偿命,老子不去找他,他竟是找上门来了,快,把人全部召集起来,一起出城。”
李清在后道:“王爷息怒,这个节骨眼上”
沈傲咬牙道:“这个节骨眼上,本王要是不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往后就不叫沈傲,叫乌龟”
沈傲飞快翻身上马,随即勒着马缰道:“想报仇的跟我走”
门房这边几个校尉原本还谨守着守门的职责,这时候呼啦啦地飞跑着去牵马了,只消一刻功夫,一百多个校尉纷纷牵马出来,翻身上去,眼睛都望向沈傲。
沈傲抿着嘴什么也不说,策马狂奔朝城外飞驰,后头的马队以李清为首纷纷赶上。
刺骨的冷风吹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等到沈傲赶到城外营地的时候,眉眼已是结了一层冰霜,他翻身下马,远远看到地平线外黑压压的队伍在吼叫操练,冷笑一声,叫后头的人牵住马,穿着鹿皮靴子一深一浅地过去。
刘大海几个营官立即迎出来,刘大海道:“王爷怎么亲自来了,传个口信就好了”
沈傲森然道:“列队,集结,把号角吹起来,刀枪、弓箭都要佩戴上。”
刘大海犹豫了一下,立即回营去吩咐。
李清在身后道:“王爷道理上虽是咱们占了先,可是若真的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