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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道:“既如此,陛下何不立即下一道旨意,将这些海商都拿了?”
赵佶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铁证,怎么拿人?这事儿干系太大,朝廷里这么多人和他们有牵连,朕不能出这个头。”
杨戬听出了赵佶的话外音,顺着赵佶的话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沈大人出这个头?”
赵佶颌首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说罢,赵佶负着手,心情一下子又好转起来,往文景阁那边一边走一边道:“朕收拾不了他们,沈傲能收拾,他们项上的人头且先记着,到时候有他们好看的。”
杨戬在一边听得哭笑不得,赵佶这句话的意思倒像是小孩儿打架,一个小孩儿不敢动手,却神气活现地指着对方说,你们等着,我叫我哥哥来。
杨戬想了想,道:“只是就怕兴化军压不住泉州那边,沈傲的奏疏不是说了吗,泉州上下都是铁板一块,厢军、海贼、海商都是一伙的,真要动手,就怕沈傲要吃亏了。”
赵佶想了想,摇头道:“他不会吃亏的,朕信他。”
杨戬心里想,原来陛下信任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抬头看赵佶走远,便快步地追上去。
讲武殿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大家都是沉默,只有偶尔的几声干咳传出,甚是尴尬。
崔志跪在殿下还没有起来,眼睛落在那封赵佶丢下来的书信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冷汗不由地冒了出来,这书信里是什么?何以陛下突然大发雷霆之怒?有了想法,崔志站起来,去捡了书信,只略略扫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顾不得边上议论纷纷的大臣,口里骂了一句:“混账。”
书信是他的兄长崔简写的,收信人是兴化军指挥,里头的内容自然是让兴化军指挥严防沈傲,好在没有提及到海盗的事,否则一切都要暴露,真真是要万死了;不过沈傲是钦差,一个海商,还是崔志的亲戚,写一封书信授意朝廷武官抗拒钦差,这也是一件耸人听闻的大事,往大里说,杀头是肯定够了的。
崔志木然地将信收起来,又想,这信既然落到了陛下手里,那么肯定此前已经被沈傲拿了去,这么说,沈傲现在已经控制住兴化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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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出海
第五百四十九章:出海
原以为今番廷议是要拉沈傲下马,谁知竟是坏消息一个连着一个,这时候崔志也醒了,看了一眼殿中的大臣,立即恢复了常色,只是闷着个脸,退朝出去。
这时候要整倒沈傲是不能够了,官家那边肯定不会召他回来,反倒他崔志少不得要上疏请罪一下,至于福建路的事,还得从新议论。
廷议下来,不少官员并没有打道回府,那一顶顶轿子,都在崔府门前停下,不需通报,只和门房那边点个头,便径直进去,大家轻车熟路,就好像早有约定似的,都在一处大堂聚集。几十个人或坐或站,或端着茶水沉眉,或望着窗外的桂树叶子发呆。
等到崔志进来,众人才纷纷朝他抱了个拳,也不多说什么。
崔志在主座坐下,先是叹了口气,随即道:“兴化军让姓沈的控制住了,泉州那边要有准备,否则又要出大事。”
众人都是苦笑:“怎么个准备法?总不能与水军动干戈吧,那就真的是造反谋逆了。”
崔志沉吟了一下,一时也是想不到办法,只好道:“不管怎么说,兴华水军不能入泉州,入了泉州,大家就都得是案板上的鱼肉,要让姓沈的随意宰割了,实话和你们说了吧”他扫视了堂内的诸人一眼,随即道:“若是姓沈的只是对付老夫,老夫也就认了,大不了告老致仕,可是动了泉州,就是动了崔家的根基,到这个地步,老夫便是硬着头皮,也要和他斗到底。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想的?”
在座的大多都是泉州人,且都有偌大的家业在那儿,崔志方才那句话说的没错,姓沈的确实厉害,也确实可怕,若只是针对一个人,捏着鼻子也就认了,大不了这官儿不做了,可是要是动了家族的根基,这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了,有人咬牙道:“那就拼了,也没什么说的,大不了,和姓沈的玉石俱焚。”
崔志默然了许久才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要拼,也没这么容易,各自回去写家书吧,让他们暂时把船都出海,船里多准备一些粮食,兴化水军不去泉州也就罢了,只要一去,再伪装海贼,和水军斗一斗。”
这个法儿倒是好,只要不是海商自己站出来和沈傲为敌,那就不算是谋反,海盗海商,调换一下角色也不是什么大事。
正在这个当口,却有个门房来报:“老爷”
崔志沉着脸道:“有什么话快说,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大人,新进来的消息,说是太子殿下进了宫。”
崔志用手搭在膝间,欠了下身,道:“太子入他的宫,和老夫有什么相干?”
“太子进宫,是为了泉州海商求情的。”
崔志双目一张,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解,道:“太子为咱们求情?他是怎么说的?”
