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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心眼确实不大,别人对他好,他十倍报答,别人对他坏,他同样百倍奉还回去,脸色不由地阴沉下去,将颦儿叫到身边,低声密语几句,随即道:“去吧,这事儿办好了,你入武备学堂的事,我给你加印象分。”
颦儿看到万千人欢声雷动的场景,正是心神荡漾,兴奋得如刚出生的小鹿,左瞧瞧,右看看,听了沈傲的吩咐,却不肯上当:“印象分有什么用?”
看到蔡京和赵恒在那边不耐地等待着,沈傲虎起脸道:“要做校尉,首先要服从,叫你去就去,记着,大叫我告诉你的口令,自然有人接应你。”
颦儿无奈,只好去了。
沈傲会同赵恒、蔡京一道拾级而上,缓缓走上高台,高台上华盖飘动,已是聚了不少人,都是汴京城中最紧要的王公,见了沈傲上来,纷纷过来见礼,沈傲只朝他们点了点头,看到坐在椅上向自己含笑看来的赵佶,心里暖呵呵的,数月不见,赵佶仍然风采如昔,看向沈傲的眼神很是欣喜,眼神的背后更有一丝激动。只是当着王公大臣的面,仍旧摆着天子的威仪,等待沈傲来见礼。
沈傲真心实意地跪下,朗声道:“臣沈傲见过陛下,陛下安好?”
“好,好得很,有卿在,朕岂有不好之理?快快起来,来人,给沈傲看座,坐在朕的身边来,朕要和他说说话。”
赵佶连说了三个好字,从容站起来,伫立在高台上,并不去看沈傲,目光却是落在高台下的万千人影上,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那欢呼声不绝于耳的壮阔,让他心驰神往,好大喜功的性子不由地又发作起来,才是觉得从前自娱自乐写一幅所谓的丰亨豫大的行书的快感和现在相比实在相差太远,所谓的花石纲,更是不值一提,连说话,都不由带了几分雄阔之主的语调:“朕有生以来,唯有今日最是高兴,区区天一教,蜉蝣撼树,朕只需数月即可荡平,唯有文治武功,我大宋的江山方能永固,沈傲,你的武备学堂很有成效,来,呆在朕的身边,等将士们入城。”
第二章送到,汗,今天睡过头了,从早上五点一直睡到下午四点,看来是太累了,好好调整下作息吧。
第五百一十一章:入城式
第五百一十一章:入城式
沈傲坐下,气定神闲的看着高台下的人,却没有赵佶那种激动的心情。
待赵佶坐定,侧过身来对沈傲道:“这一趟你送来的战报朕倒是看了,却有一事不明,你当真确信滑州城内定有内讧?”
沈傲淡淡道:“微臣有这个信心,其实战争越到了扫尾阶段,攻心就越来越紧要了,微臣不过是城内受困的教匪们一点希望罢了,有了希望,他们就会抓住这个机会,而徐神福那厮已经完全绝望,他的利益和他的部属南辕北辙,内讧也只是迟早的事。”
顿了顿:“陛下,说到底,天一教相比西夏、金国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可是臣剿天一教时,尚觉得吃力,各路官军除了马军司,大多战力低下,壮壮声势可以,真正去攻坚拔寨,只怕”
他摇摇头,这个时候说这句话不啻是泼赵佶的冷水,赵佶却只是淡淡笑笑:“你的意思是武备学堂那边还要扩建起来?”
两个人相处已经有了默契,沈傲呵呵一笑:“微臣这点心思都被陛下看出来了。”
赵佶道:“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办,朕是甩手掌柜,也不懂这些操练的事,若是缺银子,但可到兵部那边索要。”
沈傲颌首点头,道:“上一年招募了八百个校尉,今年微臣打算招募三千,人数固然多了一些,可是这三千人还要分门别类,如设立马军校尉、水师校尉,还有”沈傲脸上一红,心里想:我要是说了下一个提议,皇上会不会说我有私心,且不管他,说了再是:“还有护理校尉。”
赵佶眼中很是疑惑:“马军、水师朕知道,护理校尉是什么?”
沈傲尴尬道:“行军打仗,伤亡自是免不了的,总要有人来救护不是,随军的郎中固然也有,可是伤病一多,郎中就不够用了,不如新编出个护士队来,让她们专司护理,微臣其实也想好了,军中多有犯事的家眷充入军中做营ji,这些营ji往往起不到提振士气的作用,反而都成了军将们私人玩物,何不如让她们编入护士队,救死扶伤,一来是教她们为自家的罪孽赎罪,二来也可革除军中的流弊,伤病也可提高存活,一箭三雕,岂不是好?”
沈傲继续侃侃而谈:“要设立护士队,先操练出一队护士队官也是当务之急。微臣要说的就是这些,陛下以为呢?”