“宫里头的人说,太子向官家哭告,说是大宋天家拥有四海,岂能与泉州百姓争利”
崔志坐着纹丝不动,慢吞吞地道:“太子这句话,为何老夫就没有想到?与民争利,沈傲做的不就是这个?商是民,海商也是民,沈傲要收赋税,这便是要把百姓往死路上逼。”
有人心里不由地想,你崔家在泉州倒也算是民,可是这个民和人家那个民是一回事吗?你这个民吃用一日也够别人活十年的。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大家立场一致,都是靠着泉州的‘民’来糊口的,于是纷纷道:“所以说姓沈的去泉州必然要天怒人怨的,他把民逼急了,激出了民变才好。”
崔志眼眸一闪,道:“对,民变,这也是个办法,老夫要好好想一下。”随即又道:“太子这一次肯为咱们说话,这就再好不过了。”
有人道:“是不是该带些礼物去定王府拜谒下?”
崔志摇头:“不必,现在去拜谒,难免让人生疑,话说回来,太子将来有事,咱们也不能闲着。”
汴京这边刚刚燃起的战火,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仿佛泉州的事从未发生一样,廷议之后竟是一个提的人都没有,倒是太子那边去哭告了一下,却也是做做样子,赵佶没搭理他,这太子只好灰溜溜地出了宫,心里却是得意非常,暗暗佩服蔡京的厉害,只这一哭,八成立即就能传出宫去,到时候泉州那边的人还有哪个不对他心存感激?不想搭在自己这棵树上?
只是举手之劳,太子党的外围,就一下子多出不少的朝臣出来,今次整不死沈傲,却能壮大自己,何乐而不为?
天气逐渐转暖,福建路那边已经可以穿着夏衫了,水寨那里的水军虽然叫苦不迭,操练异常的辛苦,却也无人开小差,一来是校尉们看得紧,一个校尉,连都头都敢训斥,再加上人家和你同甘共苦,也挑不出什么不满来。再加上水军们已向妈祖起了誓,又欠了一大屁股的债,人家都说将来要免了债务,还能怎么说?
半个月下来,水军这边已经有了模样,一般是一天在路上操练步法和站立,相隔一日便扬帆出海,到外头兜个圈子回来。
沈傲的日子过得倒是惬意,大清早跑去钓鱼,美其名曰改善军中伙食,可惜他的钓鱼技巧太烂,好不容易钓了只巴掌大的鱼也给他自个儿炖鱼汤滋补去了,改善他自己都犹显不足。
好在他出手倒是阔绰,在以往,水军的伙食大多都是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附近的海鱼价格最贱,蔬果、牛羊却贵得惊人,不吃鱼吃什么?靠海吃海嘛。
虽说海鲜滋补,可是你成年累月地吃,是人都吃不消,因此这些水军便是遇见一根白菜梆子,都少不得要狂啃一下,吃完了免不得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沈傲很实在,三天两头去吩咐军需那边杀一头羊或是一口猪,再去附近的乡里购些蔬果来。
这小小的实惠,让水军们大是感动,这么好的债主,到哪儿找去?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多写张借据,反正不用还的。当然,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被沈大人知道,非一巴掌把你拍到海里不可。
水军们最受不得的就是沈大人每一次集结列队的时候,沈大人就开始训话,训话大多以你欠我钱,你也欠我钱,你们全家都欠我钱为开场白,这般一吼,大家就觉得脸红,觉得不操练到水滴石穿、海枯石烂都还不清这个人情债。
沈傲偶尔会出现闲逛一下,附近的宁海镇便是他常去的地方,表面上是漫无目的,其实一到这里,便直奔去当地的造船坊,造船是宁海这边大多数人的主业,这里虽然靠海,却不是商家必由之路,单靠捕鱼也不够养家糊口,泉州那边船只需求旺盛,这里渐渐地也成了造船的重要所在,沈傲去了那里,只是了解一些造船的工序,比如如何选料,造船并不是说什么木料都行,尤其是海船,那更是要精挑细选,选了木料还要晒干,否则湿木下海,过不了多久就要散架,这些知识,在以往是学不到的,将来大规模造战船,沈傲可不想被人糊弄了。
偶尔,沈傲也会结识一些工匠,这些工匠都是世代祖传的造船手艺,自是精湛得很,在宁海这边也是富有名声的,只是造船的毕竟还是造船的,在这个时代里,身份依然低贱,沈傲过去讨教,他们先是态度傲慢,等亮出了身份,立即乖乖地对沈大钦差知无不言了。
到了三月底,这个时候的海面逐渐有些不安分起来,潮水渐渐地大涨,周处过来和沈傲商议,认为此时是水军东向泉州的大好时机。沈傲按捺了这么久,对泉州海商已是深痛恶绝,宣布全军集结。
校台下,乌压压的水军队列整齐,耐心等待沈钦差训话,沈傲站在校台上,先是扫视了下头的人一眼,才慢吞吞地道:“本钦差是怎么说的,养兵千里,用兵一时,你们欠了本钦差这么多债”
下头的水军一个个惭愧地垂下头,怎么一撞到这个钦差大人开口,就永远避不过这个话题。
沈傲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