赵佶沉默了片刻,颌首道:“这些事朕也不懂,你若是要做,放手去办就是。只是操练马军倒也罢了,只是操练水师有什么用,西夏、金人那边都没有舟师,现下我大宋的水师已经足够。”
沈傲道:“陛下说的有道理,微臣之所以如此,并不是要和金人海战,只是想扩大我们对金人的优势罢了。水师海战固然有用,却也有另一样用途。”
“哦?”赵佶淡淡的望着台下,徐徐道:“说来看看。”
沈傲道:“陛下,试想一下,若是我大宋有一支强大舰队,船上有充足的粮秣、火炮,只要金人的国土有一寸海岸,我们便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进攻他们,那个时候,战争的主动权在我,什么金人、契丹人,但有犯我大宋的,便可随时进击,报之以重拳。”
赵佶沉默了一会,似乎也在畅想沈傲的构思,从燕云十六州到关外,确实有大片的海岸,一旦大宋有运载军马在任何一处海岸登陆的实力,会发生什么?这即意味着,金人任何一处海岸,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宋军突袭,若朕是金人,会采取什么步骤吗?他沉默了,至少在他看来,确实找不到任何一个有力的措施来防范,金人便是有雄兵百万,难道能分散驻扎到各处港口、海岸?若真是如此,那陆路的宋军便可齐头并进,教他们防不胜防。可要是放任海岸不管,大宋的水师就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一个地点,在清晨、黑夜,对金人进行骚扰破坏,等到金人大军赶到,突袭的宋军回到船上,金人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这个构思倒是新颖,不管是金人还是契丹人都没有大规模的水师,若是大宋能有一支压倒性的水师力量,确实可以和陆路呼应,对他们形成有效的遏制。
只是赵佶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建水师要钱
钱,赵佶有的是,他的私库里,至今还储存着十亿贯钱钞,这些,都是从花石纲抄来的,赵佶前几年算是穷怕了,朝廷的收支已经出现了不平衡,宫里头的用度能节省的就节省,这一次发了如此一笔横财,按着赵佶的构思,是打算修一处宫殿,其余的再充作自己陵寝建造的。
生前显赫,死后更要风光,赵佶前几日还问过礼部、工部,大致的透露了扩建陵墓的意思,这是眼下他头等来抓的大事。稍稍一想,赵佶终于明白了沈傲的用心,这家伙原来是看上了朕的棺材本了。
脸色立即阴沉下来,赵佶瞪了沈傲一眼,越看沈傲越觉得沈傲脸上的笑容带着一股阴险狡诈,淡淡道:“这件事,再议吧。”
沈傲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其实他最是冤枉,一门心事只想着建水师,过一过瘾头,谁知赵佶突然不冷不热,以为他惦记着人家的棺材本。沈傲也没有往深处去想。
赵佶见沈傲不说话,心里又是疑惑,这家伙若是真惦记上了朕,一定还会再说什么,可是现在却为什么哑口无言?和沈傲相处久了,自然知道沈傲为人处世的风格,赵佶倒是一时不知沈傲的打算了,咳嗽一声:“朕问你,要建一支水师,要糜费多少银钱?”
沈傲心里腹诽:“方才还说再议,现在又来问了。”想了想道:“既然是水师,糜费肯定不小,各种船只建出来,还要配备大量的火炮、突火枪,单这一项,至少也要几亿贯以上,陛下,水师初建嘛,多花些是应当的,往后维护修葺的费用就低了,咬咬牙,咱们大宋还挺不过去?除了这个,招募水手、培养人才,建立新军也是一项开支,万事开头难,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先要培育出一批人才来。虽说建一支强大水师不易,可是也不必很快就形成战斗力,只要能在金人和契丹人面前横行无忌也就是了。”
赵佶吐了口气,几亿贯确实多,却也不至拿不出,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只是这个时候万不能点这个头,先晾着这家伙,省的答应的太爽利,他一改口又漫天要价了,呵呵一笑,岔开话题:“等了这么久,后队还没有来,你看,大家都等急了。要不要派个人去催一催。”
话音刚落,天空仿佛一下子阴沉下来,远处传出隆隆声响,地平线上,一个个黑影出现,霎那间,欢声雷动。
营官、中队官们骑着马,望着远处巨大城池的轮廓,心中满是激荡,学堂里灌输的荣誉观念原来他们还一知半解,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所谓的荣誉竟如此美妙,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竟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沙场拼杀,马革裹尸,值了
“听我的命令,各营、各中队列队,中军营到我这边来。”韩世忠坐在马上,带着掌旗兵下达命令,他涨红了脸,双手兴奋的攥紧了缰绳,在队前徘徊:“要快,给陛下和天下的百姓看看,瞧瞧咱们武备学堂和马军司的军容。”
凌乱的行军阵列立即开始涌动,各队向中队集合,中队向本营集结,顷刻间,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便初露雏形。
许多将士手脚、头肩上还包着止血布条,更有一些脸上露出猩红的刀疤,混杂在队伍里,却一点也不觉的突兀,一个个人骄傲的挺起胸,比起对阵冲杀之前还要紧张。
校尉们倒是能保持住镇定,开始规范和纠正着禁军的动作,可是这些马军司禁军却不同了,在他们看来,当兵吃粮是天经地义,冲锋溃散也是天经地义,大家无非是混口饭吃,天可怜见,新来的沈大人虽然凶恶,固然苛刻无比,可是给他们双倍的饷银,让他们不致挨饿受冻,